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平饮了一口茶：“今天沛白怎么没来？”
“他来干什么？”姜晚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心不在焉道，“应该在公司处理业务吧，最近好像挺忙的。”
姜生平看过来一眼：“你呀，对他也多上点心，我看他就对你挺好的。”
“我对他不好吗？”
不管不问不打听，给予绝对的自由，简直是当代女友典范。
姜晚想了想，两个人除了某些方面很和谐以外，其他时间没有任何交集，她甚至不知道沈沛白的公司在哪里，沈沛白也从不过问她的事情。
这些也不必对老爷子说。
餐桌上很快就摆满了晚餐，姜生平坐在主位上，姜晚拉着张姨也在餐桌上坐下。她爱吃辣，一整桌的辣椒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有食欲。
姜晚还没动筷子，手机就猛地响起，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许诺的义正言辞：“这几天少吃一些！别忘了你是要去拍戏的人了。”
姜晚刚刚夹起一个虾仁，淡定地放进嘴里，慢悠悠道：“你在我家安摄像头了？”
“……”许诺说，“我现在就杀到你家。”
“我没有吃！进组那天，我保证体重原封不动！”姜晚说完之后，一盘虾仁就在她的筷子下很快就见底了，很快，她又将魔爪伸向另一份菜。
“……”
虽然不是吃不胖体质，但是很快就能瘦下来，她也没办法。
姜生平显然很关心她和沈沛白的感情状况，毕竟两个人结婚，同姜生平也有一定的关系。如今一月有余，他终于寻得机会问：“沛白怎么样？”
“很好，温文尔雅，温柔体贴，斯文——”
败类。
“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我看你，没有一点意识。”姜生平撂下筷子，发出清脆的一声。
“感情这事哪能说有就有啊，又不能强求。”姜晚专注于吃菜，听到老爷子的招呼声后，才缓缓向身后看去。
沈沛白一身休闲衣服，站在身后客厅灯光下，嘴角清浅的笑意来不及捕捉就消散。她心虚的回头，轻轻吐舌。
正要让沈沛白坐下吃饭，瞥见一桌的饭菜，又住了口。
姜晚嗜辣，几乎是无辣不欢，而沈沛白恰恰相反。过了一会儿，沈沛白才说：“吃过饭了，我来接她回家。”
“说是马上就要进组了，来看看我。”姜生平让张姨去炖汤，才道，“沛白晚上还忙吗？不忙的话就都留下来吧，房间给你们收拾好了。”
姜晚对上他的视线，放下了筷子，替沈沛白答应了：“嗯，我们明天早晨一起走。”
晚餐过后，沈沛白随姜生平去书房，他踏着木质台阶往上走，背影挺直，却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寂寥。
她走去厨房看了眼炖煮的汤，浓香四溢。
姜晚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将锅端到了一旁，手指挪开的一瞬间，还是不小心烫到了，指腹烫得通红，她吸了口气，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卧室还是姜晚以前住的房间，每一个细节都是她喜欢的风格，被褥柔软，有淡淡的香味。姜晚回到卧室坐了几分钟，不经意看了眼时间，才发现沈沛白已经在书房待了半小时。
她有些担心老爷子又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走到书房面前，敲了下门。
门时沈沛白开的，他挡住了书房的光线，姜晚仰着脸看他，才往房间里探头：“外公，你不困吗？睡觉时间到了，张姨让我通知你回卧室。”
“什么张姨，我看就是你，不想让沈沛白听我唠叨。”姜生平摆了摆手，“沛白，你也回房间吧。”
长长的走廊上，灯光和人都很安静，姜晚低着头走在他身侧，长睫毛上留有淡淡的阴影：“不应该感谢我吗，把你从书房解救出来。”
“外公是不是教导你了，聊了这么久。”
姜生平今晚并没说什么，姜晚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同沈沛白闲聊姜晚小时候的囧事。估计这些也不能和姜晚说，不然她估计会炸毛跳起来。
沈沛白揉了下她的脑袋：“没什么。”
姜晚将温度刚刚好的汤放在沈沛白面前，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睡衣径直去了卧室。找了半天没找到吹风机，姜晚将裹着头发的毛巾放下来，回头看，沈沛白已经喝完了汤。
“刚才你喝得汤是甲鱼汤。”姜晚倚着梳妆台，半湿的发披在肩上，分明是调侃的笑，看起来确实万种风情，“你知道甲鱼最大的功能是什么吗？”
见沈沛白看过来，姜晚慢悠悠地说：“补肾。”
沈沛白好笑地看着她，缓步朝她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肩上。
她穿了一件吊带睡衣，肩带从肩膀滑落，姜晚才示弱地说：“不过沈总，你当然是不需要的。”
沈沛白仍不说话，眼眸里有细碎的光，眼睫微敛，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漫不经心，姜晚觉得他今晚似乎并不开心。
见沈沛白仍然没有动，姜晚又说：“还没洗澡。”
她挑衅完沈沛白就想逃，打算趁沈沛白洗澡的时候偷偷睡着。谁知道沈沛白猛地将她抱起来：“那就一起洗。”
“我刚洗完。”姜晚的抱怨被沈沛白的吻封住。
“会有声音。”最后一丝反抗，听起来相当无力。
沈沛白打开了淋浴，冷水猛地淋下来，她打了个冷战，但很快温热的水就席卷了皮肤，她的耳垂被咬住：“放心，浴室隔音很好。”
“……”
姜晚彻底不说话了，也没力气说话了。
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一双手正拿着毛巾帮忙擦头发，不一会儿，手指被人轻轻捏住，沈沛白轻声问道：“手指怎么回事？”
姜晚甩开他的手，离沈沛白远了一些，有气无力的嗓音透着无力：“被你的补肾汤，给烫到的。”
“……”
沈沛白觉得自己的那一抹怜爱，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沈沛白：为了我，她的手都烫伤了。
所以，她喜欢我！
作者敷衍道：哦哦哦，你说是那就是吧，反正是不是最后还是我来定。
第6章 不喜欢
电影拍摄地点在暮城，进组时间提前了两天，次日姜晚直接去了机场，是沈沛白送的她。闹钟响起时，姜晚扯过薄被，脑袋蒙进去，几秒钟后不情愿地坐起身。
沈沛白正在穿衣服。从她的角度来看，男人宽肩窄腰，裤子刚刚穿上，拉链还没拉，裤子松垮卡在腰上，裸露的后背上遍布几道抓痕。
听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沛白拿衬衫的动作停下来，转身看过去。
晨光隔着厚重的窗帘，隐约明亮，姜晚整个人柔软，一如昨晚。
姜晚见他望过来，扯过一旁的睡衣穿上。
沈沛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缓慢地套上衬衫，大大咧咧地展示着身上的吻痕，像是要让她看到战利品一般。
他穿上衬衫走过去：“要我抱你去洗漱？”
姜晚抬脚踢了他一下，瞧见沈沛白眸光暗了暗：“再不起床，干脆就不要起床了。”
“……”
姜晚蹭地一下溜进了浴室。
机场的停车场，姜晚睡了一路，昏昏沉沉醒来，只觉得呼吸正在被夺去，她推开沈沛白：“我要去机场了。”
“不急，还有四十分钟。”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姜晚满脸郁闷，没让沈沛白帮忙拿行李箱，她提着行李箱，朝着降到一半的窗，对于即将离开沈沛白这件事，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一个半月后见。”
终于能够暂时逃离沈沛白了。
她快受不住了！
*
电影拍摄周期只有两个月，细细算来，姜晚只需要拍摄一个半月。暮城是个江南小城，青石绿瓦，大大小小的上下坡，尚未开发旅游，因此拍起戏来很顺利。
姜晚和时羽曾经合作过，拍摄对手戏时也没有什么压力。
她饰演的是一个初入学后遭受暴力的女孩，前期一直穿着土气的衣服，从小镇上升入中学的时候，讲起普通话来总是结巴，由此便会受到嘲笑。
因为总是挂在第一名的成绩，和校草班长偶然的一次帮助，嘲笑又变成校园暴力。
她身上时不时会挂着伤，开学时过肩的长发也被剪得长短不一。
所有的情况在遇到新上任的班主任和转学而来的男同学之后才渐渐转变。
因为发型原因，戏份是从女主角成年之后开始拍摄的。戏份不少的班主任一直没有进组，直到某天下午开拍的时候，姜晚才知道班主任的扮演者是徐途。
彼时姜晚盯着刚被剪完的乱糟糟的头发，眼睛上的镜片还被踩碎了一片，镜框里只剩下一片，衣服后背被墨水滴上了几滴。
整个人狼狈不堪，蹲在教学楼后面的角落里。
徐途戴上了眼睛，手里拿着几本物理书经过，蹲下来，温柔地问道：“要上课了，怎么躲在这里？”
姜晚抬起头，眼睛泪汪汪的，似受惊的小鹿，嘴唇微张，却没有说话。
“卡。”
导演白可满意地点点头，拍了下手上的剧本，朝四周的工作人员喊道：“今天的戏份结束，大家收工。”
姜晚还蹲在自己的地上，脑袋埋在膝盖，抬头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己面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