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娴穿着昂贵的礼服趴在地上,到处找藏鞋子的地方。
薛鳕忙的小脸通红,墙上的气球掉了下来,她正黏气球呢。
小冉蹲在化妆师旁边递这递那,张薇薇帮忙整理婚纱裙摆。
陆小叶蹲在殷雾岫旁边,脸差点怼在殷雾岫脸上。
她双手托着下巴,手指头不停地轻拍脸颊,一边拍一边迷醉道:“嫂子,你好美啊,我想抢亲。”
说完反应过来:“我抢亲了我哥会不会和我断绝血缘关系?”
殷雾岫正涂口红,没办法回答她。
不大的房间各忙各的,四周角落围满人。
没有想象中的井井有条,反而一团乱糟糟。
薛鳕黏上一个气球,墙上的喜字掉下来,盖在她头上,张薇薇笑岔气,把喜字拿下来重新贴上。
所有的事情准备好了,江月娴依然没找到藏鞋子的地方。
“书柜后面怎么样?不行不行,太容易找到了!”
“被子里?”
她要抓狂了。
陆小叶眼珠子转转:“随便藏藏就行了。”
此话一出,房间中的其他女性集体出声。
“那怎么行!!”
最后一只藏在挂着的一大堆气球里,一只藏在殷雾岫的裙子底下。
中途陆妈冒头,过来看了看,满意的笑笑后出去了。
快到时间了,面瘫脸副导演韦廷扛着相机跑进来,在一堆女人的打趣中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镜头对准殷雾岫。
几人掐着点,时间一到,小冉火速关上房间门,并拧了两次锁,死死锁住。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殷雾岫也不知道陆小柏最后怎么进来的,只看见满地的红包和开门后挤进的一大堆人。
她看见陆小柏,清秀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殷雾岫忽然笑了。
陆小柏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她一笑,他身处何地都不知道了。
孟凡锐踢踢他脚:“愣着干嘛?抱着新娘跑啊!”
陆小柏哦了声,刚想上前,江月娴站出来,伸出两跟手指头:“鞋子找不到,休想抱新娘!”
呼啦啦一群伴娘站成排。
“鞋子找不到,休想抱新娘!”
这边的伴郎团嗷的叫唤起来,钻床底钻衣柜爬窗户,终于在气球里找到一只。
毛一开公鸭嗓开吼:“陆哥!这里有一只!”
陆小柏拿过鞋子,眼含期待的看着殷雾岫。
殷雾岫:“还有一只呢!”
房间翻遍了也没找到,眼看时间要过,韦廷毕竟是大导演,见过的市面多,咳嗽一声没什么语调的说了句裙子。
裙子伴郎是不敢搜的,陆小柏只好自己上。
结果爬床太紧张,脚下一滑扑到殷雾岫身上,嘴唇不偏不倚亲在殷雾岫眼睛上。
伴郎团嗷嗷的和狼崽子一样,大叫着亲亲亲!
伴娘团大叫着妆妆妆!小心妆!
小房间的笑声顶破天。
婚礼主持是管秋亮自己硬抢来的。
他听说殷雾岫要结婚,感慨一句道姑也要结婚了,手上的戏也不看了,剧本也不琢磨了,大老远坐飞机赶过来。
殷雾岫没有亲人,陆爸和陆妈充当两人的亲人。
陆爸领着她交给陆小柏。
明明是嫁到自家的儿媳妇,不知道为什么,交给陆小柏的一瞬间心里居然泛起心酸,对着陆小柏拍了一巴掌:“你小子要是敢欺负小殷,皮带抽你!”
旁边响起笑声,他才意识自己入戏太深。
陆小柏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重重的点头,对着陆爸点头,对着殷雾岫点头。
烟雾升起的时候,他抵住殷雾岫的额头,忘了主持的声音,忘了周围满满的人群,心脏像脱缰的野马,咚咚咚跳个不停。
这是他的新娘。
是他的新娘。
殷雾岫也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手套下的掌心沁出汗意。
管秋亮新郎亲新娘说出口,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一懵,踮脚亲了上去。
临近台上的观众打趣声、管秋亮哈哈的笑声,此起彼伏。
殷雾岫扑了粉底的脸颊泛起红色。
台上升起雾气,玫瑰花瓣洒落,掉落在两人头顶上。
每一片花瓣代表几分,无数花瓣凑到一起,相携着千年的时光。
我沉睡千年,自梦中醒来,
第一眼看见,便与你幻化一生。
第123章 番外
今年的冬天意外的冷,刺入骨髓的冷意自衣服的破损处钻进身体里。
何柏卧在干草堆上,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嘴唇冻得发紫。
他走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地儿,躺下没多久,身上的凉气还没散开,旁边走过两位衣着褴褛、头发脏乱的难民。
何柏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
“起开起开!这地儿是我们兄弟俩的,怎么出去个把时辰,就被你给占了?”
“就是就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孩?打死算了!”
其中一位手上的棍子抡在何柏身上,何柏奋力缩身,奈何几天没有吃饭,身上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双手抱头,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盯了两人。
他脸瘦无肉,颧骨高起,眼窝泛黑,看起来活不了多久了。
被一个要死的孩子这么盯着,两人中稍矮的那人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算了算了吧,让他滚吧,别打了。”
高个不以为意:“打不打也是要死的。”
矮个子拽着何柏的腿,将人从草堆里拽出来,扔在旁边积水的泥路上。
何柏动也不能动,半边脸浸在水里,脏乱的头发贴在皮肤上,心里升起恶心黏腻的感觉。
他死死盯着草堆上的两人。
高个见他往这边看,气笑了:“哟,还敢瞪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言罢拿着棍子站起身。
走到何柏面前,棍子贴在他脸边:“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何柏张嘴,嘶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我不信。”草堆后面传出声音。
众人回望。
只见一位穿着不比几位干净体面的孩子自草垛后面冒出头。头发脏成卷毛,爆炸一样茂密的顶在头上,身上的衣服穿了许久了,袖口的破布烂成条状。
脸上涂着黑色的锅底灰,长什么样子看不真切,只知道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笑起来带着股机灵劲。
“又是哪来的孩子?”高个看见孩子就烦,不过没赶那机灵孩子,他打算解决一个是一个。
眼看悬在何柏头顶的棍子即将落下,锅底灰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弹弓,抓石子、闭眼、瞄准、松手一气呵成,然后就听一声惨叫。
矮个也坐不住了,起身抓人,还没站起来呢,兜头一桶浑水,自脑袋淋下来,浑身湿了透彻,散发着臭味。
两人也不管何柏了,追着锅底灰到处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锅底灰再次出现,何柏看了看,没看见另两人。
锅底灰跑过来:“别看了,那两人被我甩开了。”
说着走过来,蹲在何柏身边,一只手捏住鼻子一只手拽住他。
锅底灰的拉拽加上何柏的努力,他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靠在锅底灰身上。
锅底灰皱皱鼻子:“你好瘦,比我还瘦!”
锅底灰领着何柏去了城外的荒地里,荒地里有间破庙,到庙后锅底灰扶着他躺下,得意说道:“这是我的住所,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何柏想说好,可他说不出话。
何柏在庙里呆了十几天,直到身上的伤好了,破败的身子勉强缝补些,锅底灰把庙留给了他,自己离开了。
锅底灰临走前,他看着小孩矮着身子,背上背着比她还重的包裹,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句无以为报还没说出口,锅底灰已经摆着手走远了。
空荡荡的四周荡着她清脆的声音。
“殷雾岫,你争气点,不要死了。”
何柏争气的活,他自小活在蜜罐里,谁知突逢灾世,家中被人打砸哄抢一空,母亲临死前把他放在地窖里,他才躲过一劫。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一个人生活在乱世,无异于找死,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他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锅底灰救了他。
何柏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能死了,他还没报恩呢,怎么敢死?
.
雨季停了,这天子时,破庙外穿来马蹄声,何柏被惊醒,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悄摸到旁边的树丛里,想看看来者是谁。
他还没隐藏好,就见藏身的树边飞射过一支箭,箭头分毫不差,擦着他头顶射在身后的树上。
“何人躲躲藏藏?”
领头马匹上跳下一人,此人长相粗犷,满脸络腮胡,眼睛大如牛眼,看起来凶神恶煞。
何柏小脸发白,从树后走了出来。
络腮胡后窜出一位老人,腰边栓着酒葫芦,葫芦嘴上拴着铃铛,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圆圆胖胖的脸上胡须皆白,两条长眉耷拉下,随着动作一摇一摆。
“是个孩子。”
老头嘿嘿笑:“孩子,孩子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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