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一看就知道,这和自己六点起来跟着他说服客户跑单没一点关系,心里不由得怒了一下,才点头,接过沈乔手中的行李,一笑,“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还不错。”
“好,谢谢。”沈乔轻弯了一下腰,对于自己的感谢实在不能用一句话去简单概括。
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一个梦里老家饭店,装修算得上这个年代的豪华版,沈乔下车一看到,明显惊了一下,迈不动脚步,忙开口:“阿南,不用去这么好的地方,简单吃一些就是了。”让人陪着出一趟远门已经够抱歉,现在实在不想再麻烦人了。
乔南看人跟自己实在客气,耐心解释:“小乔,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吧!”
“嗯?”沈乔对这答非所问的回应一时反应不过。
“第一次请人吃饭,去那种寒酸的破地方,实在有损我的面子,不要再有负担了,赶紧进去吧,说不定这是我们接下来几天能吃的最后一顿大餐了,我听阿南说,那个市里可和贫困山区有的一拼。”乔南见人表情还有抗拒,随口编了几句谎话。
阿远在一旁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见沈乔终于点下了头,这些话也只能憋到肚子里。
进了饭店,人不算多,只有一两个空位上坐着人,想来是不在市中心的原因。三个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等待许久的服务员立马围了上来,“想吃些什么?这里是我们的菜单。”
说着,给三个人全递过去菜单。
乔南一接过,笑着开口,“小乔,你看看想吃些什么?不要客气。”
“好。”笑着应过,专心翻起了菜单,这以后可能要委屈肚子里的孩子几天,现在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一下子点了两个大菜,一个红烧鲫鱼,一个参鸡汤,把菜单递了过去。
菜不算多,乔南又从里面选出了牛肉羹和烧鹅,没一点素的,阿远随口叫了一个炒土豆丝算是结束。
服务员接过菜单就去厨房报了菜,阿远担心两个人这次去的安全,想着自己对江水市的情况更熟悉,不厌其烦地开口:“阿南,沈乔,你们这次去,要千万小心,我听说那边很乱,因为是两国交界,偷渡过来的人比较多,我已经给了阿南一封亲笔信,你们先去我亲戚家里找他们,开车去木县,这样会省些功夫。
记得去之前,一定要打听清楚再过去,不能贸然行动。我知道你们这次去是为了找人,但也不能不顾自己死活。特别是阿南,那人说来和你也没多大关系,别太拼命了。”
这话让沈乔心里的愧疚更添几分,就连阿远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一些怨恨,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她不知道现在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完全出于本能。
乔南明白人担心自己,只是觉得这些话不该让人听到,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阿远,别再说了,我爸妈问起,说我出差就是了。”
阿远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瞥了一眼,只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办法阻止,接着开口,“我知道,就是说你以后别随便就给人家卖命,你什么也不是。”说着,心闷地从桌子上拿起一杯白开水颇有些郁闷地一饮而尽。
“阿远,阿南……”沈乔认真地喊了两个人的名字,一抬头,对上乔南的眼神,一脸感激,手指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缓缓开口,“这次的事我真的无以为报,如果以后你们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帮忙,这话我不是说着玩玩的。”
“那倒不用,小乔,你别听阿远胡说。他一向没个正经。”乔南从桌子底下抓过阿远的手,轻轻地摇摇头,恳求的目光瞪过去,他也不知道人到底要干些什么。
阿远实在不忍心看人这么拿命去付出,把人的手一下挣开,并没有停止的打算,一本正经继续开口:“沈乔,我知道你对叶谷秋一门心思,情深似海,我们家阿南对有个人也同样如此。如果你觉得自己感人,我也想你可以永远记住他的情意。
你的门店本就是有人的,那次来闹事的人没说错,不过阿南当时鬼迷心窍就让我去毁约,还故意赔了人好多钱,就是不想让他回来闹事。虽然最后没躲过,但是那三个大汉没一个好下场,就连罗超群,他也替你找出来了。
不惜去跟自己一向不愿服软的爸爸求情,让他动用关系去让罗超群离开文工团,当然后来因为你的不同意,这事也不了了之。还有,那些竹藤椅全都是因为你才有的,你送他的高脚椅,每天亲手擦好几遍。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明白,他是有情有义的人。”
闻言,沈乔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乔南,她隐隐猜出他的情感,却没想到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听别人口中说出来,更为震撼,反应半天,吞吞吐吐喊出两个字,“阿南,我……对不起。”她不能给以同样的,一丝一毫可能都做不到。
这并不是他想听得,乔南嘴角一声冷笑,摇摇头,“小乔,是我不知道阿远怎么突然说这些,不用有负担和压力,我们都有各自为的人,没有谁亏欠谁。”
阿远在一旁跟着一声叹息,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人之间出现的悲伤气氛是什么情况,觉得口渴,又一杯白开水下肚。
服务员终于端了菜上来,“请慢用。”上了一道,后面的越来越快,一会就全部齐了
第442章 车站寻人
见两个人死不开窍的样子,阿远算是彻底死心,自己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沈乔和乔南两人正处于尴尬之中,顿了一会,乔南主动拿起筷子递了过去,“快吃吧,要不一会火车站可能来不及了。”
“好。”沈乔笑着接过,不敢多说话。
……
姚红和陈秀云一进了市场,两个人看见什么都想为沈乔买了补补身体,把市场几乎逛了一遍,临近中午才到了家。
把东西放到厨房,陈秀云看人没在客厅,想着孕妇多少会有些嗜睡,想也没想就去了二楼,推开房门,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哪里有人的样子,心里一紧,实在想不出人会去哪。
刚到客厅,准备和姚红打听一下人的行踪,就看到她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呼吸一滞,着急地跑了过去坐到沙发上,忙问:“亲家,发生什么事了?”
姚红反应过来,眼里全是担心,皱着眉头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急忙开口,“你看看吧,小乔这傻孩子,还怀着孕呢,竟然想一个人去找谷秋,我说她怎么好端端地问起出任务的地点,原来那时候就计划好了啊!”
拿过信,陈秀云被那几句话冲击的脑子一片空白,急急地读了信,吓得把信散落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抓着沙发,完全不敢相信,着急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亲家母,这可怎么办啊?她要去哪,是不是得坐火车啊?咱们现在去火车站追还来得及吗?”
“对,对,火车站,肯定去了火车站,火车出发的点不准,说不定还没走,我们赶紧过去。”姚红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了一点希望,叶谷秋死的事已经是事实,自己心里难受归难受,不能连他唯一的血脉都照顾不好。擦了脸上的泪,先上了二楼,打电话通知了叶怀信。
两人这才随便在路上拦了一辆三轮车,拜托人把她们送到了火车站。
一下车,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找了起来,候车厅,厕所,附近的餐厅,能找到的全找了一个遍,就是寻不到人。
气喘吁吁地站到火车站门口的时候,叶怀信终于从部队听说消息,赶了过来,看到两个人,迈着军人的着急步子走过去,“没找到吗?小乔到底去了哪里啊?”
“不知道啊,你说这孩子,她怎么那么傻啊?”姚红担心地埋怨着,生怕人再有什么闪失。
既然是去找叶谷秋,叶怀信想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去售票处问了,忙回来报信,脸上多了些担心,“一趟10点,一趟下午三点的,小乔可能已经走了。”
“有十点的车?今天我们俩出去的时候才九点,估计是坐那辆车走了啊。”陈秀云一跺脚,顿时懊恼起来,她现在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多坚持一会。
姚红看人比自己还崩溃,明白她的心情,忙过去搂着肩膀,“秀云,是我们叶家对不起你啊,这小乔真有什么意外,我怕是心里都不会好受。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执着啊?”
“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啊。”陈秀云一点没有怪人,目前这个情况,任谁都接受不了,这孩子的性子到底谁也不像,竟然敢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
叶怀信站在原地,不敢懈怠,拍拍姚红的胳膊,“放心,说不定还没走,我和大宝再去附近找找看。”说着,人已经出发。
转了一圈,还是没见到人的影子,再拐回原地,见姚红有些虚弱,忙过去扶着人,“媳妇儿,这事小乔可能有自己的打算,你别那么担心了,我们先回去吧,看你和亲家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这身体哪能受的了。”
叹了一口气,陈秀云也惦记人的身体,忙点头,“是,亲家,回去吧,既然已经走了,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姚红点点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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