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弟看到了,捂着胸口嚎道:“这是吃饭吗?这分明是屠狗!”
廖飞宇懒得理他们,扬了扬眉毛:“干嘛对我这么好?有事求爷?”
程梨听到他这话,正嚼着土豆丝,猛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廖飞宇见状眉头皱得紧,起身去给程梨拿水去了。
程梨接过水,喘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她看了廖飞宇一眼,眼睛咳得发红:“合着我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廖飞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程梨反应过来,差点没咬舌自尽,哪有人变着法骂自己的。程梨气得把他手里饭抢过来:“你别吃了,吃撑了也只会惹我生气。”
廖飞宇去打桌球,打了一会儿,勾手让程梨过来学。程梨比较聪明,一学就会。反而兴致勃勃地自己在那玩了起来。
程梨拿着杆,棕色的眼睛干净分明,整个人架杆的姿态又飒又招人。那身段,和衬衫包裹下下的曲线,勾着青春期男生的荷尔蒙激动。
廖飞宇警告性地扫了他们一眼,后者纷纷低下头。
最好笑的是,领桌有个低年级的男生看上了程梨,过来找程梨要电话号码。一口一口“姐姐”“姐姐”地叫得不知道有多甜。
程梨听得心花怒放,廖飞宇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站着。旁人都在看好戏,果然,少年就是无知又勇猛啊。
“好啊。”程梨收了杆,心情看起来不错。
程梨低声报了一串数字,廖飞宇一挑眉,这不是他的电话号号码吗?
“各位,我先得带他去上课。”程梨放下杆,拉着廖飞宇离开了台球室。
程梨自认为这两天和廖飞宇相处得还不错,相处时间变多了,她又认真对待,以为这感情会如她预想得发展下去。
可任谁也不知道,廖飞宇一声招呼都没打,再一次失踪了。
起先程梨还不知道,她还照常去廖飞宇班上,等他一起去吃饭。直到碰到陈阳灿。
陈阳灿一脸惊讶:”飞哥请假了啊,他没跟你说吗?“
“你知道他怎么了吗?”程梨问。
“我不知道欸,梨姐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陈阳灿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不过每个月飞哥都会固定消失几天,基本上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程梨抓住基本这个词,意思是还是有人知道。她心底正掀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一直站在陈阳灿身后的闵从语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虽然声音很小,但程梨还是听到了。她瞥了闵从语一眼,还是选择什么都没问,径直了离开了。
如程梨预料的那样,廖飞宇的电话也打不通,跟上次一样,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廖飞宇真是好样的,同第一次约会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事后也是一句“抱歉”敷衍了事。
换作以前,廖飞宇不见了的话,程梨最多秋后算帐,也不关心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真把一个人放在心里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关心他发生了什么,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廖飞宇消失的第三天,程梨想起闵从语那声意味不明的叹息,看样子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程梨决定去问她,廖飞宇去哪了。
说来程梨自己都觉得滑稽,凭空蒸发的男朋友需要去找他的小青梅问清楚。
程梨去三班的时候,恰好碰见闵从语和她的好闺蜜欧阳菲菲挽着手出去。程梨懒散地依靠在在门口,长腿一伸,撑在墙上,颇为嚣张地拦去了两人的去路。
欧阳菲菲立刻将闵从语护在身后,提防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程梨眉毛一挑,语气调侃:“这是护主心切啊。”
“对啊,怎么了?”欧阳菲菲把下巴一扬。不出两秒,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是狗了吗?气得欧阳菲菲直接说道:“关你屁事啊。”
倒是闵从语从后面走了出来:“什么事?”
“你知道…… 廖飞宇去哪了吗?”程梨开口问道。
“程梨,你知道,我喜欢飞宇,正常人是不会告诉你的。”闵从语说。
程梨听后耸了耸肩,收回脚就要走。而闵从语冲着她的背影开口:“一个只想利用他,玩弄他的人,是不配得到他的喜欢的。”
周围打闹嬉戏的声音嘈杂不已,这句话却清晰地落在了程梨耳朵里,她身形顿了顿还是走掉了。
☆、31
程梨晚自习的时候又溜到高三教学楼去找拔穗。拔穗听清了她的来意后, 望着程梨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是比较了解他, 但是我不能说太多, 因为有些事情等他以后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飞宇他和他妈妈感情挺好的, 但是他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 所以他每个月都会消失几天去照顾他妈妈。”
“有时候他状态很好,有时候很不好, 如果你真的关心他的话, 去这里找他。”拔穗往程梨手机里发了个地址。
程梨冲她晃了晃手机, 正要开口说“谢谢”, 拔穗抢先在她前面说道:“是我该感谢你,上次的事,谢谢。”
“学姐,真的值得吗?”程梨侧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
在廖效生面前的拔穗, 显然不是那个骄傲的她,脆弱, 敏感而又自卑。拔穗自嘲一笑, 那属双平静的眼睛里透露出一抹淡然:“没办法,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
并且心甘情愿, 廖效生其实一直对她很好, 只不过……
周五放学的时候, 对于酒吧的周末兼职,程梨请了个假,她还心想:廖飞宇面子挺大, 他妈的放着好好的钱不挣,她还跑去找他。
拔穗给的地址是廖家在半山腰脚下的一所房产。程梨打了个车过去,等她下车,再走到门口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入了海底,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橘红色山雾与淡蓝色相遇。远处撕裂的大片金光下,还种了一片玫瑰花园。
这倒是个好地方。
程梨敲门的时候,恰好有个园丁模样的人在修剪花枝。
”廖飞宇在吗?”程梨有礼貌地问道。
园丁收剪子,叹了一口气:“在,少爷在二楼。”
程梨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园丁继续修剪花枝,看着程梨得背影摇了摇头:“可算有人来看他了。”
这栋别墅很大且安静,走的是极简温馨的风格,看起来是女主人精心布置的。程梨扶着楼梯一路走了上去,来到二楼尽头连着阳台的那间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程梨推开门口,发现里面一片黑暗,等她还没有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的时候。程梨感觉一阵阴凉从后背而生,紧接着她感到一片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在她颈边。有人迅速卡勒着她脖子,那力度可不像开玩笑。
程梨用力掰开他的手臂,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气,提高音量:“廖飞宇,你清醒一点,是我!”
勒住程梨的脖子慢慢松开,廖飞宇后退两步,靠着墙壁说道:“怎么是你?”
程梨踢掉面前散落一地的啤酒罐,接着廖飞宇的话说:“来看你死没死。”
窗帘拉得紧实,只有缝隙里透出点光亮。她直视眼前的人。廖飞宇懒散地靠在墙上,头微微往后仰,眼皮耷拉着,皮肤透露着冷白,一条鲜红的血痕从他的下巴延至锁骨处。整个人透露着颓丧的气息。
程梨从拔穗那了解的廖飞宇也是知一二,加上她不怎么会安慰人。程梨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在我比较小的时候,我妈就扔下我不管了,再后来我爸欠下一笔债潜逃了。是我奶一手将我养大。“
——“有好几次,她身体不好又觉得拖累我,想要自杀,我不让。”
程梨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身上的伤疤会成为你以后的勋章。”
廖飞宇依旧没有出声,程梨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转身想要去开灯,不料廖飞宇从背后拥住她,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正要按开关的手背上,唇角堪堪贴在她的耳边上,嗓音嘶哑:“别开灯。”
程梨慢慢放下手,廖飞宇一只手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掰到跟前,拥住了她。
程梨抬起手,也抱住了他。廖飞宇的声音像含了一把沙子:“让我抱一会儿。”
廖飞宇的脑袋搁在她脖子那块肌肤蹭了蹭,自然也嗅到了她身上自带的体香。程梨往他背上拍了拍:“我会一直陪着你。”
除非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程梨在心里默默说道。
廖飞宇的身体僵住,半晌,他张口,带了一点力道咬了程梨的脖子一口。她那块白皙的脖子立刻起了一圈圈淡红色牙印。
程梨被咬得深吸了一口气,骂道:“你属狗的吗?”却没有推开他。
两个人就这么没有任何情.欲的抱了十分钟,廖飞宇终于肯让她开灯。
开灯的第一件事,程梨就去拉窗帘,让光和新鲜空气透了进来。程梨立在窗前,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像是垃圾堆里出来的。”
廖飞宇不甚在意地露出一个痞笑,不要脸地说:“刚才是谁抱老子抱得这么紧的。”
“你给我去洗个澡。”程梨说道。
廖飞宇看了一地的啤酒罐,怕程梨累着,开口:“一会儿阿姨会上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