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雪茭忍不住问了蔺之华——
“真的会有这种人吗？那是他们的亲儿子啊？”
蔺之华看着她，摇摇头：“一样米养百种人，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觉得他们不心疼儿子，可是在他们看来，那是对儿子好。”
“怎么会？”雪茭气鼓鼓的，“余诚开心吗？儿子一点都不开心，怎么会是为儿子好？”
蔺之华嗤笑：“可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想法，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他们会觉得这就是暂时的，等过一两年，或者说儿子想开了，就没事了。但其实不可能的，只是他们不明白。”
他还不是有这样的一家子亲人，将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他。
雪茭也像是想到什么，叹口气，一脸无奈。
“茭茭，这种事你着急也没有用，舒兰着急也没用，只有余诚自己立住了，才能反驳他的父母。”蔺之华劝道。
雪茭点点头，道：“希望他们早点找到办法吧。”
蔺之华笑了笑，不想雪茭再难过，便转移话题：“你论文交了吗？”
雪茭点头：“交了，今天在谭老师那儿发过去的，annals of atheatics（数学年刊），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那可是annals of atheatics！老师说如果没过稿，再换一家……”
“不可能的，你的论文我看过，哪怕还有很多稚嫩的地方，但是光你关于费马定理的计算就可以发了。”蔺之华含笑道。
雪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谭老师也是这样说的，但她总还是会忐忑。
“挂了挂了，睡觉！”
她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挂断。
蔺之华只能无奈地笑笑，然后合上眼，眼前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光是爱一个人就这么满足，想到她，就会觉得生命都是五颜六色，幸福至极。
那种喜欢、暧昧、接触……待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觉得空气都变得不一样，原本冰凉的心口也暖了起来。
要是爱的人也如这般深爱着自己，那该是多美好的事情？
——
距离开学已经过去半个月，这一天，教授们坐在一起开会，个个脸色都很奇怪。
“高远的这篇论文已经被数学年刊发表，这是我们整个数学系的光荣，为什么不能大肆宣传？”刘教授吹胡子瞪眼。
院长看向刘教授，点点头：“其实也可以，我们学校本科生在数学上的成绩确实不怎么亮眼。”
“就只是国内的数学年刊而已，又不是annals of atheatics，别宣传太过了，让别的学校看笑话。”另一个教授微微皱眉，翻着资料。
刘教授立刻反驳：“还国际数学年刊，咱们自己发过几篇？老邓你都没发过，别这样去要求本科生。我就觉得高远的成果在整个本科很不错了，计算机系去年因为程明泽在学校大放异彩，咱们数学系不比他们差！”
“你也别在咱们学校比来比去，咱们数学本身就不是那么强，你和北大中科院比一比？你看看人家的发表数量，再看看咱们？”系主任皱着眉。
柯教授点头：“我赞同，去年北大数学系的成果再次刷新纪录，中国科学院大学的阳湛一个人就发表了四篇论文，题材新颖，角度清奇，据说更是联合北大去年拿奖的那两个数学系学生和复旦的学生，还有本校的几个同学，要研究个什么东西，现在还在保密阶段！”
他的声音很严肃，表情认真，眉头微皱。
刘教授一下子就急了：“怎么不找我们学校的学生？”
“找谁？阳湛在外校找的都是数学相关的，咱们学校没他看得起的人才呗。”柯教授也相当不开心。
但是没办法，不如别人就不如别人。
院长一直安静着，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本科生的话……我记得谭老师之前收了一个叫郑甲坤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成果？”
谭教授喝了口水，淡定道：“郑甲坤还不愿意发论文，他要多接触些项目再说。”
刘教授最看不惯谭教授，于是呛声：“谭老师，你别把人压着不放，做项目不缺人，你多给人一点时间自己写论文呗。你看高远，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前年郑甲坤动静大，现在成果也是相当厉害的嘛！”
谭教授很淡定：“急什么？”
刘教授就不喜欢他这个不急不缓气死人的态度，继续呛道：“我是不急，咱们学校急，你看看其他学校怎么看我们数学系，尤其是北大的那些老家伙，上次开会的时候……”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叹口气，胡子一颤一颤的。
柯教授眼神也暗淡了一点，这些年学校的生源虽然上来了一些，但是还是远不如北大……
谭教授放下杯子，淡定又带着骄傲地说：“咱们学校数学厉害的新人，可不止郑甲坤和高远！”
第91章 大神
谭教授这一脸骄傲又不可说的表情着实气人，至少刘教授就下意识反唇相讥“那你说说还有谁”
刘教授的声音带着没好气的愤怒，显然，他觉得谭教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谭教授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脸高深，但就是不说。
系主任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人“顾雪茭”
这个人可是当初开学的时候，学校特别关注的人，而且还是这一届的新生代表。
但是后来太低调了，大家也忽略了她。
甚至有学生传言，这个人已经泯然众人。
刘教授差点拍案而起“谭中英你还好意思说顾雪茭这个人当初能拿到数学一等奖，那是相当有天赋，你看看现在，竟然逃课了谭老师，你到底怎么教学生的”
“逃课”谭教授挑眉，有些诧异，柯教授和院长也看了过去。
刘教授还依旧愤怒“可不是，上学期期末的时候，逃了两节思修幸好卷面满分，不然”
他其实也只是脾气大，对学生们都很好，对好苗子也很关注。这个顾雪茭逃课的事，是另一个老师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这让他很生气。
谭教授顿时表情放松了“这不是卷面满分嘛，缺两节课也许是有大事。”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呀
那个时期大概是雪茭验证最后的关键时期吧
两节思修课
能跟费马大定理比吗
“你你你你”刘教授气得看着谭教授瞪眼。
院长笑了笑，看向谭教授“谭老师，您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顾雪茭有做出什么成绩”
谭教授继续露出他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院长“”
刘教授“”
论文被发表的事情是在开学一个多月以后了，这个时期雪茭正在好好学习。
是的，好好学习专业课。
她上学期虽然成绩也可以，专业第三，但是和她想要的成绩还是差了很多。
光是她缺课的那门思修，就让她和别人差了不少学分。
这个学校优秀的人太多了，会考试的更是大有人在，雪茭这学期决不想再考成这样了。
当知道那篇论文被发表以后，雪茭的第一反应是懵逼的。
谭教授那边几乎是立刻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顾雪茭同学恭喜你哈哈哈哈”他显得很激动，站起来，手撑在桌上，笑得前合后仰。
雪茭呆呆道“老师”
“这个消息学校马上就要知道了，到时候接受不接受采访，你自己决定。”
“啊还要采访”
“当然，这可是莫大的荣誉，你要是不愿意接受采访，可以先回家休息两天。”谭教授给出真诚的建议。
雪茭迟疑“那请假”
“我帮你去说，你回家休息就行，但是要注意安全。”
在谭老师的眼里，雪茭现在就是宝贝，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能磕着碰着的宝贝
雪茭“好。”
正好也是周末，她就干脆不待在学校了，打车回了家。
而那边谭教授一脸激动，一大把年纪了，在办公室蹦跶了好几下，才喘着粗气缓过激动。
然后笑容灿烂地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语气看似淡定
热烈祝贺我校顾雪茭同学关于费马大定理假设法论证的论文在annas of atheatics发表。
多么简单一句话呀，连个标点都没有的一句话呀。
但是
犹如丢了个深水鱼雷。
刘教授正在和高远聊天
“所以你还是要努力，虽然成就在我们学校是很厉害的，但是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刘教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非常意味深长。
“长远”高远一愣。
“对，你在我们学校本科生中厉害，你就要和研究生比，和北大的比”这话掷地有声，随即声音一转，“不过你压力也不要太大了，毕竟”
话还没说完，放在旁边的手机不断响
“滴滴滴滴”
刘教授回头看了一眼，没理会，继续说“毕竟你在我们这一届”
“滴滴滴滴”
他会开消息通知的群只有一堆老家伙的群，而这个群平时都是很安静的。
刘教授深深呼吸，这群老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活跃尤其是那个他特别关注的姓谭的老东西，今天怎么还哔哔个没完没了
他拿起手机，嘴里继续“在我们这一届中，你绝对是最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