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好看了?”辛年紧紧皱着眉,“也不知道老师怎么就选了我,我明明想去福利院的。”
“老师选了你还不是因为你在这方面有天赋,而且今天是香港回归祖国的大日子,普天同庆,你也应该出一份力不是?”李米多走了过来,看一眼辛年,又说:“你快点吧,还要吃早饭呢。”
“那你呢,爸爸,你出什么力了,为了庆祝回归?”
“我啊。”辛向南眼睛转一转,“我送你去学校啊,这是多么神圣的任务。”
辛年听了,噗嗤一声笑了,把演出服赶紧塞进包里,走到门口看着辛向南道:“爸爸你最最最好了。”
“那快去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上学。”辛向南笑着摸摸辛年的短发。
李米多在厨房盛饭,看见辛年一溜烟跑到卫生间,就问辛向南:“你确定她那头发可以上台?”
“怎么就不能上了,我看挺好的。”辛向南说。
“还挺好呢,你看看你给她剪成什么样了,跟狗啃的一样。昨天去看她们彩排,一溜烟的小姑娘都是长头发,多好看啊,就她一个短溜溜,还站在最中间。”
“那是跳的好,才放中间的。”辛向南很骄傲,“多好啊,谁说女孩子必须要留长发,短发也一样很可爱啊。”
“哪里可爱了,跟个男孩子似的,你看看辛年都让你惯成什么样了。”李米多埋怨道。
辛向南笑嘻嘻,也不反驳,走到厨房帮忙拿筷子端碗,就听着他亲爱的老婆在那里小声抱怨,听见她说完了,才说:“还不是因为像你。”
米多手一抖,看向辛向南,“哪里像我了?”
“还不像?你忘了你那时候为了去卖冰棍,把头发剃成男孩头了,比辛年这时候还短好不好?”
辛向南说完,李米多就陷入了回忆中,她端着盘子突然就笑了,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个十几岁的李米多再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和那些快乐的日子。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米多喃喃道。
“是吧,这就是青梅竹马终成眷属的好处,你忘记的事我可以帮你回忆。”辛向南笑道。
辛年已经洗漱好了,出来就听见她爸的这句话,给她酸的啊,直咧嘴。
“爸爸,你能不能不这样,每次听见你说这些,我都起鸡皮疙瘩。”辛年说着就指一下自己的胳膊,尖叫道:“爸爸,你看,你快看,真的起了。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行了,多听点就能免疫了,你这都听了十几年了,怎么还这样。你看你妈,都没感觉了。”辛向南道。
李米多哼一声,“我不是没感觉,我是都听腻了,你能不能换个方式。”
“不能。”辛向南坚决不同意。
辛年不想听她爸爸妈妈之间“爱的语言”,拿起一个包子就开始啃,一边啃着一边问米多:“妈妈,你是不是要去福利院今天。”
今天的福利院也有庆祝活动,米多学校里也有。米多想了想,学校人多,少她一个无所谓,就干脆请了假,直接到福利院去帮忙,然后晚上再去和辛向南去看辛年的表演。
“嗯,我要去福利院,不过你放心,晚上我和你爸爸一起去看你的表演。”
辛年不高兴,低着头在那里啃包子。
辛向南敲敲她,“坐好了,再低头,头就要低到碗里去了。”
辛年埋怨道:“我也想去福利院,可我白天还要排演。”
“你有你的节目,干嘛总是要去福利院,再说了,你周末不是刚去了,怎么又要去?”李米多给辛年剥着鸡蛋道。
辛向南看一眼米多,觉得这个妈妈啊,真的太迟钝了,便装作不经意道:“你好好排演,我们福利院白天就庆祝完了,晚上你舅舅也会去看你的表演。”
“那我舅妈去不去?”辛年问。
“你舅妈也去。”辛向南看着辛年,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便道:“小雨也去。”
辛年终于从她爸爸那里得到了答案,心里高兴死了,可脸上却没表露出来,装作不经意问一句:“汪雨学校没活动吗,怎么还会回来?”
“那谁知道,反正我昨天听你舅舅说,他今天一早就会到福利院。”辛向南说。
辛年这才高兴了,最后一口包子啃完了,伸手去拿鸡蛋。
米多指着盘子里的鸡蛋道:“我都给你剥好了,吃那个。”
辛年摇摇头,“我自己的蛋自己剥。”
李米多和辛向南两个人都看向辛年,辛向南朝米多使一个眼色,让她也快点吃。
辛年很快就吃完了饭,等着她爸送她去上学。
“爸爸,你快点啊。”辛年一直催。
“你看你,刚才还不紧不慢呢,这一会儿就催起来了。”李米多也赶紧换衣服。
三个人从家里出发,先送辛年去学校,然后辛向南和米多直接去福利院。
看着辛年顺利进了学校,辛向南才说:“你没发现刚刚辛年还吵着不想去呢,这一会儿又那么积极了。”
“发现了。”米多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辛向南看米多一眼,“还能因为什么,是因为咱们说小雨会来看她表演呗。”
李米多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辛向南问:“你是说,你是说辛年喜欢小雨?不是吧。”
“怎么不是,我看她从小就喜欢小雨,就没变过。”
“她才多大啊,这么早熟?不会的,才十几岁。”李米多摆摆手道。
“怎么不会?”辛向南看米多一眼,手里握着方向盘道:“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也是十三岁。”
米多笑着撇一下嘴,“好了,知道你厉害!”
“你想怎么办?”辛向南看着米多,“辛年的事。”
李米多想了想,“在最好的年龄喜欢上最好的人。我没意见。”
辛向南也笑了,道:“我也是。”
*
“你说怎么办?这样下去咱们酒厂就真的完了。”
一九九八年三月八日,红县第一酿酒厂在开大会,身为厂长的李麦多焦急的走来走去。
底下的人吵的不可开交,但是阵营很明显,支持改革的只是少数派,剩下的绝大多数都站在另一边,和那些年轻人激烈的争吵着。
小年轻们大多是毕业后刚分来的,他们的思想比较进步,眼看着这酒厂一天不如一天,已经连续亏损两年多,这一进一九九八年,一连几个月都在找李厂长谈话。
李麦多何尝不想做出改变,可国营转民营,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转的。可厂里还有这么多职工,国改私后,最起码就要有一部分职工下岗,谁愿意下岗?谁愿意丢了这个铁饭碗?
“人家那些巨头都已经完成改制了,我们红县这么小一个酒厂,怎么可能死扛着不改,再说了,改制才是我们唯一能走的路,不说别的,就说今年,大家每个月才发多少工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个年轻大学生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说到发的工资,厂子里的职工瞬间都没话了。
这两年白酒市场供过于求,产量过剩,导致厂里效益极差,尤其是一些白酒巨头纷纷完成了改革重组,还有啤酒的热销,外加改革开放后各种酒类进驻市场,让本来市场定位就在附近市县的红县酿酒厂的市场份额一下子就受到了冲击,前几年的辉煌突然就土崩瓦解了,今年更甚,发到手里的工资,还达不到之前的四分之一。
丁孟看着李麦多急的在车间转圈圈,也是着急,便道:“今天的会就先结束吧,各车间的主任留下,我们再讨论。”
职工们听了,呼啦啦都走了,临近中午,家里都有孩子学生的,都要赶紧回去做饭。
李麦多满面愁云,看向丁孟道:“元一怎么办?”
“早晨就和他说过了,他去他姥姥家吃。”丁孟说。
李麦多双手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刚刚吵吵的自己头都快爆了,就说:“那行,咱们继续。”
李麦多这个厂长,在厂子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她临危受命,之前的老厂长因为积劳成疾,在酒厂开始亏损后就一病不起了。李麦多作为红县第一酿酒厂的副厂长,主动站了起来,担起了这个大担子。
可受市场的冲击和产能过剩,李麦多带着全厂的职工奋力一拼也没办法力挽狂澜,眼睁睁的看着红县酿酒厂连年亏损,也就这时候,上面下了死命令,酒厂改制必须在今年上半年开始启动。
改制的事情早在去年就开始传的沸沸扬扬,因为有很多白酒巨头已经开始着手改制甚至都快完成了改制,红县酿酒厂的职工一听到这个消息,个个都处在恐慌中,因为大家都知道,改制代表着什么,对他们来说,切身相关的就是下岗。
一个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谁愿意走,谁可能走?
李麦多头都大了,整天都在厂子里,办公室的门就没有关上过,不时有职工尤其是跟着她一起干上来的老职工往办公室里跑,询问改制的事。
这关系到所有职工的基本利益,大家都无心生产,整日都是惶惶不安。
可是酒厂面临的问题,要么是死,要么是改制后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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