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恭敬,却似乎没有一丝感情起伏在里面。
皇上似乎也不愿同皇后多说,而是又转而问祁珩道:“不知祁爱卿意下如何?”
祁珩似乎也被皇后的话勾起了痛脚,当即声音硬邦邦地说:“小女的婚事就不劳陛下费心了,下官自有主张。”
若不是怕被治个御前失宜,祁潆婼简直要急得以头抢地了,老爹!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怼皇上啊!那可是皇上皇上皇上啊,我们家的小命可都吊在他手上呢。
皇上果然脸色沉了沉,连带着语气也不悦起来:“怎么?祁爱卿莫不是觉得,朕还会委屈了你女儿不成?”
“下官不敢!”祁珩忙伏地连连磕头道,“只是,小女素来身子不好,与其让别人对小女议论纷纷,倒还不如下官自己照料她一辈子!总之,下官是绝不会叫女儿嫁到别人家去受委屈的!”
祁潆婼听的眼眶一热,突然反思自己昨晚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皇上似乎是轻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你的爱女之心朕知晓了,既然你怕女儿嫁到别人家委屈,那朕你总该放心了吧。”
祁珩愣愣抬起头,没反应过来皇上在说什么。
皇上却轻描淡写道:“你这女儿朕甚是喜欢,就让她来给朕做儿媳妇吧。”
第19章 (捉虫)
祁潆婼清楚地听到了满殿倒吸凉气的声音。
丁氏坐在众命妇之间,听闻此言失神撞落了桌上的杯子。还好没人注意到她,她慌忙捡起杯子,恨恨地将指甲掐进掌心。
这死丫头到底使了什么迷魂药!名声已经被糟蹋成那个样子了,皇上居然还要她做皇子妃,当真不怕断了他皇家龙嗣吗!
依照侯府势力,这贱丫头最多也就做个侧妃,可侧妃,侧妃也是常人难及的荣耀了!自己的薇儿样样出众,难道以后还要低她一等么!丁氏越想越不甘,早知道自己当初就该心硬一点,直接把她斩草除根得了,也好过如今她在这里阻自己和薇儿的路!
祁珩愣了一下:“陛下,这......”
皇上今日似乎是心情不错,也不追究祁珩这说话颠三倒四的罪责了,直接就挥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朕可是定下你的女儿了,你可不许再将女儿许给旁人了。”
祁珩愣愣磕头谢恩,祁潆婼却有点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愿意嫁给什么劳什子皇子啊......
她不知怎么,就转头看了顾弈琛一眼,只见顾弈琛正跪得端端正正,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祁潆婼心里又来了气,既然这样,自己干脆就去做皇子妃得了!好歹有权有势,到时候整死丁氏和欺负过她的人!
皇后娇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陛下这可是想好了?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位皇子呢,臣妾也好早做准备......”
皇上却不愿意多谈的样子:“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众人又都狐疑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这豫平侯府大姑娘也不小了啊,马上年满十六,也该成婚了吧。如今众皇子中还未成婚的似乎只有五皇子贺兰邈了......
皇上如今这似是而非的态度,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可是头号大佬这样开了口,谁也不敢反驳,只是看向祁潆婼的眼神里纷纷多了些畏意。
未来的皇子妃啊,惹不起惹不起…
祁潆婼又怨念极深地看了一眼顾弈琛,没想到顾弈琛还是目不斜视地跪在哪里。
等我做了皇子妃,让你天天给我端茶送水!把你圈到家里当男宠!让你天天哭着讨好我!
祁潆婼犹自怨念地专注想着,连皇帝让她退下的话都没听到。
直到顾弈琛站了起来,不轻不重地拉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各围观的吃瓜群众暂时歇了看戏的心思,想着这一出应该是暂时完了,可没想到还没歇回来神就听见一个清脆的男音急切地响起。
“陛下且慢!”
一个身穿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锦衣的男子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虽然尽是匆忙之态,可在座的众人却同时感觉到了一种君子如玉,行止若水的姿态潇洒。
他走至御前,就匆匆跪了下来:”定远侯府景润来迟,请陛下恕罪!”
景润?祁潆婼一怔,偏头朝那男子看去,这一看之下更甚吃惊。
这人,她偏巧才刚刚见过呢。
皇上似乎也意识到了景润此时出现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语气颇有些不悦地说:“因何事耽搁了,竟来的如此晚?”
“臣在路上出了些意外,这才来晚的,只因事从紧急,不得已才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景润叩头道。
皇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无妨,起来吧。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景润站起来,看向身旁的祁潆婼说:“臣先前有事外出,并不了解家里发生的事。所谓的定远侯府跟豫平侯府退婚只是个误会而已,既然是先前就定好的婚约,怎会轻易作废!”
景润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定远侯慌忙起身出列,跪在儿子身边道:“陛下恕罪!犬子不懂事,臣回去定会狠狠责罚!”
皇上已是满脸不悦,这他才刚说了要祁潆婼嫁入皇室,这景润就如此明目张胆地折他的面子,若不严惩,又如何能展现他的天子之威。
刚才还在垂涎景润姿容的姑娘小媳妇们此时都在心里替他捏了把汗,左右只是个身子不好名声不好的女子,犯得着为了她开罪皇上么?
众姑娘小媳妇儿瞥了一眼淡淡站在那里的祁潆婼怨念地想,果然,长得好看的女子都是祸水,活生生的祸水!
祁潆婼却在心头冲着景润冷笑,先前还那么嫌弃我,如今我救了你一命便觉得对不住我了?可我祁潆婼是你们想不要就不要,想留便留的么?
还没等祁潆婼开口,祁珩倒先勃然大怒了起来:“景大人,你这是何意,先前我们订好的事情,你突然反悔已是极其过分,如今你儿子来这么一出是想接着折辱我女儿吗?”
定远侯本就紧张万分,被祁珩这么一逼问更是冷汗直冒,要说他这事儿做的的确也不厚道,原本就没想好如何面对这位老同僚。本来想夹着尾巴先躲他两天再说,可儿子突然闹了这么一出让他不得不出来面对,如今这等场面,更是让他尴尬得不知说什么为好。
景润却有些急了:“伯父,这真是个误会啊。”
祁珩拉下脸道:“不需叫这么亲切,以后我们两家再没什么关系。”
景润还欲再说,皇上却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
景润慌忙又跪了下去。
正当大殿气氛极其紧张之时,一道身穿黑色云团纹蟒袍的身影突然走了出来,跪在了皇上面前请求道:“父皇,景润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求父皇不要责罚。”
祁潆婼好奇地看了一眼刚冒出来的那个人,以前她似乎听说过大皇子和景润的关系不错…那眼前,这个就是她的大师兄贺兰归?
只见那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目生得极为精致俊美,隐约间和皇后有五分相似,只是身为男儿,贺兰归脸上少了几许柔媚,多了几分英气。如此一番刚柔相济,倒显得他面容上有山有水,既挺俊又不失流畅。
难怪是当初惹得满京城姑娘都疯狂的角色,此般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祁潆婼突然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顾弈琛。
这小子…也是生就了一副好姿容,还未完全长开,已经能看得出来是条祸国殃民的好苗子,不知道他到时婚配时,会不会也惹得满城姑娘疯狂。
皇上一向极其看重大儿子,见他出来求情,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都下去吧,朕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皇上的末语骤然加重了语气,听得殿内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颤。
贺兰归忙拉着景润叩头谢恩。
景润有些不甘地还欲再说,被贺兰归狠狠扯了一把,不敢再吱
命运真的这么巧么…
自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一向没什么感觉,父亲做主订下了婚事,他心思不在此,也懒得反驳。
只是听说那女子身体不好,母亲一直很不满意这门婚事。
直到昨日,他暗地里去调查那件事情却受了重伤,并不知道家里已经跟豫平侯府退了婚。可偏巧让他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她,还叫她救了他的命。
他那时并不知道她是谁,可是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像她这般心善胆大,像她这么以德报怨。
他要杀她,她却救了他。
他匆匆来赴宴,却看到了这么一幕。
原来她就是他要娶的女子,可是阴差阳错地他却同她退了婚。
他那时候想都没想就跪到了皇上面前,直觉里觉得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他一定要再为自己争一争。
他不是没有看到皇上眼里的怒意,他确实害怕,可是即将失去她的恐惧更让他害怕。
他做事一向稳妥,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一天会如此明目猖狂地来挑衅皇帝的尊严。他知道,若不是大殿下求情,皇上一定会严惩他的。
皇家之威,不容挑衅。
他悔,却不知道该往何处悔。他恨,却又不知该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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