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悠悠的春江花月夜唱的胡耀青和蔗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人默默投递了一个坚持住的眼神,接着便继续往前走去。
蔗姑将胡耀青护在身后,她手比道指手势,缓步走在前方,每一步都很小心。
胡耀青看到蔗姑这么谨慎,她也跟着注意了起来。
男子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响,胡耀青他们走了一小会儿后终于看到了曹队长他们说的那个石台子。
据胡耀青目测,石台大概有六层楼那般高,看上去是由大理石筑成。在石台周围还竖立着九根高高的石柱,这是曹队长没和胡耀青她们说的。
那柱子和石台一样高,在看到这几根柱子的时候,蔗姑的脸一下子青了。
“走,耀青,我们去柱子边看看。”蔗姑说完率先迈步走到了柱子边,胡耀青也跟着走了过去。
蔗姑走到柱子边上后,开始细细查看柱子上纹路,这越看她的眉头就越紧。
胡耀青也跟着看了起来,上面的纹路要是放在原来,胡耀青肯定会觉得这是鬼画符,可自从跟着蔗姑九叔学了一段时间后,她才知道这是云篆。
其实这说起来也是一桩十分蛋疼的事情,这符录的发明有很多种说法,有说是太上老君的,有说西王母的,有说元始天尊的,可再怎么说总是神弄出来的东西。
既然是神弄的东西吧,那么就得跟神一般历史久远的,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甲骨文才是最早的文字,他们认为篆书就是这最早的文字,于是就有了例如“云篆”,“鸟篆”,“凤篆”,甚至于还有人为了搞神秘,弄出了“天篆”来。
光是这篆书吧,就已经够抽象了,你以为这群画符录的人这下就完了吧,他们偏不,他们还要更神秘!
于是乎,他们把这些篆书更加抽象化了,单是一个“鬼”字他们就能弄出无数种变形,这下普通人是真的看不懂了,这比医生写的药方子还要鬼画符,真真是神秘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胡耀青能大概能一小部分符文的意思了,这上面的有鬼的变形,雷的变形,星的变形,还有一些就连她都看不懂的奇异变形符号组成,总而言之分开来她看懂了,这么一堆弄在一起她就糊涂了。
人要不耻下问嘛,于是她开口问蔗姑了:“师父,这柱子上的这些纹路是什么意思啊?”
“九雷天柱轰天符。”蔗姑低着嗓音说。
“……”胡耀青觉得这名字听上去挺酷炫霸气的,可是她还是不明白这符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明白了她脸上的讶异,蔗姑开始给她解说了:“这咒还是我偶然在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那里的一本杂书上看到的,书上说这个符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失传,只有少部分纹路流传了下来,没想到我今天居然能在这里看到。”
“那这符有什么作用?”胡耀青不解地问。
“九雷天柱轰天符,书上说这符启动的时候,将制造出比九天玄雷还大的雷,将天和地轰开,届时神落凡间,鬼上人间,人间将不得安宁!”蔗姑说到最后神情已经是十分肃穆。
居然真如名字这般厉害!胡耀青没想到小小任家镇旁会出现这种厉害的法术。
“这下可糟糕了,要是这咒真的启动了,就算集我和你师叔之力也解决不了啊。”蔗姑说。
说完,蔗姑又沉思了一会儿后对胡耀青说:“走吧,耀青,我们到石台上去看看吧,看看在上方捣鬼的是何方鬼怪,要真是不好对付的鬼怪的话,等一会我给你殿后,你就逃出去吧。”
“师父!我怎么能丢下你!”胡耀青惊呼,蔗姑的话让她的心都凉了,她做不到抛下蔗姑这种事情。
“这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你师父我还想和你师伯恩爱一辈子呢,没那么急着找死,你放心。”蔗姑斜乜了胡耀青一眼说。
胡耀青讪笑着闭嘴了。
做好心理准备后,胡耀青和蔗姑一起朝石台的阶梯走去,爬了一会儿后,两人爬到了阶梯尽头。
可让两人傻眼的是,台上哪来的绿衣女子,这不都是绿衣男子么,而且还都是不同款式帅哥……
这些绿衣男子扭腰摆臂在石台上跳舞,每个动作都具有柔和刚,力与美,甚至有些还一边跳一边给胡耀青和蔗姑抛媚眼。
胡耀青和蔗姑傻了,她们两个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想着上来不是看到绿衣美女就是看到妖魔鬼怪的……
哪知这上来就一群跳艳舞的美男,两人一下子被这场景冲击到了,这是看性别下菜碟啊!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人男人拨开那群绿衣舞男从中走了出来,两人一高一矮,胡耀青看了一下,矮的那个是方家二少,高的那个她不认识,可是长得无比俊朗。
高的那男子迈步走到胡耀青和蔗姑面前说:“今日我们这里可真是热闹,来了这么多客人,既然是客人,那我们可要拿好酒好菜来招待才行呢。”
蔗姑挺身挡在胡耀青面前说:“这就不必了,今天我们只是应一老父所托,来找他儿子而已。”说着看向了方谦仁说:“方二公子,方老爷可是很担心你安危呢,你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方谦仁本来在摇着头哼小曲儿呢,听到蔗姑叫他后,他才转过了头。一看,一个是蔗姑,他原来见过,另一个他也见过,是在市集上往他脸上按包子的泼妇。
一见这两人,方谦仁哼唧了一声甩头说:“爷去哪儿是我的自由,干你们两个娘们儿什么事,回去告诉老头子,我在这儿逍遥自在,暂时不回去了。”
听了这话后,胡耀青觉得她手很痒,很想抽这二少一顿,二少爷啊,你真是被鬼迷了眼么?这里不对劲啊!
不过胡耀青也奇怪,她刚才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李博宣,现在这方家二少爷是找到了,可李博宣却去哪儿了呢?
“二少爷,方老爷很想你,想你早点回去。”蔗姑憋着气说,她也手痒痒,要不是碍于这里有一堆不明真身的东西在这里,她肯定忍不住教训这二少爷一顿。
“哼。”二少爷直接甩袖扭头了。
“……”胡耀青。
“……”蔗姑。
好想抽死这二货!
“哈哈哈哈。”高个男子笑了,他对胡耀青和蔗姑说:“既然你们是来找方少爷的,那么我更要好好招待你们了,方少爷的歌唱的很是有味道,让在下十分欣赏,二位不妨等一等,让方少爷为在下再唱几曲后,再和你们回去吧,可好?”
蔗姑和胡耀青对视了一眼后,点点头答应了。
那边的方二少哼唧上了:“要不是有吕少爷在,我才懒得理会你们两个娘们呢。”特别是胡耀青,这货看到胡耀青后,就想起这女人曾经把包子按他脸上,方二少其实是很爱自己俊俏的脸的,这也就看胡耀青更不顺眼了。
胡耀青和蔗姑努力压制住自己想抽这二少爷一顿的想法,心里只是默默想着,等到把这二少爷带回家之后,再找个麻袋套住他抽一顿好了。
“对了,刚刚忘记介绍了,我姓吕,名叶,二位请坐下和我一起欣赏方少爷唱小曲儿吧。”
胡耀青和蔗姑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了,等到二人坐下后,方二少爷开唱了,还别说,这货嗓子不错,唱得还挺好听。
这边的胡耀青和蔗姑都怔住了,没想到刚刚的歌居然是这货唱的,这货一个富家公子居然这么会唱小曲儿,也是惊奇!
看到胡耀青和蔗姑惊讶的眼神后,方二公子得意了,其实他挺喜欢唱歌的。
在方谦仁小的时候,方老爷有阵子迷上了听曲儿,便在家里养了一个歌妓给他唱小曲儿听,一来二去的,方谦仁在听了几耳朵后也迷上了唱曲儿。
接着,方谦仁开始努力练习唱曲,说来也奇怪,方谦仁从小就不喜欢看正经书,可是在唱曲儿和乐器方面却颇有些天分,但他的这天分在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就是不务正业。
于是,在家里他娘督促他上进,让他少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他爹也让他认真学习方谦一,好好读书,以后帮家里的忙。
方谦一比方谦仁年龄大不了多少,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他对这个二弟弟也没多少好感,再加上后来就出国去了,与这个弟弟就更少有交流了。
这边方谦仁也不怎么想鸟方谦一,因为方谦一和他根本是两类人,他和方谦一谈不到一块儿去。
在喜欢的东西不受重视,父母整日说教的情况下,方二少爷中二了,他自我放逐了,开始整日混迹于妓院,赌坊,酒馆,茶楼,怎么纨绔怎么来,终于成了任家镇居民口中一害。
可这方谦仁吧,别人越说他不好,他还越来劲儿,你说我不好,那我就更不好给你看。于是这家伙就做出了各种让人讨厌的事情,比如当街调戏任婷婷,以至被胡耀青用包子烫脸。
就在前两天,方谦仁认识这个自称吕叶的公子,二人一交谈之后,方谦仁便把这位吕公子引以为知音,只因为这位吕公子称赞他歌唱的好,琴弹的不错。
二少爷就是这么好哄,这一开心,就跟着吕叶跑到了这里来唱歌,喝嗨了唱嗨了也就对周围环境都不在意了,甚至乐不思蜀到不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