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眼前的阮温军,前世,阮温军虽然很是虚伪,可是,对自己的妈妈却也是真心供着的。
几乎连她都要信了。
阮温军是爱人王清荷的。
不过,前世也并没有发生阮氏制衣厂倒闭的事情。
自然也就没有阮温军性情大变竟是对着自己妈妈动手的事情了。
是的,王清荷现在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会和阮温军动手。
两个原本看似恩爱不已的夫妻,竟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到就给因为各种因素而变成了一对怨偶。
起初王清荷也是吃惊的。
所以,她在阮温军对她动手的时候就也没有给反应过来,自然,也就是单方面的挨打。
后来,王清荷就不会那么傻傻的任由人阮温军拳打脚踢了。
她开始动手去抓阮温军的脸。
打不过就用咬,用抓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下一个礼拜。
拾笙受不了了。
她一把就抱住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清荷,声音哽咽:“妈,我们去卫生所,走吧——”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们离开,离开这里。
可是,阮温军还在一旁。
她自然不会这样说。
然,即使是拾笙没有那样说,还是就给挨了阮温军一脚。
阮温军直接一脚就将她给踹到了客厅的茶盏旁,刚刚泡的开水就那么洒到了拾笙的手腕处。
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王清荷一见,立马就给红了眼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拿起一旁的古董花瓶就朝着人阮温军的脑袋上给砸了过去。
是的,王清荷本就是个凶悍的。
更合论,阮温军还伤了拾笙。
她几乎是给气疯了,所以,手上自然也就没有留情,再加上,阮温军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哪里能躲开。
阮温军的额头当即就是血流如注。
里面的动静不小,又是东西被砸的噼里啪啦的响,又是哭喊声,自然,在外面那也是就给听得一清二楚的。
尤其现在还是深夜。
阮老太太夜半三更的不睡觉就特意跑来听听里面的动静的,在听到里面真的如邻里所言,三天两头的打架。
她就放心了。
这才扭头就往家里赶。
然,也是因为年纪大了,外加,走得太急的缘故,阮老太太直接就给摔了一跤,老腰差点没给摔断。
疼得她老脸都给邹成了一团。
待回到家。
阮老头看到自家的老婆子这一瘸一拐的磨样赶紧就给迎了上去,一把就给搀扶住老伴儿就道:“我说老婆子,你这大晚上的,出去干啥啊,你看摔着了吧!”
阮老太太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疼,疼啊——哎哟我的老腰——”
“来来来,我给你揉揉——”
阮老头当即就将阮老太太给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才又去拿了一点白酒过来,一边替自家的老伴儿揉着后腰,一边就道:“我说你啊,咱们家的闺女这都已经走了,就不要再去那边了,何苦自讨没趣。”
“你这个糟老头子在说什么!”
“厮,哎哟——”
“你看,你看,你这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性子要强,唉,我说老婆子啊,还是少折腾些吧,我们家最近也是挺倒霉的,你看,先是平白无故的家里就给遭了贼,后又是城城给摔骨折了手臂,现在又是你——”
“唉,我最近也是感觉身体愈发的不行了,不知道,能不能陪着你走到最后,要不,我们改天还是去趟云雾山上上香吧。”
“不行!”
阮老太太当即一口拒绝,“上什么香!家里遭贼惦记了,那还不是因为咱们家之前是开厂子的,还有城城的事儿,那是他太顽皮了。
我这腰,那也是不小心的,你的身体硬朗着呢,怕个啥!是钱多得没地儿花了还是咋滴,干啥子要去那云雾山。”
“可是老婆子,我总觉得,最近眼皮一直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要不,咱们还是让城城先回家吧,我总觉得,自从咱们的闺女走后,不仅是那边霉运不断,我们这边那也是没好到哪去——”
阮老太太眼神有些闪躲,抿了抿嘴就道:“回那个家干啥,不知道那里有个扫把星啊!这要是万一给连累了咱们家的城城可咋办!”
阮老头叹口气,“老婆子啊,那个王温军就不是个东西,咱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干啥子还四处撒播谣言说人王清荷是个扫把星,搞得他们天天打架不说,孩子连个家都回不得——”
阮老太太三角眼一瞪,“你懂个啥,她王清荷就是个扫把星,祸害不到老拾家当然就来我们老阮家祸害了,老娘又没说错!”
阮老头又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知道自己的老婆子这个要强的性子,要是不给她出够了气怕是也得憋出一身病痛来,便就也随她了。
而这边。
被人阮老太太一口一个扫把星的王清荷却是在气愤之下就将人阮温军砸了个头破血流的时候还打算继续。
拾笙当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妈——妈,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们去卫生所,去卫生所,杀人偿命啊妈,你想想我,想想留儿和小雷,我们不能没有您,不要做傻事,我求求你了——”
王清荷这才给松了手。
拾笙赶紧去夺过她手中的花瓶碎片。
声音哽咽:“妈,我们送他去卫生所吧,他不能就这么死了,您还有我,还有留儿,还有小雷,我们永远都是您的孩子。
别哭,妈——”
王清荷强忍着即将落下的眼泪,抹了一把脸,这才将地上血流不止的阮温军给扛在了肩上。
拾笙赶紧去开门。
然,两人才刚刚走出院门口,一辆蓝色的摩托车就出现在了眼前,陆哲将安全帽戴在了拾笙的头上。
这才看向了一旁的王清荷就道:“阿姨,您坐中间,让笙笙坐后面,防止叔叔途中摔下来。”
王清荷点点头,“麻烦你了小哲。”
“阿姨客气了,快上来吧!”
拾笙看了看陆哲,经过他身旁时还是道了一声谢。
然后就是坐在了摩托车的最后面。
几人的家本就住在凤凰镇上,自然,很快,陆哲就载着王清荷几人来到了卫生所,去的是急诊室。
陆哲将人送到后,又去拾笙她们买了水。
这才陪着一起等结果。
不过,估计是没什么事情。
毕竟,陆哲送人送的及时,虽然,阮温军那血流的惊人。
但,好在,结果是真的没什没大事。
拾笙松了一口气。
看向了一旁的陆哲就道:“今天谢谢你。”
陆哲看着她被烫伤的手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去拿的酒精和纱布,当即就给她擦了擦。
然后上了一点药。
拿着纱布将她受伤的地方给细心的包扎好。
这才难得的一脸严肃的看着拾笙就道:“如果你开口,我会让我爸爸帮阮叔叔一把。”
拾笙身体微僵。
看着陆哲那真诚的眼神,愈发的嘴唇微颤。
她手指紧攥。
“不用。”
继而就是十分果决的转身去了另一个看诊病房。
是的,王清荷在里面。
陆哲看着拾笙的离开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
“叩叩叩——”
拾笙敲了敲门,便就走了进来。
看着护士给王清荷处理身上和脸上的淤青时,眼睛有些微微发涩,她一把就抓住了王清荷的手,身体微颤。
“妈,我们离开吧,好不好——”
王清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道:“傻孩子,我们离开能去哪里,你还要念书,将来也要去到那最好的省城一中上学,放心,妈没事。”
“可是——”
一旁的护士给王清荷上完药后便就出去了。
是的,这种情景她们不曾少见。
这才也十分贴心的就给王清荷母女俩留了点空间。
“笙笙,你知道妈不喜欢重复说,我已经没事了,走吧,去看看你爸爸——”说着,王清荷便就起身打算去到阮温军的病房。
然,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刚刚因为打了个盹就给睡着了,现在去到洗手间洗把脸的拾宝海。
实则,自然是因为拾七将人拾金的一魄和其他小孩的魂魄送回本体后。
才弄醒他的。
不过,这一切,拾宝海都不知道。
当然,被拾七一记手刀就给敲晕的席子凨也是不知道的,因为,拾七直接就将他给扔到了卫生所的走廊间。
待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后,这才撤了拾金病房的结界,装作自己也是才刚刚睡醒的样子就给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
拾宝海猛地就给惊醒了过来。
然后,就是十分愧疚的看了病床上的拾金一眼,继而就是对着拾七道:“小妹,抱歉,我给睡着了,我去洗把脸,你睡会儿——”
拾七扭了扭脖子,“我是得眯一会儿了,毕竟,明天还得上课呢。”
拾宝海点点头,“那我先去洗把脸。”
拾七挥挥手,“去吧——”
然,当拾宝海这才刚刚走到洗手间的门口时却是就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当即就是身体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