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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完结+番外 (咚太郎)


  都说了小心点。
  结果还是在他面前安然大睡,像无知无畏的挑衅一样。不知是小瞧男人天生的卑劣,还是高看了他的自制力。
  陆珣垂下指尖,在她小小的红痣上触碰。很想好心放她安心睡去,又莫名有种教训她弄醒她的冲动,在身体每个细胞里疯狂叫嚣。
  他定定看着,触着。一小段深沉的静默之后,终究是俯下了身。
  头一低,碰上她的唇。
  纯粹的接触远远不足以填充无尽的坏念头。那是黑洞,既是她的也是他的。
  柔软的下唇紧贴摩‖挲,舌尖撬开细白的牙齿,湿滑着探进去。犹如国王逡巡领地般的细致,它在牙龈口腔里不紧不慢地扫荡。
  “唔。”
  她有点儿察觉了。美梦被搅扰,两道纤细的眉毛小小小皱起来,依稀吐出一个名字:
  陆珣。
  陆珣眼角跳了跳,本该适可而止的,这下是真的收不住手了。
  她要他的,不是么?
  喜欢也好需要也罢,不管深陷危险的时候被人纠缠的时候希望谁能出现,紧要关头最有资格有本事把她拉出深渊的人,是他。
  总是他,永远就该是他。
  一股子失控的意气凝在唇齿上,阿汀被陆珣很用力地吻着。犹如狂风过镜般的凶狠气势,但凡存在的每个部分必须乖乖任由他攻占,否则他要发脾气。
  她被弄得无法呼吸了,很不舒服地推他。梦里好像跌落到海里,变成一只莹白色的贝壳不住往下沉,往下沉。
  有一股力量来势汹汹,非要撬开她的壳,伸手进来玩弄一下脆弱的贝肉。她抓紧了他的衣服布料,十只脚指头已经蜷缩起来了。
  动弹一下腿,又被死死压住。
  一只有力的大手掌扣在脑后,压得她反抗不得。所有挣扎抗拒对他无效,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事实,有点儿自暴自弃了赌气地一动不动,不理他。
  漫长的深吻花了好久时间结束。
  对于阿汀来说,别扭的梦也结束了。她高兴了,老实巴交沉到海底吐泡泡,想把一身的燥热全部散出去。
  没醒。
  因为想到要来陆珣的公司,昨晚失眠好久。欠缺的睡眠翻倍涌来,淹没了她,以至于被这样欺负了,还是安安静静像精致洋娃娃那样,睡相特别乖。
  独独唇色浓了,像鲜艳欲滴的血。
  她喜欢雨,陆珣更喜欢血。喜欢它饱满的色泽,铁锈的气味,以及背后象征着的混乱、阴暗、斗争包括生命。
  指腹在唇边揉弄,陆珣的狭长细眸微微眯起。漆黑的头发落下来,为眉目间添了两份古怪的阴郁,这神态类似于动物捕捉到猎物,大卸八块吞吃入腹前的最后一眼。
  是假惺惺的沟通,请你允许我享用。
  猫醒过来,一下子明白这个眼神,尾巴骨头涌动着,凶凶喵了一声。
  你清醒点!
  猫压根不明白复杂的凡间,大人的世界里有另外一种吃法。它焦躁地舔着手,大眼睛瞪着,怎么喵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仿佛义愤填膺地指责说:你这没出息没良心的家伙!
  中午饭菜不够你吃还是兜里的钱不够你买零嘴儿?!你竟然对自己人下手,实在丧心病狂!
  太让我失望了气死我了!
  猫气鼓鼓,低头咬住阿汀的头发拉扯,大概想竭尽所能喊她起来,快跑。
  “别闹她。”
  陆珣两根手指一收,掐住它的腮。它咧开嘴唇冲他龇牙:我要把你的罪行告诉她,你别想拦着我!
  可拉倒吧。
  你有这么仗义?
  陆珣挑眉:“想要什么?”
  这猫机灵,未必真的听懂人话。只是他们相伴多年,在山林村庄里同生共死很多回,并肩作战无数次。这份默契是举世无双的,常人难以达到。
  他很了解它的小心思小狡猾,它更了解他的手指眼珠。立即察觉这个眉毛挑得角度很微妙,代表着它的好日子来了,这时候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陆珣真的会伤害阿汀么
  不会。
  连猫都知道不会,一秒收起做作的戏码,转身跳下沙发。脑袋撞倒垃圾桶,叼出焉巴的草莓放到陆珣的眼前,再往前推,意思很明确:我要蛋糕,有小草莓的蛋糕。
  “换个别的。”
  陆珣说话向来没有回旋余地。猫不高兴地打翻草莓,又一头扎进自己的小碗里翻了又翻,拖出一条鱼骨头。
  它饭量超大,中午打包一条清蒸黄鱼,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条鱼丝肉都不剩。
  还不够,还要鱼。
  给我鱼!
  它放下鱼骨头,坐得端正,猫视眈眈。
  “知道了。”
  陆珣扫了得意忘形的猫一眼,手指头勾着薄被往上拉了一截。淡淡道:“看好她。”
  还要你说哦!
  猫蹿上沙发,亲亲热热爬到阿汀身上。还没合上眼皮就被陆珣揪起来,丢到沙发靠背上去,“你睡这。”
  哼。
  睡就睡。
  猫拍掉他的爪子,二话不说埋头就睡。
  臭脾气。
  一人一猫画面不错,陆珣看了好一会儿,走过去拉上窗户与布帘,然后带上办公室的门。
  察觉动静,办公室外的五颗人头齐刷刷抬起。
  无论男女年长,对上陆珣的眼神皆是一凛。仿佛偷懒被逮住似的心虚,讪讪叫声老板,低下头去拼命的干活。
  “南江那批货点完没?”陆珣问,
  跟吴伟光决裂之后,钟表生意暂时搁浅。剩下烟酒是老本行,利润大来钱快——烟是上头管制的东西,由国企大公司把控着。严格按照登记在册的店铺规模、销售情况,十天半个月往下派一批货。
  上头对香烟的态度很模棱两可,因而无论怎么调控,大规模的店里香烟必然库存不足。
  小店常有意外,谎报销售情况拿到更多的烟,囤积两三个月的货,稍微提价卖给大店。这种大小店之间的往来公平合理,互助互利,算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不被抓住就万事大吉。
  陆珣这儿做得更大胆。
  他名下挂了几家店铺,正儿八经的营业执照,大小店之间来回周旋,外人看着货量多,但抓不住丝毫毛病。
  实际上香烟路子铺向各个城市,掌控着当地价格浮动。在低价处高价收散烟,再弄去跟高价的地儿更高价卖给缺货的大店铺。
  本质赚个差价,赢在港口有路子。
  烟酒这玩意儿掺假得不少,他们出手都是保真十倍赔假的。因此信誉很好,清点货物需要投入的精力也很多,必须让老手把关。
  南江是他们手里数一数二的大市场,偏偏这回拿货少得出奇。还让眼力最好的春梅把关,这事儿大家不敢多问,但记得牢靠。
  被这么一问,异口同声回答:“是春梅管的。”
  春梅。
  陆珣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不在?”
  员工们一看就晓得,他还是不记得她。
  陆珣这人做老板很怪,怪得又很有意思。
  你把事办好了,工作期间打瞌睡翘脚丫子他都不在意的,眼角不带看你一样。出手也阔气,谁家里有个难处,随手送你两个月工资。
  说起来像个随和老板,偏偏不是。
  他年纪这么轻,威慑重得离谱。平日绝不跟你们说笑,更不可能打成一片。摸着良心说实话,他太不近人情了,从来不记名字,脑袋里好像只有‘管南江货的’、‘管陈家港货的’这类代词。
  春梅在他手底下干事两年了,办公室里就俩姑娘。陆珣至今记不得脸——他们私下说,他记性好得厉害,一串数字念过就不忘。恐怕不是记不住他们,而是懒得费心思记他们。
  脸记不住,更别提名字。
  春梅杠了整整两年,抢着干活争着干好,生日许愿他能念出她的名字。转眼九个月过去,大老板刀枪不入软硬不吃,惹得他们这群旁观同事,都百感交集起来。
  最百感交集的短发姑娘,犹豫片刻做了补充:“春梅她妈没了,昨天跟徐律师打过招呼,回家办丧事去了。明天早上就来。”
  好歹该问候一声吧?
  没有的。
  “让她下午回来。”
  这个指令过于冷酷了,短发姑娘像是见了鬼似的表情。忍不住重申:”她家里没男人的,她妈没了这丧事只能——”
  “下午回来,或者别回来了。”
  陆珣打断了她,“再打个电话让徐克己下午过来,完事把电话线拔了。”
  “…….”
  什么时候把徐律师名字给记住了?
  以前都称他为‘打官司的’,难道徐律师立下了不得的大功劳了?多大的功劳能让大老板舍得分神,字正腔圆吐出他的全名?
  天大殊荣,跟点名表扬似的。
  春梅拼死拼活没能要到这份荣誉,短发姑娘替她委屈。然而撞上陆珣的眼———
  那一双理智,冰冷而暗藏锋芒的眼睛。
  她恍惚低下头,“好我记住了。”
  陆珣拉开门的同时,不忘清冷冷丢下一句话:”动静小点,里面在睡觉。”
  吵醒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话他没说出来,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地划过。他们自个儿悟出来了,忙不迭点头,结巴一样应着:“好好好,知道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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