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祁香贝的嗓子都哑了,说的话都变音了,可没看见人,她还是一遍一遍地喊。
祁向西用比常人快些的速度往前走,他已经认出了祁香贝,在走近她身边的时候,喊了一声,“香贝,别喊了,我在这里。”
天籁之音呀,祁香贝赶紧扭头,照着祁向西就捶了过去,“你上哪儿去了,我喊你半天,嗓子都喊坏了你也没个应声的,你钻到老鼠洞里去了?”
“我跟着老乡去看猪呀,队长不是让看看有没有猪仔吗?我看去了,不知道你在找我,我这不刚听见就忙着来找你了嘛。”祁向西随机应变,假装躲着祁香贝,抄着一口家乡音,对答如流。
围观的人一听,好嘛,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人总算没丢,可把这个女孩着急坏了。
“队长安排的就算了,下次再有这事你得告诉我,再这样我可不跟你一起出来了。”祁香贝接着演,故意生气,扭头就走。
祁向西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跟在她后面,还朝着围观的人们挥了挥手,“谢谢大家了,没事,没事。”
祁香贝憋着一口气走出去老远,等没人关注他们了才停下来。
“香贝,你是不是遇见个叫邵鸿远的人?”祁向西上来就发问。
祁香贝蹲在地上,揉了揉嗓子,火辣辣地疼,真不想说话。
祁向西很有眼色,马上把腰上挂着的水壶递过去,“灌完水我没喝过,干净的。”就算几年没见祁香贝,他也知道这个妹妹的毛病,不喜欢就着别人的水壶喝水,尤其是别人还刚喝过。
夺过水壶,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停下来,祁香贝抹了下嘴,“我见着那个邵鸿远了,不是,应该是他先跟我打招呼的,说在你那里看见过我的照片,他腰上受伤了,刚说两句话他就晕倒了。”
“那现在他人呢?”乔伟也凑到他们身边。
“秦叔航帮忙送到县医院去了。”
听着她的话,祁向西露出疑惑的表情,“秦叔航?他是谁?”
“哦,你不知道很正常,他是李医生的外甥,一年多前跟着他妈回到队上,没俩月他妈就死了,之后一直跟着李医生一家生活,秦叔航认识邵鸿远,还叫他哥呢。”祁香贝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腿都快打不过弯来了。
祁向西点点头,说起李医生的妹妹他有印象,嫁的是一个外地人,据说是画画的,生了一个儿子,多少年都没有回过队上,“原来是这样,那邵鸿远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有呀,他说......”祁香贝看了一眼乔伟。
祁向西会意,“他也是我们的战友,你随便说。”
“那个邵鸿远说目标受伤了,有人接应,让你们尽快行动,不然目标很可能被转移出去。”祁香贝组织好语言,把整个意思表达出来,说完之后,如释重负,这个任务可不好完成,“就这些,我说完了,三哥,你还要执行任务吧,执行完能不能请假回家一趟,爸妈挺想你的。”
祁向西有些沉默,避开了这个话题,直接给乔伟使了个眼色,“你回去找老窦,我跟着香贝去县医院,安排好邵鸿远。”
“行。”乔伟拍拍祁向西的肩膀,他不明白祁向西平时也很想家,明明有资格却总把机会让给别人,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就不瞎掺和了。
祁香贝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三哥不给她答复,回或不回一句话的事情,难道是四年没回家近乡情怯?那回到家应不应该告诉老两口呢?她有点头疼。
拖着脚往县医院走去,她觉得今天走的路比前一个月都多,难得来县城一次,工作没找到指望,还被迫接受了任务,只能感叹一声,好累心的一天呀。
兄妹两个进了医院,打听一下下午送来受伤的同志,护士马上领着他们去病房,还说做过手术了,不过还有大部分费用没交,是医院看在军官证的份上给提供的便利。
看见人的时候,邵鸿远依然昏迷着,秦叔航陪在病床边,脑袋埋在双臂之间,听见声音才抬起头来。
“秦叔航,这是我三哥祁向西,跟邵鸿远是战友。”祁香贝进门就奔向旁边的病床,腿一软就坐了下来。
祁向西到跟前大致检查了一下邵鸿远的状况,“伤口严重吗?他有没有恢复过意识?”
秦叔航整理好被祁向西掀开的被子,“没有,大夫说没有刺中要害,就是耽误了时间,失血过多,最快明天才会醒。”
“香贝说你跟老邵认识?是......”祁向西还是想问清楚才踏实,叫哥,他可知道老邵在家里是老小,也没听说有啥表弟之类的。
“我跟在远哥屁股后头长大的,不过自从远哥回自己家,我们就没见过了。”秦叔航的脸上有落寞,有追忆,还有隐藏的痛苦,他胡噜一下脸,恢复平常的神色,“对了,我身上的钱不多,跟医院好说歹说才做的手术,后面的床位费也还没交。”
祁向西当即表示,“这已经很好了,后面的钱我们会补上,你的钱也会还给你的。”
“不用,这是我对远哥的一分心,你们不用还我。”秦叔航看着邵鸿远没有血色的脸,心里不是滋味,多年不见,他也没想到遇见的时候是这样的场面。
“那不行,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不能花群众一分一厘。”祁向西很坚持,就算认识,也该准守部队的规矩。
秦叔航对祁向西的死脑筋有些无奈,“真不用,就凭我跟远哥的关系,也就是我钱不够,要不然我都拿出来。”
祁香贝已经缓过神,看两个人为这个问题你来我往,也是无语了,“好了,你们不要争论这个了,三哥你们把缺的钱补上,秦叔航的钱等邵鸿远醒了让他决定吧。”
第28章
祁香贝在病房里又停留了十来分钟,就说要回去了。
秦叔航依然坐着没有动,“祁香贝,回去跟我舅舅说一声,就说我遇见朋友,在县城呆几天,别让他们担心。”
祁香贝看看祁向西,祁向西点点头,送她出来,“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我怎么跟爸妈说?”祁香贝想从三哥嘴里得到个准话。
祁向西双手揣兜里,神色莫可名状,脸侧过去不看祁香贝,“跟爸妈说,我,我在执行任务,只是路过这里,如果能抽出来时间,就回家看他们。”
“你这如果变数太大,三哥,你是不是觉得爸用你的钱养家,你心里不舒服,跟爸有隔阂才不愿意回家的。”
祁向西的惊讶就这么明白地显现在脸上,“怎么会,我把钱寄给爸,就是想能帮着养家。”
“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着不太想回家?”这么说,打破了祁香贝一直以来的猜测,她就想刨根问底趁机弄个清楚。
“我没不想回家,这不是在执行任务抽不开身嘛,没事别瞎琢磨,快走快走,要赶不上车了。”
祁香贝看三哥紧咬牙关,就知道挖不出什么信息,她总不能强行逼供吧,“那行,我回了,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我好像在百货商店卖毛线的柜台附近闻到了血腥味,邵鸿远不是说目标受伤了吗?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她是后知后觉,在找祁向西的路上突然神光一闪,发现她在柜台闻到的铁锈味跟邵鸿远身上的味道一样,那很可能就是血的味道,见着祁向西之后就顾着交代事情来医院,把它给忘了。
“你确定?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你呀你。”祁向西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连个招呼都没打,径直朝着来时的路跑了,他可知道,祁香贝的嗅觉灵敏,要不是个女孩他爸又娇养,小时候都想教她做菜当个厨子啥的。
看着祁向西快速移动的背影,祁香贝摸了摸脑门,“力气真大,说不定都青了,看我回去告状去,我真不是故意忘记的,太紧张了嘛。”
嘀嘀咕咕一顿,她舒口气,再看一眼医院大楼,迈步走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又有了力气,年轻真好。
祁香贝不早不晚赶上了拖拉机,靠着侧边站着,没看见李振和林小喜,说不定已经用别的途径回了家。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李振带着林小喜去医院,刚进医院门林小喜就说肚子有点疼,两个人赶紧找医生看,被人家医生骂了一顿,明明知道有可能怀孕还坐拖拉机,就各队到县城的路况,上下颠簸肚子能不疼吗?这也变相确定了怀孕的事情。
两口子又喜又优,好在医生说问题不大,休息下就好,特别强调回去不能再坐拖拉机,除非孩子不想要了。
那怎么可能,李振也顾不得花钱了,赶紧给队上挂了个电话,李大婶让二儿子李发赶着骡车专门来接了一趟,回到家,林小喜就被摁在床上,不让活动了。
祁香贝敲开李家门的时候,还听见李大婶在安排家事呢,“从明儿起你们哥儿仨轮流帮着我做饭,等小喜胎位稳当了再说。”
“李医生、李婶子,恭喜你们,要抱大胖孙子了。”祁香贝说。
李大婶嘎嘎笑了几声,“哎哟,是香贝呀,以后小喜恐怕不能跟着你一起上工了,要养胎。”
“丫头来家有啥事呀?”李医生插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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