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雾岫机械的摇头。
陆小柏:“要不要去荷花塘划船?”
下午五点钟,太阳西落,阳光没有那么毒了,陆小柏拉着殷雾岫去荷花塘划船。
年前他俩冒着寒风划船,差点没冻死在船上,还什么也没看见。
这次来到荷花塘,殷雾岫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里是她过年那段时间来过的地方吗?
怎么一点也不像?
荷花塘很大,四周是自由生长的树木,塘边用木头扎起栅栏,栅栏半人高,上面缠绕着翠绿的藤蔓,开着大红色的小花。
一簇一簇的。
塘里不同于之前的一眼望到边,里面铺满了荷叶,大大小小的荷叶或高或低,间或冒出几朵粉色。
塘边的泥土推平了,地上盖了厚厚一层沙,沙上放着石头。
这会很多游客坐在石头上玩耍。
也有人划船进了荷塘。
陆小柏走到停船的地方,头戴草帽的老人凑上来:“小伙子,要划船吗?”
陆小柏点头,侧头去看殷雾岫。
殷雾岫也看他。
老人继续说:“你们两个人租还是等等?”
游客太多,大部分游客不会划船,再加上一个人租船太贵没必要,所以很多人会选择拼船。
挑好船后站在河边等,有人过来一起租。
陆小柏指着其中一艘小船:“租这艘,就我们两个人。”
眼看老人还要说话,他抢先道:“我们自己划船。”
老人稀奇笑笑:“小伙子会划船?”
陆小柏点头:“附近的,以前经常划。”
他有个发小家里开鱼塘,陆小柏经常跑到他家玩,两人趁大人不注意摸艘船就划跑了。
荷塘很大,除了他们那艘船,塘里还有很多船。
塘中的荷花是人工种植的,每隔一段距离会留出可供船只通行的水路。
殷雾岫眼看着陆小柏差点将船开进荷叶里,惊得从船上站起来:“陆小柏你行不行?”
陆小柏好久没撑船了,没找好感觉,船只再次斜斜向前开去。
他一边奋力划船一边嘴硬:“别问你男人行不行。”
殷雾岫笑:“那问什么?”
陆小柏:“问点什么都行,就是别问行不行。”
说着没注意,船只撞进荷叶里,摇摆的荷叶搭在他脸上。
殷雾岫见状笑得不行。
撑船很累,两人找了个小角落停下,坐在船上看荷叶。
荷塘的荷叶荷花甚至莲蓬都是可以摘的,不过论个要钱。摘一片叶子五块钱,摘朵荷花十块钱,摘个莲蓬十五块。
和抢钱没什么区别。
即便抢钱,也有人乐意被抢。
殷雾岫刚想摘个叶子盖在头顶上,想想价钱,默默缩回探出去的爪子。
陆小柏瞥见她的动作,四处看了两眼,望见船尾处有片叶子又大又圆。
他走过去摘下来,盖在殷雾岫头上。
叶子太大,整个包住殷雾岫的脑袋,她掀开叶子露出脑袋,朝陆小柏笑了一下。
陆小柏耳朵一热,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你别对着我笑?”
殷雾岫眨眨眼睛:“怎么了?”
陆小柏耳朵更热了,踟躇说道:“看见你对我笑,我忍不住想亲你。”
殷雾岫闻言笑的更灿烂了。
“陆小柏你好呆。”
陆小柏呆不呆他自己不知道,见殷雾岫笑的嫣然,眉眼含情,他微微曲身,掀开她头顶的荷叶,脑袋探进去,轻轻吻了上去。
翠绿的叶子遮住两人脑袋。
陆小柏靠坐在殷雾岫旁边,耳朵红的滴血。
殷雾岫不经意间瞥见,觉得这人太可爱了,接个吻居然害羞成这样。
她伸手捏捏陆小柏耳垂,笑着说:“捏捏就不害羞了。”
这下陆小柏不仅耳朵红了,脖子根也爆红。
佯装淡定的看了殷雾岫一眼,扯过地上的荷叶,一边往两人头上盖一边说:“我看不堵上你的嘴你还不知道要说什么。”
船靠岸时天已经黑了。
陆妈打来电话问两人什么时候回去,陆小柏说了句很快。
两人打了车回家。
走的时候殷雾岫手上还拎着那片大荷叶,不时晃晃手上的荷叶吸引陆小柏的注意力。
陆小柏恨不得抢过来撕碎扔了它。
陆小叶是从陆妈嘴里知道她哥和殷雾岫回家的,晚上打电话给殷雾岫,委委屈屈喊着嫂子,问她怎么不提前和她说回家的事。
说的话她昨天就买票回去了。
殷雾岫:“你不上课?”
陆小叶更委屈了:“昨天只有一节课,今明两天周末,没有课的。”
说在多也没有用了,只剩一天时间,她赶不回来了。
白天玩的很好,晚上九点钟,殷雾岫困意来袭,和陆妈聊了会天,几分钟的时间,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陆妈推她进房休息,她挺不乐意的,还想继续聊会。
进房间看到陆小柏正趴在床上看手机,她跑到另一边躺着,歪歪脑袋问道:”你在看什么?“
陆小柏转转手机。
画面放映的某部武侠电视剧,热血的音乐,拳拳到肉的武打动作以及略显粗制的画面。
是十几年前的老电视剧了。
殷雾岫和他一起看了会,看着看着困得打瞌睡,闭上眼睛歪在陆小柏肩膀上。
陆小柏动动肩膀,她一巴掌打过去。
打得很准,不偏不倚打在陆小柏鼻子上。
陆小柏捂着鼻子叫她,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起来了,你还没洗漱。”
殷雾岫还没彻底睡着,嘟囔着不洗漱睡觉,最后还是被拉起来了。
眯着眼睛随便洗漱完,走到房间直接脱衣服换睡衣。
动作粗狂的吓得床上看电视的人差点把手机扔了。
陆小柏过去拽她手:“你醒醒!我还没出去呢,脱什么衣服!”
殷雾岫思维不清醒,闻言直接开口:“你不是我男朋友么,我换衣服你为什么要出去?”
说完继续解扣子。
陆小柏觉得自己要死了,膨胀死炸裂死羞愤欲死,怎么悲惨怎么死。
他是个正常男人。
窄小的房子,一张小破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是有多相信自己?
他脸上贴着坐怀不乱正人君子吗?
跑出去的话觉得自己太怂了,不跑出去不确定能不能把持住。
最后一个仰倒躺在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脸上。
不看不看不听不听。
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胳膊传来柔软的触感。
陆小柏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想说什么,瞅着殷雾岫那张熟睡的脸,最后什么也没说。
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他今晚别想睡好了。
*
四处逛了两天,殷雾岫按捺不住好奇,思忖再三,决定去所谓的墓群看看。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陆小柏。
告诉的话,先前隐瞒的事情再也藏不住,谎言会向戳破的气球一样,有一个漏气点,内里存住的空气倾泻出来,什么也不会留下。
她不介意告诉陆小柏自己的来历,以前相处的时候也口无遮拦说过几回。
陆小柏不相信,她也不勉强。
这次的话,事实摆在眼前,想不相信也难了吧。
只是她要说吗?
她说了陆小柏会不会嫌弃她老?以前就姑奶奶姑奶奶挂在嘴边上,要知道她是一千多年前的皇贵妃,会不会跪下叫祖宗。
哎呀,想到陆小柏叫祖宗的画面,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心里浮现出的笑意在走进墓群外围时彻底消失。
殷雾岫站在外围,罕见露出恐惧之色。
她死死拽住陆小柏的手,指甲几要掐近肉里,被陆小柏掰开。
陆小柏拨开她手心,看见手掌心里有几处明显的掐痕,困恼道:“怎么掐自己手心?疼不疼?”
殷雾岫摇头。
陆小柏瞥见她神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墓群,以为殷雾岫害怕,不敢进去,于是小声说道:“要不然,我们回去?”
话音未落,继续说道:“墓群也没什么好看的,挖出来还能看看,现在只挖了个外围,去不去无所谓。”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们回去吧。
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没有说出来。
殷雾岫考虑到底要不要去。
假死的时候她有模糊的意识。能隐约感觉到四周发生的事。
她感受到丫鬟替她换衣服,感受到自己被抬进棺材里,感受到钉棺材时里面传来的轻微震动。
她好像走了很久的路,最后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停下,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殷雾岫看着陆小柏,眼神清冷:“陆小柏,我被人埋了。”
说完靠在他肩膀,任凭他怎么问,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这天的墓群没能看成。
殷雾岫在家颓废的呆了一天,决定克服心魔,再次去往墓群。
只是不是和陆小柏一起,她要偷偷去。
早上五点,天已经大亮,殷雾岫收拾好,和陆妈说了句她出去玩会,可能回来的晚些,不用等她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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