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放在内焰，感受着温度，还一边笑嘻嘻跟人说话。
老师正好下来看，一眼就看见她。
“范凡凡！你当自己在烤猪蹄吗？”声音之大，震响整个教室，大多数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来。
范凡凡身体一颤，想赶紧逃离作案现场，伸回手的时候，用力过猛，打翻酒精灯。
那一天，整个逸夫科技楼三楼上课的教室都能听见，从某一间教室传来的撕心裂肺干吼。
楚和光显然也想起这件事，当时他就在前面，看着她毛手毛脚，看着化学老师紧急补救。
一阵兵荒马乱，她也被罚一周化学课站教室后门去。
“你笑啥？”范凡凡有些尴尬，收回涂好药膏的手。
楚和光漫不经心说：“想起高中某个蠢货。”
这也算范凡凡一大软肋，高中太多破事楚和光都一清二楚。
“不跟你BB。”范凡凡站起身，“我去午睡。”临上去前还再一次特意强调了遍：“别趁着我偷吃。”
呵呵，他真想让她醒来只看见一堆鸭骨头。
趁她睡觉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打开电脑，直播混点时间。
发了开播微博，人数逐渐多起来。
【今天的光神好勤奋！】
【这一周最早的一天！每天都等着看老公直播。】
【正在赶车的我，义无反顾用流量看。】
楚和光开着视频，想打游戏但是状态太累，想着能干其他什么好的时候，有人建议他玩玩其他游戏。
正当他思考什么单机游戏好时，突然一大片密集弹幕飘过。
【斗地主！斗地主！】
楚和光摇摇头：“我基本不玩这个。”
又有弹幕说：江尘这几天直播斗地主的时候可是说过你的。
“哦——”楚和光面上不显，内心已经记了他一笔。
“还是打游戏吧。”楚和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模拟器，登陆游戏，不管弹幕上如何刷，跪求想看打游戏。
“不会，打不来。”楚和光依旧这个说辞。
笑话，他才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这个。
范凡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惦记着那锅汤，感觉才躺下就醒来，一看时间，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下楼就看见楚和光坐在饭桌前，拿过老鸭汤也被端上饭桌，他面前摆着一碗汤，里面还撒了葱花。
“啊啊啊啊，你背着我偷吃！”范凡凡坐下，垂涎望着他那碗汤。
楚和光才刚下播，就猜这个点她基本要醒了。
“是啊，全部吃光了，骨头都给你扔了。”楚和光端起瓷碗，轻轻喝了口。
汤汁浓郁鲜美，酸萝卜完美融合进去，喝一口，唇齿留香。
这样一对比，张阿姨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昨天晚上那顿，真的是不堪折磨。他昨天半夜还起床拉了肚子。
半只鸭子，一大锅汤，硬生生被两人解决的差不多。靠外卖还有干粮过日子的两个人，徒然吃到美味。
“张阿姨多久来一次啊。”范凡凡吃着碗里最后一块鸭肉问道。
楚和光依旧吃完，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吃饭的模样：“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难吃吧？”
范凡凡想装一下，但是证据在前，也不好意思昧着良心。
“这证明我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范凡凡狠狠咬了最后一口肉，吃进肚里。越差才代表越有进步空间嘛，“你看稿子老师不就是这样说你的吗？”最后一句补刀。
高中老师最喜欢对班上的差生说：你们虽然现在成绩差，但是这就代表你们进步空间巨大。其他人进步二三十分就封顶，可是你们还有两三百分啊。
这句话，当时她笑了一周。
两个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休息，楚和光突然开口问：“今天你找萌萌问了吗？”
“切。萌萌，和光。你们两个人真的是亲切啊。”范凡凡语气泛酸。
楚和光看了她眼：“你现在说话我是不是都要用做阅读理解思维啊。”
范凡凡岔开话题：“就那样呗，先作一个视频看看。”
“也行。”楚和光点头，“别给我丢人，我推荐去的人。”
范凡凡起身，收拾碗筷，制止了楚和光动手，毕竟借住在他家，不可能真的白吃白喝。
洗完，擦干净手，去书房拿出电脑，顺手抱着小桌子，往楼上走去。
”你抱着那个干吗？“楚和光看见她动作，问道。
“回房做视频，不能丢你人。”范凡凡可还记得刚刚他那句话了，哼，质疑她技术的人。
“也行，好好工作去。”楚和光也准备去书房开直播。
范凡凡继续走，却被楚和光又叫住，回头看他，却是没有说话。
“有话快说啊。”范凡凡觉得自己两只手提着东西都要掉了。
楚和光迟疑半响，还是说了出来：“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那句话？”范凡凡有些发懵，两个人之前讲了那么多话。
楚和光又习惯性抿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范凡凡灵台一清，瞬间明白过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起码沉默一分钟。
“快去直播。”最后范凡凡也什么都没说，转身逃一样离去。
楚和光看着她背景，叹了口气。
******
江尘今天一开直播，就收到了等候已久的粉丝们热情告知。
楚和光说他不会玩斗地主，并且吐槽了他。
半夜凌晨叫他来斗地主的是被附身的他吗？呵呵，没关系，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拿过手机，找到列表一个布偶猫头像，发了个私戳过去。
手机叮咚一响，范凡凡拿过一看，居然是之前一起玩过游戏，第二天加她的江尘。
江尘：楚和光那厮说斗地主幼稚不好玩，我觉得你肯定能懂我。
第一计：挑拨离间。江尘可不信他半夜会为了无关妹子骚扰他。
饭饭呀：鬼扯，斗地主是最好玩的游戏，没有之一！
很好，看来这一招很成功。
江尘：太过分了，真想砸他一颗番茄。
饭饭呀：淋他一桶冰水。
砸番茄，淋冰桶水，全是斗地主里面互动动作。
两个人背着楚和光，一起暗自互相吐槽，结下深厚的抗战友谊。
而此时的楚和光什么都不知道，刚刚才完成一个四杀。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早死晚死不也是死，可惜了我的五杀。”
他的最后一杀，逃回了泉水。
第16章
范凡凡剪辑到十二点过，有些口渴，下楼拿水。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只有书房还亮着光。
她以为楚和光还在直播，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柠檬茶，咬着吸管慢悠悠上楼去。
心血来潮，她转了方向，去书房看他。
房门半掩，没有讲话的声音，只有低声痛苦呻/吟。
范凡凡下意识推开房门，巨大声响也惊到楚和光。
他艰难抬头，脸上已经布满汗意，湿淋淋一片，面色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发紫，额头上不时滚落汗珠。左手撑在地，右手捂着胃。
范凡凡赶紧小跑过去，扶起他，更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无力，浑身大部分重量全部依靠她才能站起，双腿还是颤巍巍。
“你，你怎么了？”范凡凡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楚和光此时痛的说话都不成句，断断续续。
“胃......疼......”在之前直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绞痛，不过经常这样，他习以为常，并没有多注意，直到越来越痛，有些观众都能发现他神态不对，打完那一把，匆匆关播。
没想到疼痛感太过强烈，伴随着头疼，一下子倒在地上，无法起身。原本想着像往常一样熬过去，没想到被范凡凡下楼看见。
迅速拨打120，范凡凡跑上去背起平日小包，然后在楚和光指导下找到他的证件，两个人搀扶着下楼而去。
右脚脚踝有些疼，范凡凡咬牙。
救护车来的很快，送到医院直接被推去急救室，范凡凡本来有些惊慌失措，躺在担架上的楚和光反而安慰着她。
“你还笑。”范凡凡看着他着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不然看他现在这样子，真想拧他几下。
诊断后是胃出血，医生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教育着。
“作息不好，饮食不规律，长期熬夜或长时间工作累积，回去后自己好好调整。”
楚和光点点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医生这样对他说，但是工作原因，他只能尽量。
倒是一旁的范凡凡，一直认真听着。医生说到重点会跟着点头，还会重复一遍。
半夜的输液室基本没人，除了值班的两个小护士，空荡荡的，只有她跟楚和光。
输液室是一个个单独位椅，楚和光靠在上面，闭着眼睛，满是疲惫。
范凡凡坐在他对面位置，看着他。眼角青色太重，白皙的皮肤惨白一片。
她越看心思就不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越来越好看，大家都是熬夜，凭什么他居然没有毛孔粗大，面色暗沉？
从额头，到眉目，高挺鼻梁，没有血色的唇瓣，再往下就是喉结，还有最上一颗扣子没扣起来，露出的锁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