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为什么不吻下去?
蒋池州眼尾微眯,仿佛已经尝到了少女嘴唇软而甜的味道,可能有点冷,像她的人一样,她或许不知道该怎么接吻,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技巧和耐心,可以慢慢把她□□成只适合自己的情人。
方才果然是一时鬼迷心窍,居然因为有万分之一会把她弄哭的可能,就吓得再不敢逼近一分。
忽又想起她在顾星源面前拘谨怯懦,生怕惹他不开心的模样,蒋池州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沉了下来。
朋友妻不可欺?
他嗤之以鼻。
*
接下来几天,阮软便时常在各种地方遇见蒋池州,有时在餐馆,有时在会场,不知道蒋池州从哪里搞来了她的行程表,连她一个不起眼的小比赛都没错过。
阮软再迟钝也察觉到这样频繁的巧遇有多不对劲。
她有意躲避,无奈对方手段高超,每日一撩,却又适可而止,恰好维持在不便戳破的暧昧阶段。
阮软只好不再出门,彻底避开和他遇见的可能。
然而躲家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周末,顾星源生日,请了一众好友到别墅庆祝,蒋池州也在其中。
阮软一早就准备好了礼物,那天她刚赢下新人赛,给她颁奖的男士成熟稳重,侧脸轮廓和顾星源三分相似,她一时恍惚,茫茫然接过奖杯,目光忽然留意到那人的手表。
她记起顾星源手腕上那块表在之前冲突时打碎了,颁奖典礼刚一结束,她就迫不及待跑到了专卖店,将全部奖金都花了出去,就为了一块适合他的表。
阮软攥着礼盒,一颗心怦怦地撞着胸口,余光悄悄觑着顾星源的表情。
顾星源难得没有摆脸色,或许是意识到上次的话说得太狠了,他有些尴尬,接过礼物,低声说了谢谢。
阮软瞬间在心里放起烟花,心情转变巨大,她难以自抑,哑声叫了句:“星源哥哥,我……”
这时,顾星源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顾星源朝她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滑动接通,还未及说话,脸上表情倏而一变,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毕露,像在克制着什么。
阮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他看不到其他人,从听筒里那道声音响起来开始,他就丢了魂魄,仿佛一瞬间回到热血上涌的少年期。
他甚至低头看了阮软一眼,那眼神迷茫又脆弱,阮软这才发觉,原来爱情会让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卑微得如此难看。
顾星源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忽然转身,穿过人群穿过大厅,跑向门口。
阮软站在花房最外层,刚好能看到大门外的场景。周围一片花团锦簇,百花开得沸反盈天,她却手足冰凉,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顾星源看到那个人后,扔掉了她的礼物,疾跑上前,将那个等在门外的红裙子女孩紧紧抱住。
他抱得那样紧,以至于阮软浑身都痛了起来。
她像是疼极了,连呼吸都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
肩头一热。
她抬起头,蒋池州帮她披好外套,目光深邃,沉沉压着一线幽光,那双桃花眼不见笑意,不见往日风流。
“哭什么。”他说,指腹拭去她眼角泪痕。
阮软忽然抓住他的手,像抓住溺水前最后一根浮萍。
“你是想追我吗?”
“可以的,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04章 利用
宴会大厅人声鼎沸,在顾星源牵着一个陌生女孩进来时更是达到了顶点。
顾母正左右逢源,瞧见这一幕,飞快地瞥了阮软一眼,脸色瞬间撂了下来。
阮软敏感地从那一眼里察觉到了什么,原来顾家不仅知道顾星源不喜欢她,甚至早已清楚他有喜欢的人了。
可笑她使了手段,强迫顾星源和她在一起,还自以为双方父母都赞成,原来不过是长辈们纵容她的任性罢了。
“顾星源,你搞什么?”顾母怒气冲冲,碍于宾客在场,只能低着声音质问。
她偏过头,打量起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女孩。
她原以为对方是顾星源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小明星之流,细看之下,竟有几分熟悉。
“伯母好,四年不见,你反而变得更年轻了。”
顾母眉头一皱:“盈、盈盈?”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再次出现在顾家、出现在顾星源面前,当年送走她的时候,分明说好了再也不见,她也承诺不再和顾星源联系,怎么……
想到这里,她神经一绷,咬牙对顾星源说道:“你这样子……怎么给阮软交代?”
“顾姨,你们是在说我吗?”阮软适时走近,那双眼睛水洗过一样,透亮澄澈。
她终于走到顾星源面前,目光从他们紧握的双手上移,逐渐落在女孩未施粉黛的脸上。
那女孩笑脸盈盈,眸光温柔含情,正带着点好奇看向她。
和顾星源之前交往的女性都不同,她的气质说不上来地特别,像山茶,静谧又娇艳。
她不敢看顾星源是用怎样的眼神注视着这个女孩,只好生硬地偏开视线,努力朝顾母露出笑容:“顾姨,我今天想带个人给你看看。”
她说着,手僵硬晃了几下,拉住蒋池州的手,手心冰凉,贴合着蒋池州温暖的皮肤。
蒋池州立即上道地端出礼貌绅士的笑容。
“这是我……我男朋友,交往有一段时间了,今天特意带来给你看看……”
顾母目光在四人中打转,完全被他们之间的关系搞乱了。
蒋池州哄女人的本事修炼得炉火纯青,哪怕对方年过半百,几句话就能把人哄得心怀舒畅。
顾母完全信服了蒋池州诸如“在比赛场上见到阮软便彻底一见钟情”,“待她回国后更是紧追不舍”,“好不容易等到她点头答应他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等说辞。
阮软在一旁听着,浑身尴尬,偏偏蒋池州表面和顾母彬彬有礼地聊着,手指却相当不安分地顺着她的指节抚摸。
无奈之下,她只好仰头打断他们的谈话:“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蒋池州觑了顾星源一眼,那笑容说不出的自得挑衅,他低下头贴近阮软的耳朵,笑意缱绻:“好,都听你的。”
拐过楼道,大厅的喧闹便被甩在身后,阮软停下脚步,低声道:“谢谢你。”
她挣了下手,从蒋池州手里抽出。
蒋池州嘴角还挂着弧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点点逃离,忽然哼笑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不求回报的慈善家吧?”
“小朋友,没有人告诉你,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
阮软刚转身要走,腰间忽然多出一只手臂,牢牢禁锢着她,那人的掌心像煨了把火,隔着一层礼服热乎乎地烫着她的腰。
蒋池州单手将她抱起,放在阳台栏杆上,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泳池,身前是男人不动如山的胸膛,阮软困在他怀中这小小空间,动弹不得,也逃脱不得。
男人的气息很热,落在耳廓上,不用几秒就把那里的皮肤染成浅红色,蒋池州遵循本心,猝不及防地,低头亲了那小巧玲珑的耳珠一口。
阮软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浑身一激灵,声音细细溢了出来。
蒋池州本不想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喉结微动,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全面苏醒。
阮软只穿了件小礼服,大半个肩膀裸露在寒风中,被夜风吹得有些冰凉。
偏偏耳垂犹如火烧,她下意识抬手要摸,行至半路便被蒋池州一把扣住。
他将手拉到脖颈勾住,声音沙哑低沉,随着热气送进她耳道:“抱紧我。”
下一秒,他的吻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渴求有多强烈,他亲吻的力度就有多大,两唇相撞,阮软甚至轻轻痛呼了一声。
蒋池州弯了下嘴角,用气音诱哄道:“乖啊。”
说话间他依旧保持着贴合的姿势,却放柔了力道,试探着撬开她的唇。
阮软吓傻了,慌忙闭上眼睛,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嘴巴闭得紧紧的。
蒋池州试了两次均以失败告终,只好咬了她下唇一口,无奈带笑:“张嘴。”
阮软长睫剧烈颤动,下意识松开了些牙齿。
蒋池州瞅准时机,掌心扣住阮软的后脑,又狠又急地闯了进去。
那一瞬间,阮软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勾在蒋池州脖颈处的手进一步收紧,像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蒋池州浪迹情场这么多年,泡过的清纯大学生也不少,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反应,不得不说……有点可爱。
他从方才见到顾星源开始便有些阴霾的心情逐渐转晴,甚至有了闲情逸致,慢慢地教会一个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接过吻的小女孩如何接吻。
在阮软的想象中,亲吻应该如同饮酒一样,初尝时醇香甘甜,酒罢回味微醺。在她看过的所有关于接吻的描述中,没有像蒋池州这样,像裹着团火,从缠绵的舌尖,一直烧到四肢百骸。
如果不是阳台外有人声逼近,阮软毫不怀疑蒋池州会一直吻到她缺氧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