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依一自然不会以为她说的是剧中的人物蒋幡，“乔钦……也找过你？”
“乔钦也挺经常问我有关原著的问题。说实话，我卖过好几个版权，没有任何一部剧的主演的上心程度比得上你们。《美娇娘》是我花心思最多的一部小说，当初导演和我谈的时候我还没什么信心，现在看到两位主演的态度，我安心了很多。”
《美娇娘》其实是一部大女主剧，主线是女主角方鸯从单纯调皮的小女孩成长起来的过程，虽然事业线为主，但是感情线也很出色，至于为什么只能拍网剧而不能上星，资金问题占最重要的原因。
从开拍到现在，一个星期的时间，付依一和乔钦很少在戏外交流，一打板就迅速进入状态，生生把进度往前拉了一天，为此剧组特意给演员们放了一下午的假。
正好付依一需要回公司开会，连假都不用请了，这次的会议内容就付依一转型相关问题作具体讨论，几乎所有的公司高层都出席了。
付依一虽然不是公司一姐，但是轮流量，公司里没人能比得上她，因此转型这样的大事，没人任何人会掉以轻心，除了……付依一本人。
不能说她对这件事情不上心，但是对付依一而言，她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得很清楚，至于对外的人设问题，那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付依一在会议现场听了接近一小时，忍不住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了，本来前一天拍戏拍到凌晨两点，回去洗漱完之后已经三点了，早上八点多又要准时到剧组，让她休息的时间根本就没多少，因此在这样的会议上睡着似乎也不是意外。
常婉就坐在付依一的旁边，看到她当着这么多高层的面打瞌睡，差点没被气死，只能找了个理由让她先回去了。
从会议室出来后，付依一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跑到了常婉办公室的休息间蒙头大睡，直到被常婉整个人从床上揪了起来。
“不是让你先回酒店吗？怎么跑到我休息间来睡觉了？你想让领导指着我的脑袋骂吗？”常婉揪了揪付依一的耳朵。
“在哪里不是睡呢，我懒得跑了。”常婉不过是虚张声势，付依一连装疼都不想装了，揉揉耳朵，说话间还打了个哈欠。
常婉没理她，自顾自往外走，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坐到了办公桌前，“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付依一愣了愣，一脸挫败：“常婉姐，你这样会让我怀疑自己演技的。”
常婉乐了：“你这不是演技的问题，是跟你本人的人设不符，你什么时候愿意待在公司里了，还在这里睡觉，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只是太了解你了。”
“……”
“我想问你一些关于合同的事。”付依一挠挠头，坐到了常婉对面。
常婉喝水的手顿住了，猛地看向她，眼神不自觉变凌厉起来，“你想解约？”
第7章
付依一从出道起就是常婉在带，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付依一身上，所以不会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更别说是解约了。
“常婉姐，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自己过得逸吗？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管事的，你帮我处理各种事宜，我还折腾什么。”付依一难得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常婉这才放松下来，“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差点被你吓死。”
“我只是随口问问，常婉姐你很怕我走？”
“怕你把自己饿死吗？”常婉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
付依一嘿嘿干笑了两声，“不过我确实有点事想问你。”
“说吧。”
“我想知道，公司最近有没有要签新人的意愿，签的是什么方向的。”付依一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
常婉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看向她：“你想问，公司有没有可能会签乔钦是吗？”
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轻易便被常婉看出来了，付依一也没打算继续遮遮掩掩了，干脆大方承认了，“乔钦现在算是初步打开了知名度，《美娇娘》播放之后他会红的。”
这也是付依一最近在考虑的其中一件事，乔钦到现在为止还没和任何公司签约，没有专业团队的规划对他的职业生涯影响很大，她相信乔钦的实力，但也不认为一个身后没有团队的人能红起来。
“你最近和我讨论乔钦的次数有点多了。”常婉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提起乔钦不是很正常吗？”付依一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眼神飘忽，就是不和常婉有视线接触。
“正不正常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常婉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付依一闷声道。
常婉叹了口气，“说实话，公司方面确实有要签乔钦的意愿，当时的想法是让我带他的，前期的准备很充足，但是和乔钦接触之后，他没有任何表现出任何想和美星签约的意愿。”
付依一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
乔钦是因为不想跟她在同一个公司才拒绝的吗？
“我……我知道了。”付依一几乎是从常婉办公室落荒而逃，出去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过来送文件的助理，整个人宛如失了魂一般。
常婉在后面叫了好几声，可是付依一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我出去一下，有什么要紧的事马上打电话给我。”常婉匆匆交代了一句就追了出去，付依一的情绪不太对，她没办法放心下来。
从公司跑出来之后，付依一直接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剧组落榻的酒店。
付依一和乔钦住在同一层，但是开拍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在酒店碰见过乔钦，每当睡在床上，只要想到乔钦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觉得格外满足，今天是付依一第一次按响乔钦房间的门铃。
门才刚打开一条小缝，付依一便猛地把门推开，反手把门关上了。
乔钦似乎刚睡醒，头发蓬松，有点凌乱，看起来还是一脸睡眼朦胧的模样，看到付依一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乔钦，你是不是拒绝和美星签约？”不等他开口问，付依一便率先问道。
乔钦一愣，“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是谁，回答我的问题。”付依一继续咄咄逼人道。
乔钦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是。”
“为什么要拒绝？你应该知道签约美星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演艺生涯开玩笑？我知道你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但这不是你乱来的理由。”
“我想我有决定要不要和美星签约的权利。”
乔钦一句话把付依一想说的话都堵死了，付依一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努力在乔钦面前逗乐，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冷眼旁观，甚至是不屑。
何必呢？花这么多心思是为了什么呢？他永远都不会领情，只会在她一次次付出热情之后冷漠的告诉她，她做的这些事都是没用的，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付依一以为自己会流泪，但是碰了一下脸颊才发现，是干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乔钦房间的，直到回到自己房间才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只能靠在门上缓缓滑落下去，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泣不成声，双手环住了膝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急促的门铃声响起，伴随着拍门的声音，但是付依一已经不想理会了。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看到付依一，常婉终于松了口气，转身跟身后的工作人员道谢，然后才进来关上了门，看到她哭成泪人的模样，不由心疼起来。
“别坐在地上了，会着凉的，去洗个脸。”
付依一没反抗，乖乖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才出来，还不忘抹上眼霜才出来。
常婉有点无奈，“我知道你想什么，是不是以为乔钦因为你才不跟美星签约？”
付依一牵了牵嘴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什么意思。
“我承认，乔钦和美星签约对他来活确实有一定的好处，但是之后我也仔细考虑过了，其实美星能给他的东西并不多，如果乔钦的野心足够大的话，拒绝美星是最理智的。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别胡思乱想。”
“常婉姐，你不用替乔钦给我解释了。”
“这不是在替他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之间有误会。”
不知道怎的，误会两个字莫名让付依一觉得更为悲凉，她和乔钦之间有的不是误会，而是鸿沟，只有她在想办法跨过这条深沟，另外一个人只会越走越远。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想的。”
“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有些人考虑的事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常婉看着她的样子，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没用，只能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一堆工作等着我处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拍摄呢。”
“不好意思，常婉姐，让你担心了。”
“跟我就别说这种话了。”
付依一笑了笑，算是应允了。
常婉一离开，空荡荡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付依一不是不相信常婉的话，只是就算乔钦对自己的规划与美星娱乐没关系，但和自己也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