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Yes!Your Grace (苏浅浅喵)
路易莎以那几张照片所要挟的,是要玛德改为库尔松夫人服务,调转她辛辣的笔尖对准公爵夫人,撰写出一篇将会诋毁丘吉尔家族的声明。如果她因为之前的“雪山事故”而被库尔松夫人胁迫,不得不前来威胁自己,玛德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还有另外一个附加条件,路易莎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值一提。
“将我排除在恩内斯特的案件调查之外,我的未婚夫不会乐意见到我的名字出现在警方的报道上的。”
这个理由乍一听之下,倒是非常正当。
然而,路易莎为了这一切所付出的努力,却不那么正常。
“也许她本来就是一个疯子,”艾略特勋爵那时这么向她提议,在数次激烈而愉悦的身体交流过后,他们都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所有她做的事情都不能以常理而度。你不能以正常的逻辑去揣测她——”
然而,如果说玛德从洛里斯身上学到了什么,那就是疯子有时反而比常人更冷静,更理智。
“亲吻我。”
令人作呕的玫瑰清香仿佛又在玛德的鼻端萦绕,轻声的呢喃从一张得意至极,仿佛正做着全世界最令人愉悦的事情的脸上冒出。仿佛是一朵美艳的食人花,迫不及待地找到陈年而不曾痊愈的伤口,凶狠撕裂疤痕,根根锋利藤蔓根根齐入,津津有味地大啖血肉。
后来,她才知道,那正是路易莎的拿手招数。
但在当时,与路易莎有关的线索全断了,玛德不得不暂且先放弃这条路,转头继续调查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罪行。毕竟,他们那时甚至还没能将所有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受害者找出来——她们有些极力隐藏着自己的遭遇,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有些则选择选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像无头苍蝇一般地在一个如此巨大的城市中四处打听,有所收获的几率微乎其微。
于是,这样的调查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玛德果然一无所获,她甚至没有头绪自己该如何进行下去。如同被困在漆黑海面一般,她的四周尽是暗流与礁石,真相藏在重重包裹的雾气中,教人忍不住想奋力拨开迷雾,却又担忧藏在阴影后的是致命的陷阱。
她在某个疲倦的夜晚梦见了克里斯。
他似乎从未远去,只是悄悄离开了一会;又或者他从未离开,只是玛德选择不去见他,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再度出现在身旁,他的双眼是那么湛蓝,透过那层清澈的颜色,她仿佛能看见另一个世界的阳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kid。”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庞,那股特殊的味道——混合着拳击手套的皮革,润肤油,还有场地上的粉末——一下子冲散了仿佛噩梦般挥之不去的玫瑰清香,“想想看,如果你没有企图拯救自己,你最终会成为怎样的人——”
她伸出手,想要紧紧地搂抱住他,却只抓住了艾略特勋爵的手臂,他搂着浑身大汗的自己,似乎已经醒来好一会。看见玛德睁开眼睛,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拇指蹭上她的脸颊。
“你哭了。”他低声说,“还唤着某个名字……梦见了老情人吗?”
不,不是的,克里斯从来就不是她的情人。
她无法爱上男人,她无法触碰女人,因此注定得不到常人稀松平常就能拥有的幸福。如果说路易莎是恶龙,那她便是怪兽,如此她们才会棋逢对手,因为烈火必须以烈火与之缠斗。
但她并非生来如此,这是洛里斯的杰作。
如果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也是路易莎的杰作呢?
刹那间,玛德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被先入为主,理所当然的思维怪圈限制了自己的想法,她一直以为恩内斯特·菲茨赫伯才是那个制造恶魔的人。毕竟,他的母亲来自于一个出了名的疯子家族,有了这个前提,她一直认为路易莎的变态与疯狂都是由恩内斯特·菲茨赫伯所造成的——这就是为什么她根本不在乎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罪行被揭发。换做玛德,即便要牵扯出当年的丑闻,她也会希望洛里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受到惩罚。
如果她全想错了呢?
*
路易莎侧身跪坐在地毯上,她的脑袋倚靠在阿尔伯特的膝盖上,双手仍然与他的双手合握着。
“就当做您真的失去了一个孩子,公爵,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创伤,而路易莎小姐绝对不会放过这一点。只有当她认为她终于拥有了——请原谅我的用词,领土所有权以后,她才会逐渐对您放下戒心,您也才更有可能说服她冒着风险,出席庭审。”
遵循着博克小姐的指示,阿尔伯特装模作样地向路易莎倾诉了约莫一刻钟的悲痛了,这其中还夹杂着对自己的妻子的不满,仿佛他只是一个被新婚生活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如今看清了自己妻子的真面目,从激情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谁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也是最能理解他的人。
这并不难,因为路易莎的询问与答话总是极其富有引导性,既让你觉得她完全能理解你的一切感受,却又不着痕迹地诱惑着你的想法顺着她铺好的路走下去。同时,这段对话还该死的熟悉,阿尔伯特几乎可以肯定,在他的母亲去世过后,路易莎就对他说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只是那时的他毫无防备,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看似甜美温柔的姑娘背后竟然藏着含有剧毒的针刺,轻而易举就成了被捕获的猎物。
“如果那时候我坚决地要求公爵夫人跟着外交团一同回到英国,也许后来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路易……”
他按照早就设计好的台词念叨着,玛德对路易莎的心理摸得着实透彻,对方每一步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阿尔伯特甚至不必自己费心思考说辞。
“在这种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寻找可以被责怪的对象,阿尔伯特,然而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你的妻子才应该负起真正的责任,她是个母亲,她的首要照顾对象不该是那些根本不需要她关心的难民,而是你的继承人……”
路易莎分出了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阿尔伯特的头发。后者发誓回到珍妮姨妈的宅邸中后,便要立刻好好洗个澡。
“尤其在我受伤以后……医生说这也许会影响我的……也许我再也没有办法……”阿尔伯特伸出一只手捂住伤势,趁机摆脱了路易莎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阿尔伯特,你只是为英国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路易莎原本摸着他头发的手顺势一伸,便也覆盖在阿尔伯特的伤势上,指尖怜爱地磨蹭着布料,好像正在抚摸着他的伤疤。
“但我很迷茫……路易,我真的非常迷茫……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阿尔伯特,我永远都是那个最能理解你的人。”
“如果我连你也失去了……”
“你不会失去我的,阿尔伯特……我会一直在这儿,陪伴着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阿尔伯特先是流露出了混杂着茫然,迷恋,感激的神色,接着,再缓缓转为恼怒——
“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他寒声说道,在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以后,至少此刻的恨意是真的,“他很有可能会伤害你——至少他已经害得你失去了与菲尔德家族的婚约,我不能容忍这一点——”
路易莎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直注意着她的双手的阿尔伯特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演员,然而再好的伪装者也有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即便压缩到极限也是如此。一旦她这么做了,就意味着她紧张了。”这是博克小姐的原话。
你紧张了吗,路易莎?
你担心我发觉你与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之间的关系吗?
你担心我知道,你是如何在他身上将技艺练得炉火纯青,才最终成功地在我身上施展,并使我成为了你最完美的玩具吗?
阿尔伯特冷冷地注视着路易莎,尽管在对方的眼中,他此刻所散发出的漠然戾气,却是针对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
路易莎想让博克小姐追查到的“真相”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强女干了玛丽安娜,并残忍地将她杀害,从那以后,便开启了他强女干少女,留下印记的连环犯罪行为。
而路易莎,则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着完美受害者的角色,她心爱的保姆被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虐|杀,从此以后便遭受了无穷无尽的欺侮与压迫,若不是保持贞|洁对菲茨赫伯家族的利益更有利,她早就成了对方的受害者之一。
这才是为什么她根本不惧怕博克小姐揭发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罪行的原因。杰弗森·菲尔德也是她的玩具之一,牢牢被她掌控在手里,根本不会因为家族的丑闻而断绝与她的婚约,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知情人的眼中,她还能以此来博得同情,怜爱,以及关注。
为了刺破这层虚假的屏障,触摸到真相的彼岸,博克小姐让自己成为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猎物。
一切在那之后真相大白。
直到博克小姐讲述到这里的时候,阿尔伯特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竟然学了好几年专业拳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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