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Black Rosevil Ⅰ (二月萧瑟)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再次听清的时候,地龙似乎在和那个女人吵架。
“你这种女人知道该怎么打针吗?”
“那前段时间又是谁给受伤的你打针的”
那个女人是医生吗?
宁柠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睛还是睁不开,意识才清醒了一会儿,又再度朦胧。醒来是因为吼得撕心裂肺的地龙,还有手背上的刺痛感。
而那个女人的声音依旧很冷静,“你个大男人,杀人的时候眼镜都不眨一下,只不过是她手上流了血,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输液不流血?”
“可是她会痛啊!”
“谁输液不痛?”还是冷冰冰的女人声音。
“我家丫头娇娇弱弱、可可爱爱的,能和你这种横穿非洲大草原、皮糙肉厚的女人比吗?!……你给我轻点!!弄痛她了!”
“哎哟,都快急哭了?……说什么呢?她是女的我就不是女的?瞧你那口气,除了她是女孩,全世界都是男人,对吧?”
Ann?
不是。
地龙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是谁?
宁柠想要挣扎坐起,但昏昏然,又睡了过去。
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再次醒来的时候,宁柠清醒了很多,可是头疼却没有彻底消散,之前被玛丽打伤的地方就像被上千根针狠扎,疼痛朝着头的每一个方位扩散。总算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早已看烦的医院的雪白墙壁,而是一张贴在天花板上的古怪绘画。
她在一间墙壁上挂着不少装饰的房间。
床单上有茉莉花的清香味。
地龙没像小言中的男主那样坐在床边陪伴她,宁柠视线所及处也看不见他,但她能清楚听见地龙说话的声音,此刻他正忙着用外文和某个人通话,地龙在龙王社应该负责和南美的大佬做生意,说的不是西班牙文就应该是葡萄牙文。
电话结束。
脚步声。
地龙终于出现。看见宁柠睁着眼睛盯着自己,他吓了一大跳,立刻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快速走来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上的温度,喃喃自语,“还有些烧。”
“走开!”
不知怎么的,地龙的手贴在宁柠额头上那一刻,她狠狠一颤,继而轻轻一推。她未意识到自己看地龙的眼神呆着有些许恐惧。
那一日的那一幕就像刻在了她的脑海深处:地龙将玛丽高高提起,然后,手一松。
身体又微微一颤,“你……不要过来……”
宁柠始终知道他是杀过人的,但过去撞见这种事,他总是会让她闭上眼睛。
这一次却不同,只是知道和亲眼看见他那样轻松自在的夺走他人的生命,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丫头?”
地龙再次伸手,这一次,依旧被宁柠很快挡住。
身体几乎没有力气,宁柠却还是努力想要缩去墙角。
她在害怕。
过去她从未真正明白来实目睹黑龙杀掉丽兰时那一刻的感受,她只是觉得来实不相信黑龙。
所以,决定要真正进入这个男人的世界后,她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要相信他。不要让他和她的故事成为黑龙与来实的翻版。
她始终用各种语言为他夺走人性命这件事找借口,给他找借口,也给自己找借口。
给想要坚持想要一起生活的她和他一点儿借口。
但是,杀人就是杀人。
因为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就可以被人夺走生命?因为替天行道?
恐惧。
明明早已决定就算是地狱也要跟着跳下去。
却还是,迟疑了吗?
就像当初的来实一样。
宁柠以为自己很坚强,但大概她也不过如此。
她还是无法接受夺走别人生命的事。
长时间躺在一个位置,宁柠一动也不动,但地龙却不再碰她了。
怀抱着不安,宁柠回头。
地龙一动不动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神有些黯淡,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无精打采。
他,难受了吗?
她的话,让他受伤了吗?
鱼腥味轻轻飘进宁柠鼻孔。
“我……我身上脏……脏……不要……”
鱼腥味成了一个不错的托词。
地龙似乎顿了一下,轻轻拉起她的手,嗅了嗅,果然有股淡淡的鱼腥味。微微皱眉,拉开被子,他用绒毯将宁柠裹住,抱起来去了浴室。
宁柠被吓着了,但过于的紧张不安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任由地龙将她放在浴室用的小凳子上。可因为她头还有些晕,才坐在凳子上,就晃着身子险些落下去。地龙只有先让她坐在地上,快速打开热水器,拿起花洒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才取下搁在浴室里的沐浴乳和洗发乳放在手边。
做好准备后,他在小凳子上坐好,抱着宁柠坐在自己腿上,一件一件,温柔地替她脱下衣裙。伸手解她文胸搭扣的时候,他的手轻轻一顿,似乎有些迟疑。但那迟疑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宁柠想要阻止,但在这种情况下,浑身上下竟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脸上热得厉害,身体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就像在燃烧。
最后的衣服被缓缓褪下,暖暖的水温柔的滑过她的身体,他的手轻轻抚摸过,将茉莉花香的沐浴乳替她涂抹遍全身。
她的肌肤可以清楚勾勒出他掌纹的每一处变动,后颈时刻感受着他忽而急促,忽而又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有些痒,有些暖。
茉莉花香的泡沫起起落落。
他还是对她这么温柔。
仔细给宁柠冲净身上的泡沫,地龙在浴池里放上了温热的水。抱起宁柠,他小心翼翼将她泡入浴室里,又开始帮她洗头。
洗发乳依旧带着茉莉花的清香。
和地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很喜欢茉莉花。
宁柠突然睁开眼,她想要看看地龙。
“闭上、闭上,泡沫会进眼睛的!”地龙却慌慌张张的。
再度闭上眼。
地龙的手很轻,替她洗发的时候,会很小心的避开她头上的伤,但时而还是有一点泡沫渗入宁柠头上的伤口,带来刺痛阵阵。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很紧张。
“我没事。”宁柠轻声说。
地龙的手在她头上略微停了停,手上的力度更轻。虽说宁柠能感受到手指的温柔,但那一幕依旧在脑海中,怎么都赶不走。
终于,地龙替她洗干净了头发,用干发帽手忙脚乱在她头上胡乱包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取下,又开始笨手笨脚的帮她梳头。
睁眼,宁柠扭头看着他。
地龙已几乎湿透了,可能是为了逃避追捕,他将头发染成了黑色。
头一次看见黑色头发的地龙,她有些想笑。
轻轻拉住地龙的手。
“我想你。”心里害怕,这样的话却脱口而出。
“……我知道,我也是。”地龙如释重负的笑了,他的目光移向宁柠浸泡在水中的身体,又快速移开。脸很红,不知道是被浴室里的水汽闷的还是因为那一刻的心悸。
“你……不要做那种事了……”
地龙没有回答。
取下茉莉花图案的大号浴巾,他将她从浴池里抱了出来。用浴巾小心擦拭干她身上的水珠,将她抱上床,塞进被窝。给她披上软软的毛巾,地龙开始给宁柠吹头发。
头疼的感觉再次来袭,宁柠闭上眼。
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骂:“你是白痴啊!!她在发烧,什么是发烧你不知道吗?她发烧你还抱她去洗澡!!”
地龙的解释却有些听不清了。
宁柠又昏昏然睡了过去,可是始终无法深眠。梦中依旧会出现那个场面,地龙提着玛丽的领子,站在天台边上,松开手。
但这一次,落入深渊的不是玛丽,是她。宁柠伸出手,想要向地龙求救,但他却抽身离开,她却怎么也拉不住他。就那样直勾勾的坠了下去。
心里一惊,宁柠却喊不出声,只是醒了过来来。
地龙没有注意她已经醒了,他正忙着和一个女人吵架。听吵架内容,似乎她又输了一次液,液输完了,地龙却在和那个女人为该如何拔出针头而争吵。
那个女人似乎被地龙气得厉害,有些歇斯底里,“输液要扎进血管里才叫做输液,针头进了血管怎么可能不流血?!你把全球最厉害的护士弄来扎针都会流血好不好?!”
“那你就不能扎一次针头不取出来吗?”
“哈?之前不是你嫌针头一直插在你宝贝的血管里不干净吗?!”
听着这种毫无营养的吵架,有些心焦,宁柠看了眼自己的手,一把将针头从手背上扯了下来。
抽出的位置有些不对,针尖挑破了血管,血又流了出来。
“丫头你不痛吗?!”
地龙跳脚了,立刻拉住宁柠的手,用棉签小心翼翼擦拭着她手背上的血。“天啦,这么多血,很痛吧?醒了,头还痛吗?”又摸了摸宁柠的额头,“还有些烫。”
宁柠却开始寻觅那个和地龙在一起的女人。
找到了。
是个熟人。
东海的女朋友,小雯。
为什么地龙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