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云起风眠)

　　陈渝融叨叨完，见关楠半天无反应，又是一副沉默到死的严峻表情，忍不住踢了他凳子：“这个时间段最忌讳思想走神啊，我随时可能睡着，并且是叫不醒那种。”
　　关楠唇抿成一条线：“我刚才在想一件事，侯宁的毒品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真他妈的累！！！


第80章
　　关楠唇抿成一根线：“我在想一件事， 侯宁的毒品哪里来的？”
　　“侯宁的高额消费完全靠他从毒品谋取的暴利支撑， 他的出货量不小，并且很可能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成熟的销售网络。那么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嘉陵市的禁毒力度， 放眼全国都算大的， 但由于暴利， 多年来还是屡禁不止。毒品货源长期被几个盘根错节的地下势力把持， 侯宁一个无背景无权势无资历的三无人员， 是如何做到在短短三四年时间， 将毒品神不知鬼不觉带到嘉陵市，并且还能在群狼环伺的环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
　　换句话说， 即使他侥幸躲掉了警方的追查， 那些背景身后，手段毒辣的地下势力又是如何能容下他的？
　　“你的意思侯宁背后有人？”陈渝融表情亦凝重，“并且这个人的势力很大，他不光帮侯宁逃过了警方的眼线，也帮他清除了那些威胁？”
　　“应该是，但是……”
　　“但是逻辑又不通。”陈渝融帮他说，“如果这股势力真的存在， 他为什么不直接选择与嘉陵市现有势力合作，而要花心思精力去扶持侯宁，这跟放着蒸好的馒头不要，非要挖些面粉现做了充饥一样， 完全是脑子进水的选择，不说要等多久，能不能一次成功都不能保证。这么不合算的买卖，他为什么要做？”
　　是不合理，关楠想，但是有谁规定，发生的事情就一定合理？
　　从假币案发到现在也有小半年时间了，线索有了又断，断了又再找出新的，每次都觉得接近真相，但似乎每一次又都意外的被推开。
　　那种感觉就像是船上漂流的小船想要靠岸，明明已经到了浅水滩，无风无浪，船头似乎已经碰到岸上的礁石细沙，突的一阵巨浪从天而降，莫名其妙就被推离岸边，打回原地。
　　虽然焦躁又无奈，但除了继续划船，别无他法。
　　关楠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合理想法，李广川说刘述辉背后有人，因为这个人，刘述辉和刘盛形成了很微妙的平级，或者是合作关系。
　　如果李广川的猜测是真的，刘述辉和释迦摩联络，很大可能就是想寻求真的出路。那么作为交换，刘述辉是否也会帮释迦摩铺路？
　　刘述辉涉毒，释迦摩涉假，所以他的回报，就是帮释迦摩扶持一个新的势力，与原有势力平起平坐？
　　这个新势力就是侯宁？
　　因为这个新势力的出现，刘述辉和释迦摩从某种意义上形成利益共享和风险分担。
　　而侯宁以自己的自由和生命作为代价，与刘述辉交换来金钱，纸醉金迷的同时，也帮刘述辉进行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件。
　　譬如--杀人！
　　如同李安安所说，侯宁对用毒杀人的手法驾轻就熟，他懂得调配毒品纯度，甚至精确计算出既能致人死亡，又可以最大限度隐藏自己的用量，杀人于无形。
　　他用那种方法，很轻松的杀掉董彬等人，那是李安安知道的，或者还有不知道的呢？
　　比如孙明，比如王素兰母女，还有下落不明的黎森、李慧敏，会不会都是侯宁的手笔？他有这个时间，也有这个能力，甚至还有这个心理素质……
　　但是侯宁又究竟为什么会死呢？是刘述辉过河拆桥？反正他是不同意，侯宁会用毒过量用到自己身上来。
　　那些年的经历，使关楠比太多人了解毒贩，剂量的误差对于他们就是生死一线，不会有那个技艺精湛的毒贩会轻易犯这种错。
　　两个人正各自陷入沉思，宋亦进来问：“陈队，侯宁的案子就这样结了吗？”他皱着眉，整张脸写满纠结，“真的可以排除他杀？”
　　陈渝融看一眼他，已经是深夜，外面工作区差不多全部偃旗息鼓，整个队或者只有这小年轻脸上除了油光，找不出疲惫，相反还有些得不到理想答案不罢休的精神奕奕。
　　陈渝融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若是依着表面证据，这案子确实能排除他杀，但又确实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强打精神问：“你觉着有哪里不对？”
　　“我说不上具体，我只是在想侯宁为什么要在泡澡的时候吸毒？当时他不仅吃了安眠药，还喝了酒，应该是很困顿的状态，为什么会去泡澡？”
　　宋亦有点紧张，难得没有使用连环炮轰炸，他看着陈渝融，很认真的解释：“我们假设他刚吃了饭，药效还未发挥作用的时候就去泡澡，这种行为从心理上来说应该是想放松，这一点从他给自己倒了酒，放着音乐也能反证一二。
　　我觉着这就是问题，他明明已经在极度放松享受的状态，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又同时拿来毒品？增加刺激？毒瘾发作？我觉得都不太可能，人一般不会在极度放松的同时想着增加刺激，况且……”
　　“况且什么？”
　　宋亦有些抱歉的看一眼关楠，略尴尬道：“况且他当时在听广陵散，应该是在想……想许小姐，李安安又不在，所以我认为他不会想去寻找其他刺激。”
　　“……”陈渝融感觉自己无法评判这个论点，干咳一声提醒，“说另一种可能。”
　　“如果毒瘾发作，肯定没闲情逸致泡浴缸，更不可能是泡到一半发作，又拿了毒品躺回浴缸注射。”
　　关楠微微点头，他刚才从专业化角度已经否认过一次，与宋亦的观点也算殊途同归。
　　陈渝融看宋亦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情赞许：“你说的有道理，是不太可能。”这没恋爱过的小年轻，在分析情感方面还是挺到位的。
　　得到肯定，宋亦神色明显一松，他挺直脊背，双眼神采毕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接着查呗。”陈渝融说，“不过不是现在，先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八点，会议室集中。”
　　“可是……办案不都讲究黄金四十八小时？”
　　“那要看是什么案子，有没有固守的条件，现在我们能辐射到的地方，线索都断了，坚持疲劳战术意义不大，不如先养精蓄锐。”
　　他搭住宋亦的肩膀，“谈案子就是各抒己见的时候，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比你大几岁，没你想的那么妖魔化，随意一点。”
　　“哦，我知道了。”
　　送走宋亦，陈渝融问关楠：“你呢？是跟我去在沙发上相拥而眠，还是要回去一趟？”
　　“我回去一趟。”
　　“就知道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渣不会顾念兄弟情。”陈渝融说着大刺刺将自己铺满沙发，闭着眼逐客，“要滚快点滚，等哪天我有温香软玉抱着，也不睡这破沙发。”
　　“希望我有命看到那一天、”关楠站起来往外走：“早上开会前过来。”
　　“……”真想祝这个人多遇到几个无聊情敌。
　　……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就要专注解密了！
　　再次友情提醒，后文肯定会有虐点！大家挺住啊，作者本意要虐到肝疼！就看有没有人阻止我了！


第81章
　　关楠很少在夜半时分回家， 从前加班但凡过了十点， 他就直接睡在办公室，回去是四面墙一张床，办公室是四面墙一张沙发， 摆设不同， 意义完全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 心里有了牵挂， 再晚再累也想要回去。
　　车开得飞快， 夜半的街道尽显出一个城市的繁荣， 宽阔平顺，一往无前，红绿灯也都让了路， 更不用担心超速。
　　是回自己家， 还是去找她？分叉口，关楠脑中“假惺惺”飘出这个选择题，他用了一秒钟时间考虑，然后加大油门往博林艺术馆方向开去。
　　没有她的地方怎么叫家？他有些恶劣又温情的想，只要他一天还干这个职业，大概加班和晚归是避免不了，总不能因为怕吵到她就理所当然彻夜不归。
　　回去， 就算是回去睡沙发也要回去……
　　将车开进车库，他自己开门进去，刚到门厅，梅英已经迎出来， 依旧是毕恭毕敬的语气态度。
　　“关先生，您回来了。”
　　“嗯。”关楠见她头发衣服跟昨天早上一样整齐规整，一丝不乱，有点讶异，“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许小姐也还在等您。”梅英微笑问，“现在需要帮您准备洗澡水吗？”
　　“她还没睡？”关楠完全惊悚了，来不及叹气，拔腿就往楼上跑，边跑边说，“梅姐你先睡吧，我去看她。”
　　梅英见他惊慌失措的背影，不小心笑出声。
　　果然是没睡，从门缝里隐约透出的光，关楠就能判定。许柚畏光，之前在他那里总是需要拉上窗帘，藏进他怀里才能睡好。
　　关楠敲门的时候，忍不住严肃决定，以后必须跟她严肃约定等他的时间，但凡超过她的生物钟，坚决不准等。
　　里面没人应声，是睡着了？关楠推门进去，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混着暖黄色的灯光，有种醉人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