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吊车尾班了。”廖飞宇的语气充满了揶揄。
“你！”谢北烦躁地用手扒拉了一下头发。
面端的时候，一阵飘香涌过来。谢北早就饿得不行，接过面便埋头吃起来。
这家店在学校边上开了很多年，分量足，面条有劲道，很多学生都爱来光顾这家店。
大家都已经吃起了面，而程梨的是最后一个送上来的。
程梨拆开纸袋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筷子，其中一根短了半截。
程梨正犹豫要不要重新换一双时，大家都在认真吃自己的面，没有注意到她这里的小问题。
她旁边的声音响起：“阿姨，再拿一双筷子。”
廖飞宇说完后自顾自地吃面，程梨看了这人一眼，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学校那么多女生为他前仆后继了。
程梨拿到筷子时，低头认真吃面时，有人已经吃完了。
谢北吃得快，三下五二就把面还扒拉完了。
最后逗弄起程梨送他的那只乌龟来了。
“小乌龟，跟了爷，放学我就给你买水晶房，铺大理石地板！”谢北笑着说。
“他说的是巷口菜场的鱼缸三块九一只，鹅卵石海边可以捡的那种。”程梨对小乌龟说。
“梨姐，你连我的乌龟不放过！”谢北决定让乌龟离她远点，不要再接受什么现实教育了。
“十五分钟前，我记得是从我口袋里掏出钱买下的乌龟。”程梨试图彰显自己的权利。
廖飞宇吃完面坐在一旁，看了一眼谢北手里绿得不行的乌龟，视线重新投到程梨身上：“送两条金鱼给我？”
程梨头也没抬：“不行。”
廖飞宇看着一旁认真吃面的程梨，因为很热，她随手把身后的长卷发松垮地扎了起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侧脸。
她的皮肤比常人白了一个度，皮肤层又白，还透着一点淡淡的粉色。
程梨嘴巴上沾了一点酱，还没有发现，她认真吃东西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东西是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廖飞宇推了推她胳膊肘，说道：“嘴巴上有东西。”
这时，周子逸适时递过一张纸巾来，程梨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为什么不送？那晚你在我家吃的面拿什么来还？”廖飞宇语气轻描淡写，信息量却惊人。
看来之前学校的流言是真的？廖飞宇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场内的男生脸色各异，想问又不敢问。
尤其是周子逸，他只能故作无谓地笑一下。
程梨抬眼看了一下周子逸的神情，心里只有一个词，痛快。
“所以送吗？”廖飞宇看着用白色塑料袋扎好挂在桌角的金鱼。
“怕你会养死。”程梨拿起一旁的纸巾擦嘴。
这时，忽地冲进一名女生径直走到他们桌。
程梨偏头一看，这不是刚才不小心撞到她的微胖女生吗？
女生其实长相还行，眼睛大，小圆脸，干净，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样子。
程梨对胖子一直有莫名的好感。
微胖女生看着廖飞宇眼睛通红：“不喜欢我，你为什么在我家人面前说我很不错。”
“我一直以为你是认可我的，所以我一路跟着你的步伐，来到这个学校和你们同班，”微胖女生到后面激动起来，“可你呢！不是和闵从语就是和她搞在一起，觉得这样践踏一个人心意有意思吗？”
微胖女生应该是做了很久的准备，她说完之后，整个人都呼吸不稳。
廖飞宇站起来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眼神平静：“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微胖女生没想到廖飞宇的反应平平，她的手不停地发抖去接那瓶水。
等她喝完，呼吸慢慢平稳之后。廖飞宇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冷酷又无情：“你叫什么名字？”
微胖女孩眼皮一都，整个人差点没昏过去。她一直仰望的人，到头来连名字都记不住。
为了一句“她很不错”一路认真走，到头来，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廖飞宇扬了扬冷峻的眉毛，锋利的薄唇一张一合：“从小到大，被家人带着去过无数饭局，我需要做的就是称赞对方，可能我们两家有吃过饭。”
——“但那只是我的客套话。”
廖飞宇不需要再说什么，微胖女孩捂着嘴跑了出去。
她成为了整个面馆的笑话，可能这件事马上会在学校传开，到时候绝不只哭这么简单。
廖飞宇正准备拿起桌上的水准备走，程梨在一旁拦住了他。
程梨是在勾搭廖飞宇没错，按理出现情敌，程梨应该主动解决，或者在一旁静观，看到结果后拍手叫好。
程梨抱着手臂，一条玉腿直接横搭在对面的墙上，廖飞宇背抵着墙，勾了勾唇角。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厉害？你有想过你今天在公共唱合说的这句话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程梨毫不客气地说，“我看你够渣的。”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就去找她，让她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件事，廖飞宇，这事儿你应该处理的漂亮帅气一点。”
程梨认真地说。
不是所有人都是她，可以一人面对风雨，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
有些人活着本身就需要认可，再受到中伤的话再站起来也是摇摇欲坠。
就在所有人以为廖飞宇被众教训了一通，他的脸会挂不住时。气氛僵持又紧张，廖飞宇淡着一张脸，忽然发出低低的笑声：“行，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都不给我留言了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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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果然，应该是收到廖飞宇警告的消息，中午微胖女生在饭馆大闹被拒的事并没有传出来。
廖飞宇也去找了那个女生，至于说了什么，程梨就不知道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廖飞宇收到了两条金鱼。
白色塑料袋扎着两条金鱼，挂在桌角。
廖飞宇的嘴角扯开一个细小的弧，他拉开凳子坐下来。
随机，抽屉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声。廖飞宇拿出手机，低头看，是程梨发的微信：
大的叫蓝蓝，小的叫丽丽，别把它给养死了。
当天晚自习铃响后，我们的廖飞宇少爷，人高腿长地拎着两条金鱼钻进了来接他的私家车。
这画面，在其他学生看起来，相当地格格不入。
程梨和廖飞宇的联系多了起来，她的主动直接而又坦荡。
她有时候会来找廖飞宇，程梨来的时候动静很大，是一个让人忽视不了的存在。
每次程梨走进高二〈三〉班时，就裹挟着一阵温软的香风。男生会不自觉地把眼神放到她身上去，而女生一边嘀咕“她怎么那么烦，又来了”，一边又偷偷模仿她的穿着打扮。
程梨身上有一种很强的野生气质，挑黑眉，红唇，奶白的皮肤，自由生长的头发。
她穿白色亚麻衬衫，搭一条烟灰色通勤裤子，简单又大方。
“烦人精又来了，”欧阳菲菲一看见程梨就翻白眼，“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所以我得像你一样，暗恋别人不敢说，憋不住了才在厕所说两句么？”程梨看着她。
这是她在厕所偷偷抽烟听到欧阳菲菲的哭嚎，心想原来她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女生罢了。
“你……你……！”一向咄咄逼人的欧阳菲菲被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程梨不想再和她争辩下去，径直越过她走向廖飞宇的座位。
没有人敢碰廖飞宇的东西，可程梨坐下来了，桌上摆的书本和草稿纸她还翻了一下。
不出十分钟，一道阴影笼了下来，廖飞宇的手一手撑在桌边，声音震在她耳边：“还坐吗？”
廖飞宇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口香糖，声音懒散，并没有生气。
“不坐了。”程梨把他的草稿本合上。
廖飞宇侧着身子让程梨走过去。
廖飞宇跳下桌子，拉开桌子，后背一靠，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开口：“程梨。”
“嗯？”被喊住的程梨回头。
廖飞宇扔给她一个东西，“咻”地一下，在空中呈现完美的抛物线。
程梨去接，摊开手掌，一片口香糖躺在上面。
草莓味的。
程梨顺势去看廖飞宇，这人装模作样坐在座位上，长腿屈起，气定神闲地在做试题，一个人眼神都没给她，只留给她一个帅气的后脑勺。
程梨把那片口香糖揣兜里，在一片艳羡的眼神中淡然走出三班教室门口。
下午的课，教室里空气沉闷，数学老师在讲台上一丝不苟的讲题。
廖飞宇坐在后排，一边看黑板，一边记笔记，时不时地还转两下笔。
忽地，抽屉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廖飞宇点开一看。
是闵从语发来的信息：华德那边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周末乐队集训完，可以组织大家去一下？
这条短信发的没有任何问题，闵从语热衷于甜品，周末一有空就会拉朋友尝鲜。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对方，也熟知对方的朋友圈。
比如乐队的人，闵从语一直和他们玩得挺好的。
廖飞宇想了一下周末，没什么安排，正要回复她“可以”二字时。数学老师突然点他的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