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老叫她囡囡,钟亦心害羞极了,原本普通的称呼,从他口中唤出来,平白沾上几分缠绵的腔调。
她不动了,艰难地维持生气的表情。
“你想要我现在求婚,可以,我立刻就能让杨升安排,玫瑰花、戒指、烛光晚餐,包下这里最高大厦的广告位,摆出心型对你求婚,这都不是问题,”陈嚣顿了顿,深深地凝视着她,“可这是你喜欢的吗?我不想用这种套路打发你,明不明白?”
钟亦心点点头,冲着他嫣然一笑,“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你的独家定制版求婚?”
陈嚣在她面颊上轻吻着,“可以。”
他又问:“怎么样,还觉得亏不亏?”
“不亏,我现在是小富婆了,还掌握你一半的资产,我天天无所事事,不事生产,就能躺着等分红,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让你去睡沙发,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去体育学院找个小奶狗,气死你。”钟亦心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是件计划已久的事。
陈嚣听得脸都沉下来了,他拧了拧钟亦心的耳朵,“为什么要是体育学院的?”
钟亦心笑嘻嘻地说:“学体育的男孩子体力好啊,能做许多事。”
她说得越是轻松,他的脸色就越发难看,司机就在前面开车,虽说隔离板已经放下,可他本不想在车上这样失控,但她那张嘴实在可恶,他按捺不住,强势地将她按在座椅上,直到将她亲得气喘吁吁,呼吸破碎,他才强迫自己停下来。
“还胡说八道吗?”陈嚣替她整好凌乱的衣衫,刚才的混乱中,钟亦心的裙角都皱了,他不理会她控诉的眼神,冷声说,“想做什么事?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谁教你的?”
大难当头,钟亦心被他凶得心脏都打颤,十分没骨气,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出卖好友。
“是赵锦橙教我的,你去批评她好了。”她心虚地低下头。
抱歉了,橙子,山高皇帝远,陈嚣奈何不了你,先拿你救救急。
陈嚣冷笑一声,在她耳边阴鸷地说:“我不批评她,我只管你,除了这她还教你什么了?”
“还有很多……”她心中愧对闺蜜,有心拯救一下这段塑料姐妹情,又补充道,“不过我现在是个成年人了,我会自己吸收新知识。”
说完,她讨好地在他唇上轻啄两下,以示安抚。
陈嚣轻哼一声,倒是没继续刁难。
这时,车已稳稳当当地停在陈嚣下榻的酒店门口,坐在副驾驶上的杨升先一步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待陈嚣和钟亦心下车,他们走进酒店大堂,在进入电梯后,杨升神色紧张,将手机递给陈嚣。
“陈总,岩总这两天有大动作,他也在积极联系各位股东,我想他是收到风声了。”
陈嚣面露不屑,他云淡风轻地说:“他在集团立足这么久,怎么说也有几个眼线,我以为他早就该知道了,现在才行动,太迟了点。”
杨升作为助理,看陈嚣稳得住,他心中也安定几分,他手上还拿着几份集团的重要文件,等着陈嚣过目后签字,只是今天陈太太跟在身边,他这时找陈嚣签字,是不是太煞风景?
他踌躇的样子落在陈嚣眼里,电梯已到达顶层,在走到总统套房前,陈嚣停下来问他,“还有什么事?”
钟亦心挽着陈嚣的手臂,挑眉看向他。
杨升尽管心中踌躇,仍是保持公事公办的语气,对陈嚣说:“陈总,这些文件……”
“给我吧,你可以下班了。”
将文件交出去后,杨升如释重负,快步离开,空荡的回形走廊,只剩陈嚣和钟亦心两人。
冷气肆意侵上钟亦心的皮肤,她挽着男人的手臂,莫名感觉他今晚的气场充满危险,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嚣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一言不发,打开房门后,一把将钟亦心带入里面,房门自动关上。
他将文件顺手扔在一边,将钟亦心抱起来,二话不说,径直步入主卧,她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没有挣扎,反而睁着一双通透的眼睛,表情无辜的看着男人。
“你要做什么?”
陈嚣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侵略感,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如同她是一只束手就擒的猎物。
“不是要找体力好的小奶狗吗?我体力挺好,你试试看?”
说着,他将钟亦心的手拉起来,覆在他的衬衫上,眼神热切,“帮我解。”
“帮你解是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我得先告诉你,”钟亦心自知理亏,她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我例假来了。”
陈嚣脸色骤变,他蛮横地吻住她,气息都乱了,“你就是想把我折腾死。”
“对不起。”她是真心的,对于这件事,她有忐忑,也有隐隐的期待,因为这个人是陈嚣,她可以放心的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今晚实在太不巧了。
“我难受,”他停下来,气馁地将头埋在她颈间,他看上去那么凶悍,却又那么可怜,像只受伤的大狼狗,他呢喃道,“乖囡囡,帮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钟钟红着脸:不要哄我做坏事!
陈嚣傲娇脸:我体力很好,你还想上哪儿找小奶狗?
第49章
“我不会……”钟亦心睁着那双标志性的澄澈眼眸,瞳色在灯光下显得极浅,象征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可陈嚣知道,她有着小狐狸一般的心性,她在故意逗他。
他拉起她的手,面无表情道,“不要紧,我教你。”
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歪过头,不去看他,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脸颊绯红一片。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微信提示音。
刚才陈嚣抱她进来时,她顺手就将手机扔到枕边,就在她眼睛旁边,屏幕上那行字猝不及防地进入视线。
只消一眼,她心中绮思散尽,她动作突兀地翻身锁上屏幕,神态惊慌,生怕让陈嚣看到那条消息。
空气静了片刻,他也停住了。
钟亦心怯怯地看他一眼,他骨骼分明的下颌,和情动又压抑的双眼,分明带着些不可捉摸的冷意,最终,他放开她的手,翻身下床。
“你去哪里?”她小声开口,发音模糊,像是某种小动物。
陈嚣转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声音却带着克制的疏离,“我去洗澡,很快回来。”
钟亦心“嗯”了一声,垂下眼帘,不去看他离开的背影,听到他的脚步渐行渐远,直到从浴室传来关门声,她才拿起手机,沉默地盯着屏幕几秒,然后逐字逐句地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那边没再回过来。
她点进设置,关了消息推送,世界暂时清净。
陈嚣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水流将那些难解的欲冲得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洗完澡,他穿好衣服走出淋浴间,镜子被雾气笼罩,他随意地将其抹开,露出一张纾解后的冷峻面庞,眼神已恢复清明。
他摸摸口袋,想起来自己正在戒烟,已没有随身携带香烟的习惯。
他自嘲般笑笑,通过浴室内线电话打给前台,让对方送一盒烟上来,自家酒店效率很快,门铃响起的时候,还不到三分钟。
陈嚣踏出浴室,顺便往卧室床上瞄了一眼,钟亦心不在,待他穿行过客厅,才听到另一侧浴室传来的水声。
从客房工作人员手中拿到烟,他重新回到卧室,燃起一根。
青灰色的烟丝袅袅升腾,男人神色淡漠地咬着烟嘴,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他发茬修得干净利落,不用吹就已经半干了。
他第一回抽烟,是初中的时候,那会儿是少年意气,纯粹觉得新鲜,到后来,偶尔一根就成了习惯,但他知道自己并不迷恋这种尼古丁和焦油混合的味道,抽与不抽,没太大区别。
母亲去世那天,他抽烟抽到嘴唇麻木,依然解不了愁苦。
奶奶走的那晚,他重蹈覆辙,钟亦心却固执地闯进他的小空间,肆无忌惮地将他的世界搅和得乱七八糟,她叫他不要再抽,他便听她的。
现在,他将自己困在一方浴室里,脑中想着的,却是刚才一眼扫过的微信消息。
——老师八月二号回美国,已帮你订好机票,机场等你,务必要来。
那一刻,他便清醒了几分,钟亦心掩耳盗铃的表现,尽数落在他眼中。
八月二号,没几天了。
陈嚣抽了一半就把烟灭了,扔到马桶里冲掉,他前脚踏出浴室,就闻到自己身上的烟气,犹豫片刻,又折返回去,就着浴室里的古龙水喷了两下,这才回到卧室。
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弯成一个S形,他躺到她身边,柔软的床陷落下去,钟亦心顺势落入他宽阔的臂弯中,心中踏实温暖。
她闻到他身上烟味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闭着眼睛问:“你抽烟了?”
语气很平静,没有责怪的意思。
“抽了半根,”陈嚣犹豫片刻,欲要撑起身子坐起来,他说,“我再去洗个澡。”
钟亦心忙拉住他,使劲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要去洗澡,抱抱我,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