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苌挑眉看着她，这么久以来，对于她的那些‘所谓’的污点，有人选择相信，诸如跟风的网民，有人选择怀疑，诸如盛岚，有人选择不信，诸如陈紫染。
但是像江慕雪这么直白的问的，沈天苌倒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觉得呢？”
“以前有段时间，我也受流言蜚语的困扰，对此我一直都秉持着相信我就相信我，不相信我的我也不稀罕的态度，但是最近我不这么想了，因为我发现那些从始至终都相信我的人，因为我的一直不回应也受到了困扰，即便他们知道我没做过，但是因为我的不回应，让她们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那些不相信我的人会说‘当事人都没说自己没做过，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说她没做过？’，所以哪怕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也有告诉所有人真相的责任，而且，我说了之后，有些本来就只是怀疑的人，也许真的就相信了我站到我这边呢。”
“所以我刚刚问夫人，你真的做过那些事情吗？”
沈天苌听着江慕雪的话，忽然之间心里有些触动，她想起陈紫染曾经数次的欲言又止，她是不是也很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只是怕问出口了之后，怕她觉得她不相信她？
沈天苌拿起手里的酒，朝江慕雪做了一个干杯动作，江慕雪举起手中的酒瓶，和她碰了酒瓶子。
沈天苌仰头喝下一口酒。
“江小姐，那些事情我没做过。”
沈天苌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对那些陷害的第一次回应，竟然是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
“所以我才说我是相信夫人的。”
“还有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沈天苌忽然就凑近了她的耳朵。
“其实陆之汣对我是一见钟情，在我们两个第一次相亲的时候，他就看上我了，没想到吧。”
江慕雪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老实说，她确实没想到，她觉得陆之汣这等神仙应该只有被别人一见钟情的份。
沈天苌嘴角弯起一抹笑，有些幸福……还有些神秘莫测。
“对了，江小姐，我听说你现在不在陆达集团工作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继承了我妈妈的慈善基金会，最近刚把基金会搬到了锦城。”
“慈善基金会？那你们基金会那种福利院孤儿院的资助的项目有吗？”
江慕雪蹙眉：“现在基金会大部分的项目还是针对癌症儿童的，这中间的一些也会涉及到没有双亲的孤儿。
沈天苌还想再发问，温子衍却端着酒杯走到她们两人面前。
“两位夫人可能不认识我，今天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温子衍，职业是律师，也是两位夫人先生的朋友，现在正式和两位夫人认识一下。”
温子衍说着拿起了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自己先喝了下去。
沈天苌和江慕雪抬头看着他，他仰头举杯的动作因为利落明晰下颚线条而显得很潇洒。
再转过头来时，杯中的酒已经一滴不剩。
沈天苌和江慕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你好温律师，我是沈天苌。”
“温律师你好，我是江慕雪。”
说完，两个人也各喝了一大口酒。
温子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陆之汣和秦风找的找的人，确实不错，至少很大方，他喜欢大气的女人。
“温律师，是最近刚回国的？”沈天苌问了一句。
“没错。”
沈天苌欲言又止，看着和陆之汣的关系，多半是认识林婉兮的。
“Simon叫我回来处理一个紧急的案子。”
温子衍看着沈天苌，意味深长。
沈天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真是辛苦温律师了，有空来锦园做客，我亲自给你下厨。”
“我听顾言玦说了，你的厨艺很不错，我到时候一定过去。”
厨艺……很不错，一旁的江慕雪又表示实名羡慕了……
363：彻底变了一个人
温子衍和两人喝完酒，又回到了自己的酒桌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分别扔了一只到每个人面前。
顾言玦默不作声，拿了烟就走了出去，我恩也站了起来跟着出去，才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陆之汣和秦风两人：“你们不去抽一只？”
秦风转头看了江慕雪一眼，笑着摇头：“我不抽。”
温子衍瞥了一下嘴，就会在女人面前表现。
温子衍刚转身走了出去，陆之汣却站了起来，看了沈天苌一眼。
“我出去一下。”
沈天苌没说话，又继续转头和江慕雪说话。
陆之汣抬步走了出去。
来到酒吧特设的吸烟室，顾言玦和温子衍已经点燃了烟。见陆之汣进来，温子衍把火递到了他面前。
三个人默默地抽着烟，直到顾言玦迅速的抽完一支，然后又重新拿出了一支。
重新点烟的间隙。
“你们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顾言玦嘴里叼着烟含糊道。
温子衍哂笑：“判若两人这个词不够严谨，什么程度的判若两人？是行为上的改变还是思想上的改变？”
顾言玦破天荒的没有反驳温子衍，他咋么着嘴，那双夺魂摄魄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良久。
“就好比，原本很喜欢的东西，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了。”
温子衍与陆之汣对视一眼。
“喜新厌旧，人的本性。”陆之汣淡淡道。
顾言玦脸色有些难看：“不是那种意思，就好比……沈天苌，对，你突然不喜欢沈天苌了，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陆之汣掸掉烟灰：“不可能。”
“……”
温子衍将烟递到嘴边：“老顾，你这边比喻不够恰当，除非Simon不是Simon，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沈天苌。”
陆之汣莞尔，给了温子衍一个肯定的眼神。
顾言玦想了一会儿，终于深吸了口气：“那你们觉得颜舜华不喜欢我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温子衍笑笑没说话，他不太了解顾言玦和颜舜华两人之间的事情，就连颜舜华本人，他也只是很多年前见过，记忆里就是一个跟在顾言玦身后的小姑娘。
“人之常情。”陆之汣开口道。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颜舜华，我也不会喜欢你。”
顾言玦无语，谁特么稀罕你喜欢了。
陆之汣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你过去对颜舜华，实在是不怎么样。”
“我承认，我确实对她说不上好，但是至少也不会恶言相向拳脚相加吧，我最多就是躲着不见她而已。”顾言玦为自己辩驳。
“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陆之汣淡淡地戳穿顾言玦。
若不是因为打不过，顾言玦怎么可能只敢躲着她。
顾言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什么叫他不敢，他那是好男不跟女斗！
“怎么，颜小姐说不喜欢你不是正和你意吗？况且你不是一直吵着要退婚，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婚约取消了。”温子衍说道。
温子衍其实一直都搞不明白顾言玦和颜舜华婚约的意义，这种不受法律保护的契约根本就是文化的糟粕，说难听点就是父母对孩子的变相绑架，他也真是佩服顾言玦，这种毫无意义的婚约，一背就是这多年。
“颜舜华确实有些怪。”
“你也发现了？”
顾言玦有些激动，从开始到现在，陆之汣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昭华纪事》那场路演的匆匆一瞥，陆之汣便感觉颜舜华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很微妙，让他没办法分开电影里的那个结局惨烈的公主和颜舜华本人。
“就像你说的，就算她不喜欢我是人之常情，那如果她不仅不喜欢我，还对我很厌恶，这是什么原因？”
“有多厌恶？”温子衍眼里似有一抹兴趣。
“就是一见面就把我往死里打那种，要不是从小就认识，我真的以为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顾言玦想起之前忽然被颜舜痛扁，差一点把他逼得真的还手。
“而且她还对我说，她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即便是街上一个恶臭无比的流浪汉都没有我这张脸看着让她恶心！”
陆之汣淡笑，这种人格攻击，确实和颜舜华本人有些不相符。
“欲擒故纵？”
顾言玦摇摇头，他不是没有这么怀疑过，但颜舜华眼里的表现出来的厌恶根本就不是假的，那瞬间他反而有些希望她真的是欲擒故纵了。
温子衍挑眉看着他：“那你现在这意思，她的转变让你产生了动摇，所以也不打算取消婚约？”
顾言玦脸色扭捏：“谁说我不打算取消了，我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陆之汣掐灭了烟头：“所以你这段时间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而烦躁？”
“我何止是烦躁，简直是暴躁了，她讨厌我就算了，但是她对她身边的人也很冷淡，包括颜大哥和颜伯父，整个人的生活习惯也完全不一样，甚至嘴里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是……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温子衍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陆之汣：“会不会是因为……”
陆之汣立即否定：“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到对一个成年人的心智进行彻底的清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