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Yes!Your Grace (苏浅浅喵)
那一刻,他的脸色一定变得无比苍白,因为房间另一头的珍妮姨妈吃惊地抬起头来,“噢,亲爱的,”她嚷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就像是迎面被人泼了一碗面糊一样。”
“我很好,珍妮姨妈。”阿尔伯特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只是突然感到一阵凉气袭来,”这样的事情在伊莎贝拉身旁经常发生,“也许是哪儿的窗子开了一条缝,您不必担心我。”
接着,他就立刻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谁告诉了你艾略特勋爵的事情?”
“你啊。”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就在昨晚,你快睡着以前。我说起了博克小姐的事情,还说起了艾略特勋爵似乎爱上了她,你紧接着便告诉我,艾略特勋爵曾经爱过我。”
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对这段对话已经毫无印象。艾略特若是知道自己在半梦半醒间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怕是十年内都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是因为艾略特勋爵爱得不够深,”伊莎贝拉自顾自地下了一个结论,“他总共跟我也就见了几面,也许只是一点好感,远远够不上爱,因此遇到一点小小的阻碍,立刻就会熄灭。”
“不,”阿尔伯特不得不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辩护着,尽管他并不情愿这么做,“艾略特勋爵对你的感情……”后面几个字在舌尖滚了几滚,还带着些微妒忌的苦涩,才终于得以出口,“并不浅。”
当初他还有闲情逸致站在窗前吟诵雪莱的《爱的哲学》,根本不在意他人对自己妻子的觊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日要代替自己的好友向自己的妻子告白。
若有早知,在佩吉夫人的晚宴上,他就绝不会让伊莎贝拉与艾略特坐在一起。
然而,若是没有婚后彼此之间的斗智斗勇,他又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谁能说他们是否可以最终走到这一步,深深相爱呢?
伊莎贝拉因为他说出的话而怔住了。
“并不浅?”
“他为你做了许多……在你与你的父母被上流社会排斥时主动邀请你前去舞会作客;发觉我当时只想欺骗你的感情时,他也曾劝说过我;后来在纽约将你寻回自不必说;当库尔松夫人在伦敦四处散播与你有关的谣言时,也是他与北安普顿勋爵挨个游说,四处卖人情,才将此事压了下去。”
说出这些并不容易,但伊莎贝拉应该知道艾略特的感情背后的真相。
“然而,这还是没能解答我的问题,阿尔伯特。”
她温和的语气稍稍安抚了阿尔伯特。
“为什么你可以呢?”
因为我爱你。
不,这个答案太空泛。
阿尔伯特也忍不住扪心自问,在经历了种种离奇的事件,还有一次又一次剧烈的争吵——每一次都是对自己固有观念的巨大冲击,每一次他都不得不狼狈地败下阵来,为什么爱意仍然能不减反增?
“也许是因为上帝知道我可以,祂才让你成为了我的妻子。”
她扬起了眉毛,像是在说他的这个答案是在投机取巧。
“我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因为任何理由都无法真正地解释我的感情。就如同拆解母亲的菜谱,你可以将它分解到每一丝精准的用量与佐料,使得任何人都能完美地复制,但你无法从中分析出那种独特的味道,除了你的母亲没人能做出来,就如同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爱着这样独特的你。
“因此,我也确信,在你前来的那个世界里,尽管人口已经如此繁多,仍然也只会有你一个人,可以在意识到了我是一个多么迂腐的十九世纪贵族以后,继续爱着我。”
“这话是真的。”她用不以为然的神情压下去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如果我把你从前对我的所作所为写下来,留到2018年的时候再出版,所有现代的女孩——不管你长得有多么英俊——都只会因为你那时的刻薄无情而恨得咬牙切齿。”
“那么,你可以原谅我使用‘抢走’这个词了吗?”阿尔伯特有些无奈地说道。
她似乎这才记起此前中断的话题,轻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言归正传,那些工人原本就因为一部分女性抢走了他们的工作——或者说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摆脱传统职业,家庭教师,保姆,女仆,厨娘,等等,以牺牲婚姻为代价在大城市中寻求更高端的职业追求,而感到非常不满。妇女获得议会选举权,在他们看来会削弱原本就已经没有多少话语权的工党的影响力,会进一步阻碍妇女‘回归她们应有的位置’。
“你如果想要拉拢这一部分的选票,亲爱的,你就不能把支持妇女获得选举权摆到台面上来,尤其是你现在参加补选,将会获得比几个月前多得多的注意力。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在媒体上放大,这也是你不该在参与补选中涉足爱尔兰问题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你认为报纸会将我对德兰士瓦共和国的作为作为投映到爱尔兰是否应该独立的问题上?”
她远比过去敏锐了太多,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阿尔伯特赞许地点了点头。“别忘了索尔兹伯里勋爵在1886年是如何被迫辞职,不得不让威廉·格莱斯顿再次掌权——关键就在于索尔兹伯里勋爵那时没有支持爱尔兰党派,而格莱斯顿拉拢了足够多的被爱尔兰党派占领的席位。索尔兹伯里勋爵正是因为吸取了那时的教训,才有了我们如今的联合政府,保守党与自由联盟党共同执政。”
“但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这个政治诉求——你看到今天的那些女性了吗?潘克赫斯特先生告诉过我,有许多拼了命让自己接受高等教育,拼了命让自己获得具有价值的职业工作的女性有多么想要从政府赢得认可——选举权就正是这种认可。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对她们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鼓舞,仅仅是为了她们今天走上街道,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与职业的勇气,我也不愿就此放弃走到今天的这条道路。”
她说得对,阿尔伯特的确难以理解这一点,但这不妨碍他去试着理解自己的妻子。
“那么,你就只能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去做这些。”
“但我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平衡这两个身份,如果我要为我的政治事业四处奔波,公爵夫人就只能在房间里休养,而不是也在街道上为妇女选举权而呼吁。”她讶然地反驳道,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提出这么一个不可能的建议。
“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你不可能两全其美,我的妻子。”
阿尔伯特苦笑着看着她。
“但至少,我们在手头的这一系列的事件落幕以前,都不必去担忧这件事。”趁着四下没有仆从的身影,他在她的脸颊上迅速亲了一下,“现在你需要担心的,我的妻子,是前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明天早上,你还要以公爵夫人的身份,一同前去教堂做礼拜。”
作者有话要说: 当阿尔伯特与伊莎贝拉把对彼此的感情都说开了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么激烈的争吵了(当然也有现在是住在别人家里,不是在自己家中的原因),但他们的观念仍然有摩擦与碰撞的时候。
伊莎贝拉:阿尔伯特,你快去看看前几十章的评论!你就知道我能爱上你多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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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都市言情镀金岁月
她感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
玛丽轻轻抚摸着肚子, 视线透过朦胧的薄纱,穿过翠绿的前庭庭院, 落在远处的街道上。她回到英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仍然有几个记者门口晃悠,眼巴巴地盼望着能拍摄到一张她的照片,甚至是堵住将要出门的她,问上几个问题。
不必思考,她也知道他们会问出什么。她早就见识过他们的这副嘴脸。当年她揭露了康斯薇露的丑闻后,他们是如何一拥而上, 恨不得将她拆分成千万讽刺的字句,永远钉在报纸头条上的模样,她永远也忘不了。
一开始, 她的丈夫还会愤怒地让男仆去将那些记者们赶走,害怕他们会惊扰到自己。然而赶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如同绕着尸体打转的苍蝇。那些记者只是站在街道上,而非她的花园里,没有违反任何法律,警察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她转过身,在铺满软垫的斜榻上坐下。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脚踝的肿胀让她无法长时间的站立,而背部的疼痛则让她在夜里辗转难眠,但她心甘情愿地承受,每分苦难都只意味着她的宝贝在体内茁壮地成长着。
那些记者会是我与乔治的殓尸人。
这个念头反复地在她脑海中打转,随着她费劲地将一个个软垫塞进背后而越发深刻。
为了避免引起信任动议, 导致政府下台,索尔兹伯里勋爵当然会不顾一切地保下她的丈夫,但那也不过只是让乔治避免了被以叛国罪起诉的危机,如果他们足够幸运,他也许会被无罪释放,可是在这之后呢?
乔治不会再有任何政治前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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