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响,还伴随着陶瓷敲打头盖骨的声音,以及——
“啊!”是小黑的惨叫!
小黑为什么会叫?他出事了吗?
芊默一个心急,就觉得眼前出现了光,从模糊到清晰。
她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正从屋外跑进来的小黑,他满脸焦虑,也看到了坐在她面前的……
“哎呀妈呀!”芊默从未如此滑稽过,身为女神级别的校花,她从来都是注意保持自己的形象,但眼前的一幕过于诡异,她一着急,东北话都出来了。
不仅如此,整个人更是惊讶地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只见二爷面无表情地坐在她边上的椅子上,地上掉落摔成两瓣的陶瓷盘子,高冷男神科学家的脑袋上,还顶着一块2000块钱的神户牛排,隐约可见还冒着热气……
小黑几步窜过来,越过他老爸,跨过一地狼藉,目标就是他跌坐在地上的小乖乖。
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心疼地拍了又拍。
“你没事吧?”
芊默傻眼,直勾勾地看着二爷。
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继续失明下去啊……
话说,她这个神一样的冰山公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爷放下手里的水晶纸镇,拿下头顶的牛排,嫌弃地看自己手上的黑胡椒酱。
“爸!你太过分了!”小黑冲着二爷咆哮。
有洁癖的于邵锋拿着纸巾擦了两下头发,终于受不了上面的胡椒酱,站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
“我去冲凉——以及,到底是谁比较过分?”
被砸的是他,一身酱汁的也是他,儿子还冲着他嗷嗷,儿子养的狗也冲着他嗷嗷。
“都跟你们说了,不要这样吓她,搞什么黑暗疗法!”
小黑只心疼自己女人,芊默却对着二爷的背影直擦冷汗。
“叔叔……不会有事吧?”
她刚刚竟然用盘子砸科学家的头了?
会不会把未来公公的脑袋砸傻啊……二爷的那颗号称本世纪最强大脑的尊贵头,如果被她砸坏了,那她岂不是历史的罪人?
她也对不起师傅啊,看师傅笑得多灿烂——灿烂?
芊默看着门口笑成一朵花的陈萌。
“哎,可惜我没抓拍到——不,我的意思是,亲爱的,你没事儿吧?”
被二爷一瞪,陈萌贤妻附体,关切地问二爷。
“还活着。”二爷没好气地回了句,径直朝着客房走,他是第一次来,却能精准猜到客房的位置。
这就是超强大脑的威力,但,再聪明的人也猜不到他有生之年会被自家儿媳妇用牛排扣头。
耻辱。
“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师公干嘛要拿纸镇砸我?”
陈萌走过来,指挥儿子再搬俩椅子来。
“大晚上吃这么好,给我和你爸也来一份——哦,他气头上比较不好哄,那就再给他加一份甜点。”
嘱咐完儿子才对芊默说道,“我是想给你来个黑暗治疗嘛,你也知道,就是咱们有个理论是说,如果是癔症失明的话,在只有微弱的蜡烛光下,是可以躲开危险的,我就想试试。”
小黑没什么好气,“你们这是治疗?差点闹出人命,要不是刚刚我发现及时,你就被我踹到了!”
他察觉到外面有人就动了杀机,上去就是俩狠招,发现打的是父亲后及时收手,可谁想到老妈竟然从后面偷袭,小黑拳头都打出去了,想到不对强行往回收。
这才没有打到尊贵的母上大人。
这要是把亲妈揍了,且不说他那护妻狂魔老爸不同意,他自己也会内疚的。
“没有打到你是有些遗憾的……”陈萌叹息。
只怪儿子战斗力太强啊,这要是换做家中的老三,肯定被她打趴下了。
“师傅……你们这样也太危险了,小黑是什么身手你应该知道的。”芊默听了以后也是啼笑皆非。
会翻儿子的院子进来,还企图拿纸镇砸儿媳的,也只有她公婆了吧?
“你还敢说?你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第一个告诉我?我竟然要从你中队长那得知消息,你有没有把我当妈妈看待?”
陈萌提起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儿媳失明第一个不找自己,跑去找倩总治疗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倩总瞒着她,合着她儿媳妇生病了,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本来也不是她妈妈,你是她婆婆……还是未来婆婆……”小黑的声音在母亲愤怒的眼神下渐渐消失。
“婆婆就是妈!你这个帮凶没有资格说话,去做饭去!我要双份的牛排!”
只有一次吃这俩可恶孩子好几千进去,才能修复受伤的心!
“要不,再加个冰淇淋火锅?”芊默投其所好。
陈萌的怒气消除一大半。
“记得给你爸那份加双倍的抹茶布丁。”
芊默脑补了下她冰山师公吃布丁的样子……真想不到二爷喜欢甜食。
“晚上吃那么多高热量的也不怕胖。”小黑嘟囔着去做饭。
陈萌哼了声,“到我们这就怕胖,到你乖乖这就不怕了?别以为我们没去厨房看过!”
这小子,原本就打算上冰淇淋火锅给芊默,哼!
“师傅,你别气了,你骂小黑我不心疼,但生气容易长皱纹啊……”芊默弱弱道。
“也是——等会,你看到了?”
第719章 识趣
终于有人发现芊默的眼睛好了。
陈萌惊喜,还不待她拉住芊默的手,一道身影嗖地窜过来,硬生生把亲妈挤到一边,抱着芊默惊喜。
“乖乖,你可以看到了?”
芊默点头。
她听到小黑叫声后就睁眼了。
那时她以为小黑遇到了危险,一着急就可以看到了。
小黑是那么沉稳的男人,从没见过他失态,能够让他惊呼肯定是大事儿,可谁能想到这大事儿就是……
她用牛排扣了二爷一脑袋?
“太好了。”小黑不顾亲妈还在,抱着芊默转了两圈。
然后就被亲妈嫌弃地踢出去做饭了。
芊默对陈萌把自己失明又看到的经历讲一遍,陈萌的眉头越来越紧。
“听起来,你这是自我暗示引起的,跟癔症失明还不一样。”
结论跟倩总是一样的,芊默愧疚。
“师傅,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
“只是怕我担心是吗?”
陈萌拍了拍她的手,芊默内疚低头。
她们这行有不成文的行规,尽量不要给亲人看诊。
她和师傅的感情太好了,师傅很难客观地给她治疗,在治疗过程里又会融入太多主观意识,到头来治不了还跟着着急。
懂得孩子的这份孝心,但陈萌依然不满。
“就算怕我着急,也要跟我说啊,都是一家人,有问题自然要一起承担,你这样扛着,让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你生病的消息,你知道我多自责吗?”
一想到这两天,芊默是在黑暗中无助度过,陈萌心都拧了。
她家的小孩多骄傲啊,哪儿能受的了这个。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您别担心我了,我觉得你去看看师公比较好,他会不会脑震荡啊……”
芊默看着地上的碎片,想着她用盘子砸未来公公的那一幕,心里都是各种雷。
“你坐着别动,我来扫——不用担心你师公,他那脑壳硬着呢,当初我拿石头糊他脑袋,他人都趴下了,可一点事儿都没有啊,你看,几十年过去了,依然各种搞科研,还得诺贝尔奖……”
陈萌提起自己男人,那可是一脸骄傲。
聪明的人脑壳比较硬!
二爷冲了个澡,清爽地出现在门口,听着自己媳妇说起那段陈年往事,不由得眼睛一眯。
陈萌背对着门看不到,芊默看到了。
赶紧把话往回拽。
“师傅,您砸了我师公后,必然是十分内疚,心疼的不得了吧?”
“哈哈哈!那怎么可能?我当时砸了以后啊,各种舒畅,就好像是喝了五瓶北冰洋汽水,哎,我们那年代,那可是最好的汽水。”
一口气喝五瓶北冰洋,相当于现在去西餐厅说一句,来八二年的拉菲!
芊默突然很希望自己现在还是失明状态,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师公黑漆漆的脸色了。
“看来,这三十年来,你一直惦记那石头。”二爷淡淡道。
陈萌马上瞪圆眼,埋怨地看芊默。
敌军已经到达战场,你怎么不给个信号?
芊默委屈地摊手,她给了啊,师傅不看怪她了?
小黑上牛排,及时拯救了祸从口出的老母亲,得到母亲赞许一瞥。
“我帮你上菜~”芊默被师公瞅师傅黑漆漆的眼神吓到了,乖巧地跟着自己男人出去了。
到厨房,他做饭她打下手,就像这两天俩人经常做的那样。
芊默刚开始还能专注挖冰淇淋球,可是不知不觉就被小黑下厨的侧脸吸引了。
这视线太过专注,让小黑想忽略她都不行。
“怎么了?”他把巧克力酱汁注入精致的陶瓷火锅炉里。
“你跟我过去两天在脑子里反复想的一样帅。”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他却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