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眠是薄祁烬姑姑的女儿,和江书墨这个所谓的‘妹妹’性质不一样,慕婳倒不是吃她的醋。
    只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奇特的点。
    【我只做饭给老婆吃。】
    这句话,是她为数不多的心动当中,最让人心悸的。
    薄祁烬低声笑了笑,从善如流,“做给你的。”
    慕婳一秒识破,“你在骗人。”
    男人挑眉,“嗯哼。”
    慕婳,“……”
    好气哦,可是又打不过。
    坨坨有了池秋眠,就不再闹慕婳了,池秋眠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慕婳完全被无视。
    白眼狼,以后不理你了。
    薄祁烬从厨房出来,他手里两杯热牛奶,先给的是慕婳。
    “是想喝粥还是吃小馄炖?”
    慕婳有点感冒,没什么胃口,“粥吧。”
    薄祁烬问池秋眠,“你呢?”
    “我自己来,”池秋眠呵呵笑着,“哥哥你帮嫂子盛就好。”
    她不是外人,薄祁烬也没有把她当成客人一样招待,随她的遍。
    “我还是第一次吃我哥做的饭,这次是沾嫂子的光,没想到哥哥的厨艺这么好。”
    慕婳捕捉到重点,“第一次?”
    池秋眠叹气,“是啊,我出国前哥哥一直都在外地,一年顶多见两次,一次不到十天,没这个机会。”
    慕婳郁闷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八个度。
    她给池秋眠的杯子里添了半杯牛奶,顺便批评薄祁烬,“你这个哥哥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薄祁烬,“……”
    池秋眠很好相处,慕婳跟她边吃边聊,反而是薄祁烬被孤立在外。
    吃完饭,薄祁烬默默去收拾碗筷,慕婳进厨房也是帮倒忙,还不如不进去。
    东西都在卧室,慕婳上楼拿,薄祁烬在衣柜前换衣服。
    “镯子呢?”
    还得完完整整还给江司禹。
    薄祁烬带上银色手表,头也不回,“碎了。”
    “信你个鬼,”慕婳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藏哪儿了?”
    “自己找。”
    “再不说我咬你了啊。”
    “来,”薄祁烬转过身,朝她张开手臂,“扑上来咬。”
    慕婳,“……”
    这个人真是……
    “我要把你和坨坨一起拉入黑名单!”
    薄祁烬嗤笑,单手从衣柜里抽了一条领带出来,“左边的柜子,从上面数第二个柜子。”
    慕婳走过去,抽屉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打开后,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样的,至少她这个外行人肉眼看不出区别。
    “……怎么,有两个?”
    江老太太一视同仁,给了江司禹,也给了薄祁烬,临终前,交代说镯子留给未来的孙媳妇。
    其实两只镯子不太一样。
    薄祁烬走过去,拿起左边盒子里的那支,给慕婳戴上,然后把另外一个盒子塞进她包里。
    “走吧。”
    慕婳被他带着下楼,都还是懵的。
    她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这什、什么意思?
    池秋眠还在楼下跟坨坨玩儿球,薄祁烬把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外套给慕婳披上。
    “我送慕婳回家,你先休息,下午我带你去墓园。”
    “好,嫂子再见。”
    慕婳笑了笑,“再见。”
    外面还在下雨,薄祁烬就只拿了一把伞,慕婳被他护在怀里上车。
    
第254章 身体重要,知不知道啊老年人。
  再开十分钟就到慕家别墅了,慕婳还盯着手腕上的镯子看。
    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这也是老太太留给你的?”
    下着雨,薄祁烬的车速不快,他淡淡道,“给江家孙媳妇的。”
    “那你给我了……”
    “你想我给别的女人也行。”
    慕婳,“……”
    他想都别想好吧。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你算账了。”
    一觉睡醒,她感冒了,还挺严重,说话都带着鼻音,头疼脑热的。
    是被传染的。
    车在慕家别墅外停下来,一场雨,院子里那棵两人粗的大梧桐树叶子落了一大半,路边都铺满了枯黄的树叶。
    薄祁烬接了安全带,倾身过去,眉间几分笑意,“你病着,董事长总能骂得轻一点。”
    昨天在墓园,慕婳是避开了慕成峰跟薄祁烬回的家。
    他那么心思缜密的人,当然不会毫无察觉,慕婳也能想到,所以不意外。
    “能信你的胡说八道我就是猪,”慕婳掌心抵着男人的额头把他推远,故作轻松。
    “我爸忙工作,根本没空管我,无缘无故骂我干什么,薄总,你给自己的色欲熏心找借口也得找个靠谱点的吧,我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吗?”
    薄祁烬只是看着慕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撑开雨伞,下车,绕到副驾驶这一侧,打开车门。
    “我这个星期会很忙,没空陪你,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嗯,知道,你忙你的,我事情也挺多,”慕婳下车,接过雨伞。
    翡翠镯子碰到伞柄,声响清脆。
    薄祁烬额头落了一滴雨水,慕婳抬起右手帮他擦,翡翠绿的镯子就滑进了她的毛衣袖口。
    “别再熬夜了,身体比工作重要。”
    他昨晚根本没睡多久,跟不要命了似的,早晨又比她起的早,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耗。
    慕婳在眼里还能看到一条红血丝,江家现在肯定有很多事等着他。
    “知不知道啊,老年人。”
    女人温软的声音让薄祁烬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一把伞隔开了蒙蒙细雨,他抬手把她的碎发勾到耳后,深眸含笑,“不工作,你养我?”
    慕婳不差钱,“这有什么问题,我包了。”
    薄祁烬笑了笑,从伞下走出去,“外面冷,你进去吧。”
    ……
    慕正骁在客厅,慕婳进屋后他依然是没有一句好话,慕婳无视他,直接上楼。
    慕成峰的书房,有一扇窗户正好能看到别墅院子的大门。
    慕婳敲门进去之前,慕成峰才刚关上窗户。
    “还知道回来!”
    “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慕婳坐到沙发上,拽了一张纸巾吸了吸鼻子。
    慕成峰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看着慕婳这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气大,“再顶嘴以后就别想拍戏了!”
    慕婳捧着一杯热茶,没说话。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底子差,感冒发烧虽然是小病,但总是显得病怏怏的,没什么精气神儿,深棕色的沙发衬着她一张小脸眉眼越发寡淡。
    “婳儿,”慕成峰语调温和下来,“爸爸身体不好,你懂事一点,别再胡闹了。”
    
第255章 人啊,哪有不会老的。
  书桌上还放着几瓶药,主要都是治心绞痛的。
    慕婳忽然惊觉,慕成峰也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
    在慕婳的记忆里,父亲纵横商场,独霸一方,好像永远都不会老。
    可人啊,哪儿有不会老的。
    江老太太发病前还在跟老姐妹们看戏,一转眼,人就没了。
    “爸,”慕婳身子坐正,踩在沙发上的脚也放到地毯上,“我就是谈个恋爱而已,您想太多了。”
    她也不是只跟邵煜交往过。
    在邵煜之前,也有那么两三个,她没怎么上心,慕成峰也很少问过。
    她对薄祁烬,不一样。
    “你还年轻,爸爸不反对你谈恋爱,只不过……”慕成峰话音收住,黑眸紧紧盯着慕婳,“婳儿,你们……到哪一步了?”
    慕婳眉眼低垂,小口喝着热茶,没说话。
    “你!”慕成峰看女儿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了的答案。
    他重重拍着桌子站起身,瞳孔猩红盯着慕婳,手指都在颤抖。
    “慕婳,你太让我生气了!”慕成峰失望又气愤,捂着胸口跌坐回办公椅上,眉头拧成了‘川’字。
    他倒了几颗药在手里,茶杯却被碰倒,桌上的文件被打湿了一大半,他火气更旺。
    “爸,”慕婳把手边那杯没喝过的茶端过去,“我跟薄祁烬也只是刚开始,以后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我知道您在意的是什么,养子又怎么了,我们慕家撑得起,就算……”
    慕婳不自觉的摩挲手腕的镯子,镯子已经被她的体温暖热了。
    “就算我和他结婚了,以他的能力,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慕成峰吃完药,靠着椅背喘粗气,摆手让慕婳出去。
    他一声一声的叹气,失望又无奈,慕婳走出书房,把门带上。
    头有点疼。
    慕正骁靠在楼梯口,目光往慕婳下身看,笑得流里流气,“走路都一颤一颤的,昨晚挺忙啊。”
    “你妈也就只会教你点儿在床上功夫,她也快回来了吧,妹妹你乖点,在她死前多学学,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了去了。”
    慕婳脸色顿时就冷了。
    慕正骁笑意更盛,把脸贴过去,“来,往这儿打。”
    吃一堑长一智,慕婳慢慢冷静下来,攥紧的手指也放松了,迈步从慕正骁面前经过,轻蔑倨傲。
    “周叔,我今天住家里。”
    “好嘞,小姐您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把感冒药给您送到房间。”
    房门关上,慕正骁才反应过来,慕婳刚才看着他做出的口型是‘傻—逼’这两个字。
    慕正骁一脚踹翻花盆,“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