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低沉,带着挥之不去的个人风格,从每一个吐词到每一次换气,就连恰到好处的鼻音,都轻而易举地撩动着台下的每一颗心。
是一首“新歌”,台下的粉丝们从来没有听过,可还是忍不住跟着挥舞起荧光棒。
就连举着鹿时安应援灯牌的粉丝,也情不自禁地高举过头,随着节奏左右摇晃。
谁都没有料到,一直仿佛站在无人旷野演唱的KIYU竟突然抬起头,朝向那块暖黄色灯牌的方向,眼神一软,嘴角勾起了些许弧度。
Kiyu笑了。
从参加海选,到进入决赛,无论多少次力压群雄,都笑容欠奉的Kiyu居然笑了?!
“靠,妖孽啊!”井洁小声感慨,“不是说走冷酷路线的吗?”
说完,半晌,身边的鹿时安一点儿反馈都没有,井洁下意识偏过头,才发现她正仰着脸,怔怔地对着舞台上的Kiyu,仿佛魂都不在了。
……??说好对美色免疫的呢?
“鹿鹿!”井洁推了她一下,“注意表情管理……”一会万一被镜头扫到,难免又惹非议。
可是鹿时安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蒙上了一层雾气。
“鹿鹿,”井洁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将她的脸掰向自己,“这是怎么了?”
鹿时安总算恍惚地转眼看向她,“阿洁,我认识他。”
井洁愣了下,正看见台上的Kiyu解开西装纽扣,照理说,下一步就该隔空扔给舞台边的沈彩颜,可是不对啊——
他怎么朝台下走来了?
追光灯随着Kiyu的脚步,一路追下舞台来。
井洁慌忙坐直了身子,又捏了鹿时安一下,她恍惚地转过脸,正好看见走道上、追光灯下的男人眉目清晰,那双多情又无情的桃花眼与记忆中的少年别无二致。
“把手给我。”
麦克风里,男声低沉,宛如蛊惑。
场馆里安静了三秒,重新爆发出如浪的声潮,“给他!给他!”
井洁额角突突地跳,权衡之下低声说:“给他手,鹿鹿。”再僵持下去,怕是要变成演出事故了吧?
可是鹿时安咬着唇,眼泪直打转,却偏偏没有伸手。
Kiyu的个头在男艺人里也算高的,走道又比观众席高,他不得不屈膝,半跪在地,一双光影明灭的桃花眼凝着鹿时安,又重复了一遍,
“……小矮子,把手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从校园到娱圈,从校服到婚纱~
男主超A,女主超软~不对,女主软中带刚。
木有原型!木有原型!
微|博置顶有抽奖,欢迎找我玩,@晋江逐心Apr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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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预收文《你是我的万丈荣光》
男主是《撩鲸》里面你们爱的颜警官哈~:
颜梁淮的前半生风里来雨里去,不是没考虑成家立业,但想到枪林弹雨要拖累另一个人一起,就觉得单身更好。
直到倾盆山雨里,他救回了个小兽似的女孩儿,丢不开、甩不掉,明明知道她能自保,还是忍不住处处操心,恨不得把小家伙藏进左胸口袋,走哪护哪。
十九岁之前的米安安从没离开过小镇,在她眼里从天而降的“警察叔叔”像踏着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光芒万丈。
她小心翼翼地守着她的英雄,跟得近了怕被嫌烦,离得远了怕被丢下,听不得半点关于他的闲言碎语,像只蛮干的小兽,随时露出獠牙为他干架。
直到——
被一度避着她走的颜警官按住肩头,哑声威胁,“再莽撞一次,给我试试!”
“是他们曲解你!”
“你不曲解就行。”
“可——”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他一声喟叹,“你才是……我的底线。”
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不在乎,他只希望她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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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兽系小可爱在线撩|拨禁欲系大叔
2. 十九岁VS二十九岁
3. 无虐,少女心泛滥的作者只想疯狂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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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莽撞的性子,也爱你不屈的意志。——颜梁淮
你是我万丈荣光。——米安安
第2章 食髓知味(2)
“小矮子,把手给我。”
一句话,把鹿时安牵进时光的洪流,一晃回到五年前。
同样的八月炎夏,同样抱着吉他,同样……有他。
*** ***
是个晴天,万里无云,热到知了都无力鸣叫。
少年宫里,Forever Girl的城市海选进行得如火如荼。
大厅里本就空调不足,塞得跟鱼罐头似的家长们挤在演播厅外,等着公布名次。
前三才有机会进华东赛,万里长征不过踏出第一步,已有千军万马阵亡脚下。
比赛现场不允许观众入内,所以这会儿心里都没谱,只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和他们相比,角落里穿拿着蓝白校服裙的少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父母同伴相陪,从头到尾都是她独自一个。
清汤挂面的及肩黑发,怀里的吉他比她半身都高,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羸弱,似乎是会被压在金字塔底的那种女孩。
没人过多地留意她。
直到广播里传出本场前三甲的名单,“鹿时安,柴贞,孔乐。”
等候的人群里立刻爆出欢呼,“柴贞,我他|妈就说有你吧!”
被称作柴贞的女孩被同伴簇拥着矜持地站起身,显然并不觉得意外,而且非常习惯于被艳羡的视线包围。
但很快的,人们的视线就从她身上挪开了——
那个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的校服女孩也慢吞吞地背起她那把吉他,站起身来。
柴贞蹙起眉头。
这女孩儿她有点印象,也是为民高中的,第一年级,刚升高二,据说父母都是搞文艺的,品学兼优,所以年年学校评优都有她。
叫鹿时安。
不过,听说是个书呆子,怎么跑来唱歌了?
柴贞这么想着,头一个进了演播室,而鹿时安则慢慢地走在最后。
可是工作人员特意把鹿时安拉到最前面,弯下腰问她,“你父母呢?”
鹿时安攥着吉他带,小声说:“我一个人来的。”
工作人员有些意外,本以为会穿着校服来比赛的都是没长大的乖宝宝,没想到竟是个小独行侠。
“那好吧,一会要上台,你先准备一下发言,别紧张啊。”
“嗯,我不紧张的。”鹿时安说起话来声音软糯,特别乖,但也让人觉得仿佛冲她吼一吼,她都会抖三抖似的。
柴贞冷眼旁观,心里只想这么个毛丫头,怎么会排在她前头呢?
由于此前比赛是封闭的,所有人此刻都在琢磨前三到底胜出在哪儿?柴贞也就罢了,明艳夺目得在人群里一眼就会被看见。那第一名呢?怯生生的,像是会怯场忘词的小可怜。
因为有质疑,所以台下座无虚席。
作为主评审,出道三十年的老牌唱将缘姐一语道破众人心思,“现在台下都是被你们淘汰的选手,让你们直接拿了奖杯走人,显然难以服众。这样好了,现在即兴一首,唱什么歌你们自己定。”
话音刚落,柴贞就举起了手。
她事事争先惯了,不愿屈居人后。
柴贞唱的是时下最红的曲子,身姿曼妙,歌声清亮,得了满堂彩。
她笑吟吟地把话筒递给鹿时安,眼里带着三分的看好戏。
鹿时安小声说了句“谢谢”,指着别在领口的小麦克风说:“我用这个就好。”
那是用来接受采访的,哪能跟专业话筒比?真是外行!
柴贞敛去鄙夷,立在一边,心里又鄙视了小土包子一百遍。
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多。
谁也没指望这细声细气的小女孩一鸣惊人,直到她取下背后的吉他,扫着弦哼出第一句歌词。
万籁俱寂。
少女的声音空灵干净,从最普通的麦克风里传出来,却好似录音棚精心润色般纯粹。
像旷野的风,撩拨孤塔檐角的风铃。
像夏夜细雨,沥沥敲着天台的玻璃窗。
再多修饰都是多余,当她开口,身上是华丽礼服或朴素校服已不重要,就连寡淡柔和的小脸都明亮得让人心尖发软。
“这是……被神吻过的声音。”缘姐抚掌,“鹿同学,保护好你的嗓子。”
鹿时安抿着笑,笑容明亮,“嗯!”
柴贞侧目看她,只觉她此刻眼里仿佛有艳光,与在台下判若两人。
“你父母没来?”缘姐问。
鹿时安点头。
“那么,平时谁教你声乐?”
“……爸爸妈妈有很多书和录影带。”
台下一片哗然,就连缘姐露出意外之色。
璞玉尚且如此,何况精雕细琢之后呢?
未来可期!
之后的颁奖乏善可陈,站在舞台上的鹿时安有些无助。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否则身边的柴贞为什么眼神像要吃人?她越发局促,目光都不知该往哪儿投。
观众席在暗,唯一的光是出入口。
光从外面照进来,恰好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
看身形,应该是个清瘦的男人,面朝舞台,因为逆光而看不见五官,但鹿时安就是觉得他正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