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樱桃 (一只尺八)

　　少年低头看着小夏樱，女生正在埋头列草稿，露出一截白皙的颈线，轮廓柔和，小小的耳垂圆润又可爱。
　　“奶黄包和豆沙包都可以。”反正都很符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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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听到班长在门口叫她，“夏樱，班主任在办公室等你。”
　　室外的温度很低，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是要下雪，走廊的栏杆上凝了一层浅浅的霜。
　　走到办公室的时候，路临和阮晴已经在了，阮晴看到她还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是不会主动和你讲话’的样子。
　　“老师，怎么了？”夏樱看向办公桌前坐着的何沐，何沐好像又换了个保温杯，比原来那个大了一倍。
　　何沐笑意盈盈，“看见路临也在这，你该猜到了吧，恭喜你，英才杯初赛过了。”
　　路临不慌不忙补充，“初赛过了就意味着可以去晚秋大学冬令营，最后根据结业考试来评奖。”
　　“嗯！”夏樱心里有小小的雀跃，眉眼弯弯，“副社长他们也过了吗？”
　　“许初过了，我们社团过了十二个，比去年要好一点。”路临笑着颔首，“好好准备，今年争取拿个金牌。”
　　阮晴挑眉，暗暗瞪了路临一眼，“金不金牌还不一定，你倒是真敢说。”
　　路临扬眉，抱臂，声音爽朗，“今年过的人这么多，结果一定很好的。”
　　“对啊对啊！阮晴我们一起去冬令营嘛！”夏樱很兴奋地看着阮晴，眨巴眨巴眼。
　　“你，你们一个个的，真是。”阮晴被夏樱期待的小眼神搞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高傲地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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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教室的时候，女生还沉浸在能去冬令营的兴奋里，突然从窗外看到男生清隽的身影。
　　他正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翻着一本竞赛书。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很激动的心情突然失落了下来。
　　就像是吸珍珠奶茶，奶茶都喝完了，最后一颗珍珠却怎么也吸不上来的，那种不快乐的感觉。
　　她闷闷不乐回到了教室，男生抬起头，挑眉，目光澄澈，“怎么，英才杯结果不好？”
　　“你怎么知道英才杯出来了？”
　　“废话，我当年可是――”话到这里及时止住，又切了一句，“我可是你无所不知的师父。”
　　“大家都去冬令营了，可是……”
　　没有你。
　　女孩子心里默默补充。
　　“你舍不得我啊？”男生笑得张扬又肆意，“也对……”
　　夏樱小脸红了，捂着耳朵，语无伦次抢话，“打住打住，不许说你长得好看又聪明，没人不喜欢你这种自恋又臭屁的台词！”
　　空气安静了很长时间，能听到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阴云压了那么久，终于开始纷纷扬扬飘起雪花，小团小团，晶莹剔透，落在大地上。
　　顿了半响，男生敛眉，抓抓头发，声音拖得老长，“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自恋啊？”
　　小姑娘后知后觉，‘啊’了一声。
　　然后脑袋被水笔敲了敲――“小团子，白教你这么久了，师父现在对你很失望！”
　　空气又活跃起来，重新回归到无数到已知、求解，曲线的草稿里。
　　――
　　又一次月考后，学校连着期中考试开了表彰大会，报告厅挂着猩红的横幅，灯光大亮，讲台上放着两捧鲜花。
　　报告厅后台。
　　一群领奖的尖子生规规矩矩围在教导主任跟前，听他训话，“一会上去领奖学金证书的时候，一定先鞠躬，别忘了谢谢老师，拿到奖状以后不要急着跑，等人都齐了集体转身超观众再鞠个躬。”
　　这话教导主任每次开会都要说一遍，磨得人耳朵起茧子。
　　连一贯很有耐心的夏樱都没忍住走神了，她偏过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另一波人，她看见了陈年。
　　自打那次考场碰上后，陈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每次进步一个考场，这会表彰大会作为后进生的代表要上台讲话。
　　好像感应到夏樱的目光，高高瘦瘦的青年突然回头，看向她，似有笑意――你看，我真的在好好读书，争取离你的考场近一点。
　　夏樱乐得见人好好学习，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只是她还没和人家打完招呼，视线就被穿着校服的清隽少年挡住了，还有懒洋洋的声音，带了一点痞气，“东张西望什么，教导主任训话呢，你就不能专心点。”
　　“可是你……”
　　“可是什么？”声音不高，十分具有威胁性。
　　可刚刚你还在下面说，教导主任讲话就和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没什么好听的，然而夏樱哪敢正面直说，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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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有几个人在咬耳朵，“你说陈年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就开始发奋图强，每天起早贪黑读书？”
　　“不知道，听说好像是追一个妹子遭到拒绝了，听说还送了花，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就他那浪荡性格，怎么可能追人，进步大倒是真的，这次月考都到四楼了，除了何思思进步最大的就是他。”
　　“何思思怎么回事，一股小家子气，不是和陈年一样一直八班吊车尾的嘛？”
　　“谁知道呢，八班班主任估计要高兴疯了，班上那些吊车尾的突然一个比一个猛，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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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樱心里小小波动了一下，突然有点心虚，转头看向余知。
　　少年俊朗的轮廓在灯光下照射得不太真切，面上没什么表情，明明正视着前方，却好像知道夏樱在想什么，轻飘飘来了一句，“我知道你和陈年没什么。”
　　男生说这话的时候，脸没有偏过半分，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敢早恋，我第一个找教导主任举报，几千字的检查和叫家长，你得想清楚。”
　　夏樱：“……”
　　什么跟什么啊，都说了她和陈年没什么了，还要往早恋方向走。
　　这人真是……
　　夏樱还想说什么，表彰大会已经开始了。
　　前台传来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后到了校长读获奖名单……
　　“下面有请李校长宣读优秀班集体、优秀学生获奖名单。”
　　“高二年级一等奖，一班余知，一班夏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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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已经上台领过好几次奖了，但是每一次夏樱还是会小小的激动和紧张。
　　她赶紧理了理衣服，准备走上领奖台。
　　一群人按照成绩顺序拍成一列齐刷刷往讲台上走，少年就在她前面，身影挺拔，踩着光，步履坦荡。
　　夏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就像每次考场座位那样，在他身后就很安心。
　　领完奖下来的时候，正好陈年一批后进生往上走，错身的瞬间，陈年挑眉，冲她露出一个很勾人的笑，然后被余知不动声色踹了一脚。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樱总感觉陈年前面那个女生一直在盯着她和余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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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表彰大会结束，后台的一群工作人员和领奖学生往下走，人还挺多的，推推搡搡的，前面的少年还回头说让她跟紧点。
　　周围吵吵闹闹的，震得人心烦意乱，一伙人在楼梯上缓慢移动，快到楼梯口的时候人才少了点。
　　然后在没几阶台阶到地面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就一步没踩稳摔了下去。
　　前面没人挡着，夏樱直接摔倒地面，手撑了一下，膝盖着地，磕到地面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夏樱摔得太突然，后面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突然有人高声喊起来，“后面的别往下走了，前面有人摔倒了！”
　　好痛哦。
　　冬日的地面又冷又冰。
　　因为她用手撑了一下，感觉到膝盖好像被擦掉一块皮，掌心划出一道口子，白皙的皮肤瞬间粘了尘土，血从伤口里渗出来，触目惊心。
　　痛感袭来，小姑娘的眼睛已经潮湿了，眼眶红红的。
　　多年父母熏陶，夏樱第一反应就是判断伤口，伤口有点深，得去校医室打个破伤风。
　　她刚想试着站起来，突然感到腰被揽了一下，身子一轻，被谁拦腰抱了起来。
　　一手揽着腰一手揽着腿，标准的公主抱，夏樱只得拿没受伤的另一只胳膊勾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少年体温极高，隔着一层线衣都能感觉到，烫手。
　　他怒气冲冲骂后面一群着急下楼梯的人，“下楼梯就下楼梯，他妈赶着投胎呢，急什么急。”
　　余知额角直跳，抱着小姑娘往医务室跑，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笨死你得了，下楼梯都这么不长心，三秒没看的功夫就能摔倒。”
　　骂完又觉得哪不对，压着火气，哑着嗓子，“你哪疼，一会去校医室赶紧处理，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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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抱着夏樱跑远，逆着光，留给一众人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楼梯口一群人面面相觑，哄哄闹闹，“是有人推的，还是她自己摔的？”
　　“谁没事推人啊，估计是不小心吧。”
　　“容我跑个题，人家这是什么社会主义同桌情啊，长这么大我他妈还是第一次见现场版的公主抱，我要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