鬼迷心窍 (云起风眠)

　　或者有急不可耐的成分，关楠洗得很快，五六分钟便收拾完毕的出来。
　　他故意用力拉了下被角，如愿感受到阻力，才轻轻掀开被子上去。
　　起初，两人各自占据大床一侧，保持安全距离相向而卧，他盯着她的后背，她闭眼揣测他的意图，呼吸在憋气似的权衡中一前一后。
　　感觉时间条件具备，关楠缓缓伸手在许柚背上画了一个心。
　　没反应。
　　他继续动作，用一个“X”将那颗心劈成四瓣，感同身受般小声惨叫：“啊……”
　　许柚：“……”这个白痴！
　　关楠不知许柚心理活动，见她没反应，明目张胆的缩短距离，从一个手掌，到半截手臂。他以两指当做小人，迈着十一路小碎步，快速从床板凌空，触及她腰侧，手臂，再跳上她肩膀，脖颈，最后停在头顶耀武扬威……一通自以为高超的傻逼表演。
　　还是没反应，但是……也没反对。
　　关楠吐口气，本着不要脸的最高准则，一鼓作气贴近她，同时手先于其余问候，准确无误伸进她衣襟……
　　两人从未试过这种方式，他的胸口贴紧她后背，她整个人都陷进他怀里，彼此看不到面孔，一个激进，一个懒散，都赌气似的沉默，又相得益彰的快活。
　　汗水洗礼了本就不存在的模糊隔阂，她柔顺绵软的埋进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在屋外突然的一场暴雨里，心甘情愿的沉沦。
　　“关楠……”许久后，她哑着声音唤他。
　　关楠疲累得快要睡着，听到声音下意识拥紧她：“嗯？”他吻了吻下她额头，声音比人更懒，“刚才舒服吗？”
　　她不答，细碎笑着去咬他耳朵：“关先生越来越坏了。”
　　“许小姐是在表扬我？”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能阻止。”
　　语气似乎硬了一点，关楠立刻睁开眼，浑身懒散顷刻被紧张驱散，带点小心问：“我们的冷战……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你觉得可以？”
　　“我觉得可以。”
　　“凭什么？”
　　“……”关楠语塞半晌，喃喃说，“我们刚才……不算和好了？”
　　“用这种方式骗我和好，关先生怎么变成无赖了？”
　　关楠听她含笑的声音，就知道她在逗他，身体一松把她圈得更紧，吻也变得密集：“嗯，我是无赖，我不要脸不要皮，我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许柚反驳无力，只能暗笑揭过。
　　关楠玩闹一阵，反而精神了些，他想了想，牵住她的手在掌心，语气终于变得郑重：“许柚，你昨天说的我想清楚了，我愿意辞职……”
　　“对不起，我昨天有点失态。”许柚打断他，一样的诚挚，“我不该那样武断的给你的工作下定义，更强硬干预你的判断。”
　　“你不需要道歉，你担忧的那些事确实真实存在，只要我还在那个岗位上，随时都可能发生。反而是我，作为你的依靠，不但没让你觉得踏实，老是让你担忧。”
　　他深深看她的眼睛，眼里盛满所有他能给的柔情：“许柚，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对我来说是此生最大的幸运和意外，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我愿意用我能给予的所有换你永远平安喜乐，但我是一个警察，除了私人感情，我还有我的使命和信仰。我答应你辞职，但我师父于我有恩，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让他枉死，我必须找出真凶，还他一个公道。”
　　“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许柚久久没有开口，在这暴雨如瀑的夜里，他坦白的炙热情感如一条流淌着时光与期望的河，潺潺流过她的眼眸，漫过脚踝，绕过腰间，奔向心房。水流越走越急，终于在不经意间，在不可抵御的间隙，翻起蓄谋已久的惊涛瀚浪！
　　“我明白！”她染了些许无奈的声音有些突兀，“但是我不想支持。”
　　“许柚……”
　　“你听我说完。”许柚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我能接受你追求信仰，也能接受你去完成未完的使命，更能理解你想要报恩的心情和为之付出的行动，但我要你把这三样东西，还有在你眼里最重要的我统统往后排。我要你把你的命放在第一位，贪生怕死也好，忍辱偷生也罢，再不济憋着口气想要回来见我也行，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我答应你！”关楠咬紧牙槽，在不愿不想中徘徊一瞬，终是选择面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答应我只为我伤心一阵子，然后……”
　　“然后怎么样？”许柚腾的坐起来，气得胸口起伏，“然后忘了你，开开心心的开始下一场恋爱，轰轰烈烈也好，平淡寡味也罢，只要忘了你，就能按着既定程序结婚生子，平安喜乐一生？”她感觉自己气都被他气笑了，“你觉得可能吗？”
　　“我……”关楠一时语塞，双手扶住她肩膀，“不怕死”的重复，“我说的是如果……”
　　“没有如果……关楠，你要是敢死，我就……”许柚说不出来，她气得胸闷，然后悲哀的发现，她竟然连威胁他也做不到了！他都死了，她就算再做的惊天动地，能刺激到一个死人？况且，她也实在说不出“你死我也死”这种年代虐文里面的蠢话。
　　气氛在她说不出所以然的沉默里，走向微妙，然后在关楠没绷住的一声笑中，彻底崩坏。
　　许柚又羞又气，拿起背后的枕头往他脸上压去。关楠配合她后仰，在她手下有模有样的扭动身体，“唔唔”叫唤。
　　他演得逼真，手足乱舞，似乎就要断气，许柚怕他突然反抗，横下心骑到他身上，点着他脑门儿教训：“乱动什么？横竖你不怕死，与其死外面，还不如让我解决掉，省得耍无赖在我面前抖精灵。”
　　怕真闷着他，她到底不敢太用力，压得虚虚实实，可惜被压的人远没有她想的善良。
　　关楠一只手抓住她手腕，稍用力就将她拉下来，许柚只感觉眼前世界突的颠倒了个儿，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他剪住双手，困在身下。
　　关楠目光染了星光，灼热而专注：“每次吃干抹净，就想谋杀亲夫，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你才知道什么是夫为妻纲。”
　　手动不了，许柚改用脚踢：“关楠，我警告你放开我。”
　　关楠长腿一扫，很容易压住她的，表情嘚瑟到欠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读警校的头一年就背了两次警告，到第三年如果不是成绩太好，差点就被开除。”他带着最纯粹的恶劣笑意，精准无比的袭击她的腰，“你觉得我还怕不怕警告？”
　　“哈哈……嘻嘻……呵呵……”如果有失声功能，许柚真想在这一刻变成哑巴，也好过发出这些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可怕”笑声。
　　关楠问：“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老公了？”
　　“……”她就不说话。
　　“嗯？不理人是吧？”他手又灵活滑到她腋下，轻轻一戳。
　　许柚大叫：“关楠！”
　　“还敢不敢？”
　　“……………………”
　　“敢不敢？”
　　“…………不敢了。”
　　“下次再犯怎么办？”
　　“……”这个得寸进尺的坏蛋，许柚被他压得动不得，索性放弃反抗，“你想怎么办？”
　　关楠松开她，眼神不那么单纯的俯下身去，在许柚忐忑的，对接下来的羞耻事明目张胆的猜测中，嘴唇掠过她唇角，划过脸颊，停在耳畔，用恰到好处的温柔力量，朝她耳朵吹了一大口“仙气”……
　　“呀……”许柚捂着耳朵缩成一团，满脸粉红从额头脸颊，直漫脖颈，是痒的，也是羞的……
　　“怕了吧？”关楠得意得正气凛然，“下次再犯，就这么惩罚！”
　　许柚：“……”如果实力允许，她是真想把床下拖鞋捡起来，将这二呆子扇下去！
　　是真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目测，还要甜一章！
　　因为加班，所以明天也晚点更新！


第88章
　　因为闹得太过， 两人陷入一种疲惫得要命， 又兴奋得要命的奇异状态，絮絮叨叨聊天到半夜，不但睡不着， 还越来越清醒， 无奈下又默契的做了次剧烈运动， 才成功将飘走的睡意重新找回来。
　　完全睡醒已经日上三竿， 关楠不想睁眼， 本能伸手去揽身侧温软， 很意外的扑了空，他眼角一跳，立刻睁开眼睛， 偌大的房间除了自己的呼吸， 安静得只剩透进来的暖黄日光。
　　经过昨夜一场夜雨，空气里属于夏季的燥热少了，明媚微灼的阳光透过薄纱照进房间，中和掉沉郁了一晚上的靡靡暧昧，混合着淡淡花香，清晰而美好。
　　所谓“琴瑟再御，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般模样吧？关楠一路傻笑着洗漱完， 又傻笑着往楼下走。
　　刚走到一楼楼梯口，他就听到她的声音。
　　“你们……觉得能吃下吗？”伴随着瓷器碰撞，和安静的咀嚼声，许柚忐忑试探的语气， 让关楠觉着新鲜可爱，又莫名想笑，她这是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