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华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
“这……不可能！”张志华咬牙道。
“可不可能，张总只需要打电话回财务部，不就能确认了吗。”
和张志华一起来的另外几家投资公司的人中，有一个人已经接到了自己公司财务部的通知，他恨恨地看着沈天苌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紧接着，另外几家也陆续收到了自己公司财务部的通知，和第一个人一样，纷纷都转身出了天然金融的门。
因为很明显，他们从大清早等到现在，就是被天然摆了一道。
张志华都还没来得给财务部发消息，秦正财务部的总监却先给他打了电话。
张志华接起，只听了几个字而已，脸色顺便变成了猪肝色。
挂了电话后，他看着沈天苌，整个人几乎已经气到发抖。
“你就是故意耍我的？！”
沈天苌耸肩：“张总可真会给人扣帽子，我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我们家流程比较慢，你们如果觉得耽误时间可以先回去，但是你们所有人不愿意都不走。”
张志华看着沈天苌笑得像花儿一样的表情：“好……很好……走着瞧！”
说完便怒意匆匆地走出了会议室。
张志华刚走出门，沈天苌便收起了笑容，走着瞧这句话，她最近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她真的迫不及待要走到走到终点。
陈紫染和宋凝衣也推了门进来。
“今天真是痛快，气死这帮瘟神！”陈紫染开心道。
“沈总，所有的手续都已经移交办完了，我们和秦正以及另外几家公司的合作彻底结束了。”宋凝衣开口。
沈天苌微微颔首，但是她仍然坐在位子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天苌，回办公室吧？我这边还有些仓位问题刚好要终找你核实一下。”
“等一等。”沈天苌用手指尖轻敲着桌面：“凝衣，你去方昱叫上来一下。”
也到了，该重新认识的时候了。
宋凝衣和陈紫染都有些意外。
方昱？
570：利益
几分钟后，方昱来到十一层。
他从会议室外推门而进，里面只有沈天苌一个人。
方昱走进去：“沈总，你找我。”
沈天苌淡淡应声：“嗯，坐吧。”
方昱坐到她对面。
“方经理，来了公司这么久，之前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家里人，不如和我说说吧。”
方昱眉心瞬间皱起，他不是傻子，整个天然金融的现货部门的员工，除了他之外，全部都拥有至少两年以上的从业经历。
而且最开始面试的时候，也有不少和他一样应届毕业生，他也很清楚他并不是其中最优秀的。
他进入天然金融，更像是受了某种特殊关照一样，这一点在沈天苌点名让他参加旦诚招标案的时候更加得到了证实。
“沈总，我的家庭情况，简历都有的。”
沈天苌点头：“嗯，我看过，但是简历不代表所有的真实情况不是吗？”
方昱眸光闪烁了一下，即便隔着厚厚的镜片，沈天苌也能察觉到方昱眼中的复杂。
“你父母离异得很早，你是跟着你母亲……”
方昱猛地站了起来：“沈总，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厚待。我很清楚公司接下来要面临的挑战，我也愿意后天然金融共进退。但是，我不认为这必须要以了解我的家庭背景为前提，所以如果沈总觉得我有问题，你可以另请高明。”
方昱一字一句的说完话，即便是想要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他眼里还是泄露着一丝怒意。
没再看沈天苌的表情，方昱直接转了身。
才刚走到会议室的门后，正要伸手拉开门。
“方昱！哥哥……”沈天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张口。
方昱动作一顿。
转过头。
沈天苌坐在原处，眼神里，似乎隔着层叠的日与月。
几秒之后，她终于吐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阿长，你还记得吗？”
那瞬间，方昱眼眸微动，他看着沈天苌，心里的震惊随即揭竿而起。
“你怎么会……你是……”
沈天苌吸了一口气，嘴上终于挑起一抹笑，她站了起来，看着方昱。
“方昱哥哥，我是阿长。”
————
远通能源。
许卿晖的办公室内，不止坐了他一人。
除了他以外，还有已经很久都没有管理公司事务的许建中，以及邺乘实业的叶永富。
当年邺乘实业脱离叶氏集团，许建中在其中帮了不少忙，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两个人开了一盒好茶叶，仔仔细细的泡了一壶茶，慢悠悠的在品尝。
对比两个人淡定，许卿晖就显得焦躁多了。
因为前几分钟，他才刚刚收到了天然金融已经全部归还投资本金的消息，与此同时，叶氏集团是天然金融新的幕后的投资人也浮出了水面。
“叶伯父，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您不阻拦叶氏集团给天然金融投资？如果今天天然金融归还不了本金，那它名下所有的账户都会强制冻结，如果我们再在期货里施加压力，天然金融就算不死也会元气大伤。”许卿晖看着叶永富道。
叶永富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许建中：“老许，你这个儿子我一直都很欣赏，但是难免还是毛躁了一些，看来还是需要多锻炼。”
因为在商场浮沉的多年的缘故，许建中连笑都有一丝世故和圆滑：“老叶谬赞，我这个儿子确实经验还是太少，但我现在已经提前退了，以后还是要麻烦你多提点提点。”
“老许哪里的话，这是应该的应该的。”叶永富谦虚的笑着，又若有似无地许卿晖一眼。
“对了，我记得小晖还没成家对吧。
许卿晖眼眸骤缩。
“是啊，一把年纪了两个对象也没有，老叶你有合适的不然给介绍介绍？”许建中接过话。
叶永富呵呵笑着：“好说，好说。”
一壶茶饮毕，叶永富也没再多留，先起身告了辞。
许卿晖亲自将他送到楼下，然后又重新回到办公室。
“爸，您最好让叶永富打消把他女儿塞给我的念头。”许卿晖冷着脸开口道。
许建中用清水冲洗着手里茶杯：“什么打消念头，凡事不要过度解读。”
“那样最好，他那个被秦家两兄弟轮流玩儿过的女儿，我许卿晖可消受不起。”
许建中手下动作一顿：“这样的话，不要再说第二次，否则被有心人听了去，造成不好的后果。”
“我知道，该给的面子自然是要给足的。”
许卿晖走到许建中面前坐下：“爸，你为什么要同意叶永富不阻拦叶氏集团投资天然金融。”
许建中抬眼看着他：“你觉得如果阻止了叶氏集团，就没有别的公司给天然金融补缺了？天然金融和陆达集团的关系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许卿晖一愣，似乎才刚刚记起，沈天苌那女人和陆之汣的夫妻关系这件事。
连许卿晖都有些意外，在此之前，他竟然好像是忘了这个事情一样。
“小晖，你做事的毛病一直都是太冒进，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有天会出事情！”
许卿晖微低着头：“我知道了。”
“邺乘集团之所以不阻止叶氏集团投资天然金融，是因为邺乘想要通过这件事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什么利益？”
“叶永安前段时间提前退了，把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但是叶永生和叶永世一直想要得到继承人的位置，所以两个人一直想要抓自己侄子的错处，最好是能将其直接踢出叶氏集团的错处。两个人想要上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在不遗余力培植自己的势力，邺乘虽然早前从叶氏集团出来的时候闹得很僵，但是不代表私底下没有往来，所以叶永富早就重新和叶永生叶永世搭上了线。”
许卿晖听着许建中这番话，算是稍微明白过来一些。
一旦天然金融项目失败，叶永生和叶永世刚好可以借机将叶凌南踢出叶氏。
“邺乘能得到什么好处？”许卿晖问。
许建中珉唇淡笑：“一个人被人欺压太久了，总是想要抓着在欺压自己的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对于叶永富来说，没什么能比在叶凌南父子俩头上狠狠地踩一脚更让他兴奋的。
571：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小月，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许建中忽然问了一句。
许卿晖眼里闪过些意外。
他和许卿月的母亲去世后，父亲许建中也没再娶。
整个许家，都是从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开始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的母亲后的一个月，许卿月几乎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
而他的父亲许建中，对许卿月的态度也忽然发生了大转变，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抱着许卿月，不再为了逗她开心而专门花时间陪她玩耍。
父女两个人关系，就这么彻底冷了下来，许卿月对许建中的态度，只有恭敬。
而许建中对许卿月，就好像只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养女般。
刚开始的时候，许卿晖还开口问过原因。
但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地避而不谈，让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