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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空中跌落 (肆十)


  “谢梓洲开!”小姑娘慷慨大方,“谢梓洲开飞机!”
  “好嘞,来咯——”
  男人宽阔的身姿带着遮挡光亮的阴影低下来,谢梓洲已成习惯地往后撤了一步,猝不及防,下一秒双脚便离了地,光线豁然开朗,涌入眼眶,带着点儿晃动的眩晕,慢慢稳定下来。
  他伸手就碰到头顶的吊灯,鱼淼小小的身影变成了更小一团,小姑娘仰着头满脸惊奇地看着他,“哇”地惊叹出声。
  他被放在男人后颈处坐着,鱼昌戎扶着他的小腿。
  重心不太稳,摇晃间,谢梓洲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鱼昌戎头上。男孩儿很快反应过来,触电般迅速收回手。
  鱼昌戎哈哈笑,晃晃脑袋:“来,驾驶员扶稳了,飞机准备起飞了——”
  谢梓洲迟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缓缓地放到他头上,力道克制,十分不习惯。
  男人在客厅里迈开步子绕圈儿跑起来,带动室内的空气流动,钻进鼻腔里的气味带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鸡蛋的煎香与番茄的清香。
  这种体验很奇特。
  无论是骑在和父亲年纪相仿的叔叔脖子上,还是里地面这么远的距离,亦或是厨房里传出来的那声“慢点儿”的叮嘱,都让他感到陌生。
  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身体哪个地方的空缺被填补了一小块儿的感觉。
  谢梓洲不由自主放松了些,低头看去。
  鱼淼在下面也跟着跑,边跑边不服气地控诉:“爸爸,我也要这样开飞机,你之前都不是这样开飞机的!”
  鱼昌戎带她玩儿这个游戏,就是把人托着,小姑娘自己非常配合地绷直身体小鹏展翅,哪儿享受过骑爸爸脖子的待遇。
  小鱼淼嫉妒,心里相当不平衡。
  于是放下谢梓洲,鱼昌戎又不辞辛劳地带着女儿这么骑着脖子玩儿了一轮。放下女儿时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俩小孩儿倒是一点儿汗都没出。
  何若靠在厨房门边发出了无情地嘲笑,招呼一大俩小三个小孩儿吃饭。
  长时间没怎么吃东西,大家都急着想吃饭,何若就做了些简单的菜迅速做好了,一盘番茄炒蛋、一碟炒青菜和一蛊紫菜汤。
  何若和鱼昌戎原本都以为还得哄一哄谢梓洲吃饭,结果发现他根本不需要人操心,自己洗了手就坐在桌子前,吃饭时也很安静,乖乖地把何若给他乘的饭都吃完了,也不挑。
  虽然小孩儿有意遮掩,但吃得还是有点那么点儿急,像是饿坏了。
  鱼淼就跟不用操心,整个一小饿虎扑食,唏哩呼噜地迅速扒完了整碗饭,甚至还想再去舔一碗,被何若伸手拦下,摸了摸肚子。
  “嚯,谁家的西瓜啊,都这么熟了还想往里施肥呢?”何若轻轻拍拍女儿的肚子,取笑道。
  鱼淼捧着碗筷,瞟了一眼闻言看过来的谢梓洲。
  挠挠脸,她把碗筷塞进妈妈怀里:“不吃了不吃了,苗苗吃饱了。”
  她小跑到谢梓洲边儿上,小手扒拉着他的椅背:“谢梓洲,你吃饱了吗?”
  小姑娘吃饭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脸上沾了一颗米饭也毫无察觉,就这么扑扇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眼睛里写满了“吃饱了我们去玩儿呀”的无声催促。
  谢梓洲“嗯”了声。
  “外面不下雨了,我们去楼下玩儿!”
  鱼淼兴致冲冲,拉着他就要往玄关跑,谢梓洲猛地一收力,把她拖了回来:“等等。”
  鱼淼被动往回刹了一步:“啊?”
  谢梓洲没把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空着的手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在她脸上轻轻地擦过,带走上面那粒乱跑的米饭。
  男孩儿微凝着眉,阴郁颓然的黑眸半低垂,神色很认真,仿佛她是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纸人,生怕用力一点儿就给擦破了。
  隔着薄薄的纸巾,小姑娘脸上的温度温温热热的。
  鱼淼眨眨眼,看着纸上那粒米饭,后知后觉“噢”了声,抬起手背不讲究力道地擦了擦脸:“谢谢!”
  纸团捏在手心,莫名像一团火球。
  谢梓洲握着纸团碾了碾,舔舔下唇,闪开视线没看她,声音很小地说了句什么。
  鱼淼没听清,往前凑了凑:“什么呀?”
  男孩儿轻轻吸了口气,翕动唇瓣间吐出的字词模糊不清,压着一股生冷又闷的臊意:“我想以后来你家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起立!!鼓掌!!!!为我们洲宝迈出了登门入室的那一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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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今天第二更,第一更3点发的,没想到吧.jpg
  这章还发红包哈,今天就不再更了,大家伙儿咱们明天晚上见!


第10章 果糖涂鸦(10)
  在鱼淼锲而不舍地每日记录下,一年级上学期转眼便过去了。
  季节由秋入冬,寒假接踵而至。
  临城在南方,冬季雪薄,温度不低但气候阴冷潮湿,寒风穿透厚重棉袄直往骨头缝儿里钻,一身的御寒衣物仿佛是个摆设。
  鱼淼是跟着父母从北方来的,六岁的小姑娘在南方第一次过冬,南北地理位置不同带来的气候差异,让她不可避免地生病了。
  但鱼淼是谁,性子野,什么都不怕,就连生病都压制不住她一身活泼跳脱永远也用不完的精力。也就发烧两天蔫儿了会儿,烧一退,立马裹着小棉袄就去找谢梓洲玩儿。
  谢梓洲当初那句“我想以后来你家吃饭”说完,鱼淼立刻拍手欢呼起来:“好呀!”
  小姑娘转头趴到爸爸腿边:“爸爸,谢梓洲以后肚子饿的时候能不能来我们家吃饭啊?”
  小孩子饭量少,几顿饭吃不了多少,家里也不是负担不起,鱼昌戎和何若见谢梓洲的家庭状况如此也不忍心,点头同意了。
  家里没了老人,谢父比以前更加颓废,经常一出门就是几天几夜地不回家,回了也是一身的酒气,酩酊大醉时对谢梓洲依然打骂,清醒后便又懊悔万分地道歉。
  然而下一次还是下手不犹豫。
  这样的模式渐渐形成了打不破的恶性循环,鱼昌戎和何若为人父母,每每看到谢梓洲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只觉得触目惊心,索性让他吃完饭就在家里睡下。两房两厅的房子没有空余房间给他,何若原本打算她和女儿睡,让丈夫带着谢梓洲睡,但谢梓洲对成年男性有着已成惯性的抵触,小孩儿自己要睡客厅沙发,夫妻俩便也不强求。
  渐渐的,鱼淼家里多了几套谢梓洲用的枕被和生活用品。
  鱼淼发烧这两天谢梓洲没来,外头刚下完一场雪,雪地打滑,冷风一吹,小姑娘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怀里揣着两瓶热牛奶和两袋儿小面包,往老房区跑,素白地面印出一个个小巧的脚印,发出嘎吱的轻声抗议。
  小区里的植被失去了茂密翠绿的外装,光秃秃的枝丫托着积雪,老房区前那颗最大的老树在冬天也难逃一秃,在老旧的楼房背景衬托下,孤独又荒凉。
  鱼淼知道谢梓洲家在哪一户,但她轻易不会上去,抱着两瓶牛奶,在楼下扯起嗓子:“谢梓洲!”
  烧是不发了,但感冒还没好,小姑娘鼻音浓重,声音也不若往常清脆。
  四楼窗口很快打开,谢梓洲伸出脑袋往下看了一眼,缩回去,窗关上。
  老房子隔音不好,鱼淼在楼下能听见四楼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是连成串儿的脚步声往下愈发清晰。
  这半年谢梓洲长高了不少,身形依旧清瘦,但同原先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削苍白相比,现在他看上去有气色了许多,只是肤色天生冷白,眉间阴郁始终缠绕。
  女孩子在这个时候的发育通常是快于男孩子的,谢梓洲长高了,鱼淼也长高了,两人不分伯仲。
  人一下来,她率先抬手在他和自己头顶比划了比划,噘嘴哼道:“没超过我。”说着把牛奶面包塞过去,“喝牛奶,我热过了。”
  半年过去,鱼淼掉的牙长出来了,但紧接着又掉了一颗,结果现在一张嘴说话,嘴巴还是漏风的。
  谢梓洲还是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但只要鱼淼给他的,他都照单全收,一句怨言也没有,最多皱皱眉头。
  次数多了,鱼淼也学会了如何分辨他的喜好,没什么反应,就是可以接受,会笑一下的,就是喜欢,如果皱眉,那就是不喜欢。
  可他不喜欢也不说,鱼淼又不高兴了:“你明明就不喜欢这个东西,为什么都不说的。”
  谢梓洲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看得出来自己不喜欢,顿了顿,说:“因为是你给的。”
  小鱼淼十分不理解,满头雾水了老半天,她的逻辑链条尚不能将两者完整地联系起来,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深沉教育道:“不可以的,我爸爸说,不管是谁,如果那个人做了什么让你感到非常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学会拒绝。”
  谢梓洲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嗯”了声。
  但后来他也没拒绝过鱼淼,有了这次之后,鱼淼给他的就是他再不喜欢的,他也会控制自己不去皱眉。
  鱼淼一直就是靠他皱不皱眉来分辨他的喜恶,思想简单不拐弯,见他不皱眉,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他并不讨厌,不会往深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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