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王叔说了。”似乎下定了决心，于兰一鼓作气全都说了出来，“我爸爸妈妈不同意我接着在zcy48待下去了。所以我……我……要毕业了。”
“……”
已经说过太多安慰的话，凌十一再也说不出同样的语言。她只是理解地沉默着，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
于兰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嚎嚎大哭。“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出水着单啊！我明明……好不容易才通过选拔。好不容易才让爸爸妈妈同意我参加zcy48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凌十一只能一下下轻拍她的背，无法解释。
她忍不住庆幸，自己的父母还算开明，虽然很担忧，却只要凌十一明确表示出自己不愿意退队，就绝不逼她。她也庆幸，自己家里还算是中产阶级家庭。即使凌十一犹豫着如果zcy48真的解散了她该怎么办。当她在电话里和母亲不安地哭诉的时候，凌妈妈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安慰她：“没事，我们家养得起你。大不了出国读书好了。”
凌十一忍不住吐槽：“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没有家人毫无保留的支持，凌十一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地安慰其他人。是不是自己也惶惶不可终日，无法尽到队长最后的职责。
到了三月份，发售新单《再见自由泳》这天。凌十一的心情比面试时还要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没想到首日销量一出来，吓了一大跳。
首日10万张！比上一单整整翻了一倍！之后两天的销量不减，保持在5、6万的销量上。首周销量第一次达到了30万。
没等凌十一她们高兴多久，第二天的新闻标题就就出来了【布料越少销量越多？】
凌十一几乎要把手里的报纸撕成两半——去你妹的！怎么什么样都有话说！
销量上去了，运营当然开心，如果不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红起来的话。可以说，就算zcy48真的走出这个困局，也会一直背负这个包袱。但是现阶段，如何走出这个困境才是运营最重要的问题，否则以后连背包袱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解散了。
运营担心的问题对女孩子们来说太过遥远，也许凌十一隐隐约约想到了，但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摆在她们面前的，是比未来更现实的问题——握手会。
zcy48第四单《再见自由泳》附有握手卷。《再见自由泳》卖出了30多万张，也就是说有30多万张握手卷。那么，来的人里，有多少是支持她们的粉丝，又有多少是专门来黑她们的anti？
一想到那些在网络上什么话都骂得出来的anti，将会来到她们面前，说不定会指着鼻子骂她们。女孩子们恨不得一个个晕倒过去，惶恐不安在队伍里扩散。
这时候媒体说的什么“廉价偶像”、“身体论”的攻击，对她们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都有人会来当着你的面咒骂你了，你还会在意那些在报纸上动动笔杆子的就写出来的嘲讽吗？
而在这些人中，队内ace云秋灵和队外名气最大的凌十一的压力最大。可以想见，这两个人的队伍里会有多少anti。
到了握手会那天，凌十一和云秋灵两人下了车，相顾无言，只能朝对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最后也只是手拉着手，感受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冰冷的十指相扣，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整整一天，凌十一有多少粉丝来安慰她，就有多少anti来骂她是不要脸的绿茶婊。凌十一冷着脸，看着又一个anti在后面粉丝的责骂声中被staff拉出去。目送他离开的凌十一几乎扯不出笑容来面对下一个来安慰她的粉丝。
“别担心，我们会一直支持你。”
凌十一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喊出他的名字：“面……面具猫？”
“是冉浩啦。”面具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高兴起来，“十一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不是只是微博名吗？”
“如果十一愿意的话，把这个当做我的真名也可以！”面具猫笑眯眯地说。
“你这样随便对待着自己的名字真的可以吗？”凌十一终于被面具猫先生逗得笑了出来。“好吧，面具猫先生。”
凌十一还在队伍里发现了张慎，她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吃惊程度甚至比起见到面具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会来？我记得你的大学不是z市吧？”
张慎还是一副痞痞的样子，“从首都坐动车来也只不过是三个小时罢了。恭喜你第一次当主演，《玉莲花》很好看。”
“谢谢你。”虽然道喜迟了很久，凌十一还是很开心，“不用特意来说啦。”
张慎耸耸肩，“谁让你们现在才开握手会呢。”
直到他用光了他的十张握手卷，张慎也只是说这些闲话家常。直到staff把他推走，张慎也只是朝凌十一摆摆手，顺从地离开了，一点也没有提及最近的事。
凌十一心里反而暖烘烘的。
自己还有这么多人在支持，一时的流言又能怎样呢？
☆、第三十二章
这一天陈姐居然给凌十一请了假，说要带她去试镜。凌十一大吃一惊，都有些到了惊恐万状的地步了。
自从zcy48被媒体冠上“a/v女团”的外号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工作找上门来。但是据凌十一所知，那些工作的性质多多少少都和媒体送给她们的外号有关，听说还有大老板出钱请她们吃饭，但都是被运营一一拒绝了。
不管运营的拒绝后面是什么理由，凌十一都发自真心地感谢他们。
但是现在陈姐让她去试镜是为什么？这时候还有什么正经的好电影会选她拍吗？
陈姐一看凌十一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左手把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敲了凌十一额头一记。“想什么呢！要真让你去拍什么三/级/片，zcy48就真毁了。”
凌十一这才松了口气，朝陈姐露出一个被班主任没收小纸条时的笑容，“那是什么试镜啊？”
陈姐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回马路，“是刘庄卿导演的新作。你知道他吧？”说着，陈姐又怀疑地看了一眼凌十一。
要知道凌十一在萌生出想要加入zcy48的想法之前，从来没有饭过娱乐圈。进入zcy48以后每次出外务，如果有别的嘉宾要参加，陈姐都要她事先背好资料，免得出了岔子让人记上一笔。
不过刘庄卿身为国内赫赫有名的一流导演，凌十一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想想她连时代娱乐公司一姐都能记错，陈姐又不是那么放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凌十一几乎是两眼发光地看着陈姐。刘庄卿不单是国内外赫赫有名的大导演，他还导过一部凌十一最喜欢的电影，虽然那部电影因为过于先锋的拍摄手法只是刘庄卿手中一部不出名的小成本电影，却是凌十一心头最爱。
那部讲述亲子关系的《妈妈》在凌十一最中二的时候挽救了凌十一和强势的母亲的关系。自此以后，凌十一就成了刘庄卿众多粉丝中小小的一个。
“刘导这次又要出什么电影？我要面试哪个角色？演龙套我也愿意！赔钱我也愿意！”
陈姐翻了个白眼，“鬼扯吧你，要是赔钱能进刘导的电影，你倾家荡产都当不上龙套。”
凌十一嘿嘿一笑，又忍不住问：“是什么？”
“是关于病危少女的爱情主题。这次让你去，是要让你试镜女主角。这次是在内部进行小范围选角，要不是石总和刘导认识多年，关系又好，你都别想来试镜。”陈姐轻描淡写地说，“听说这次的电影，是要送国外参加电影节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你不要搞砸了。”
凌十一心中一紧，原本狂热激动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
地方到了，陈姐停好车，转过脸来，正色道：“听着，除了女主角以外的角色都定下来了。公司希望……不，不是公司希望，而是你必须拿到这个角色。听明白了吗？你必须要赢。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突围。公司安排了你的试镜和云秋灵solo出道，不管是你还是云秋灵，都不能失败。这是为了zcy48。刘导对我们zcy48的名声还有些犹豫，你要用表演征服他。你明白吗？”
她看到系统出现在她视野的上方。
【开启支线：《我和她和他的故事》出演。】
【触发机遇：《我和她和他的故事》试镜（注：宿主【演技】未达到要求标准，请慎重选择。）】
凌十一感觉到自己开始喘不过气来了，胸口像是有石头堵着，手心微微冒出的汗水，握紧了拳头。“我知道了。”
【宿主接受支线：《我和她和他的故事》出演。】
【宿主接受机遇：《我和她和他的故事》试镜。】
陈姐点了点头，“很好。加油。”
凌十一开门下车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软的，穿着高跟鞋没有崴脚真是奇迹。
刘庄卿导演的工作室不小，陈姐带着她到了试镜部。那里已经有十多个女孩子等着了。这些女孩子各有各的特色，但无一例外，都是青春年少，面容姣好。
凌十一在角落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她的手脚一片冰凉，搓了搓手。她还能感觉的几道视线落到她身上，悄悄打量着她，细细碎碎听不甚明了的议论传进她耳朵里，凌十一能猜到那些女孩子们之间，和她们的经纪人、助理之间的眼神传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