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上惊奇,又不好亲自去闻,便道,“倒是个奇女子!”
黛玉把自己父母如何双亡,自己如何寄住在外祖母家,自己如何得病死,又如何被师太救起,等等一样样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皇上太后听得聚精会神,听完太后唏嘘不已,越发喜欢可怜起黛玉来。皇上又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以前也住在大观园?”
“是的,皇上!”
“你们姐妹在大观园还起了诗社?”皇上又问道。
“都是小姐妹们在一起,起哄闹着玩的!”
“我倒是听元妃提起这事儿,倒也有趣。有些诗作倒是空灵绝后,比得上探花榜眼。比如有一首是她乃弟所作,题目《杏帘在望》”皇上忽然来了兴致,吟道:“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熟,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皇上吟完,心念着元妃,想往日在一起是何等快乐,如今却薨了,脸色倒现了忧伤。
黛玉心惊,这首可是我的旧作,元妃竟然把它传到皇宫里来。又喜皇上喜欢,此时她倒有了想法,且不辨此乃是自己旧作。这样想着,又听皇上说:“这首是极好的,我到是喜欢。你平日里也做过么?不妨吟两首来我听听。”
“哎呀,皇阿玛,你要不提这诗我倒是忘了,我妹妹有一只鹦鹉,不但学人话,还会吟诗!妹妹死后,这只鹦鹉传到了集市上,被一位公子买去。你说巧不巧?!我妹妹竟然与这公子相识了。”燕子说到此处,这才又抖出黛玉受欺负公子仗义执言,自己又如何在饭馆平事。皇上听完心里五味杂陈,喜这鹦鹉倒被这位小姐**的会吟诗,而且还都是吟她的旧作。又惊这燕子在外胡闹,这要是伤着了可怎么跟太后交代?!皇上正想着,太后却喜道。
“竟有这样的鹦鹉?在哪了,我倒要见见!”
“他家住在西门桥西门胡同,门口有棵歪脖子老槐树便是他家了。”燕子道,“这个不难,作人去拿来赏他些银子罢了!”
“嗯,我看行!”皇上道。
☆、第四十二章 怜佳人两后开恩
曹学涯自昨日别后,忙于友处告饶,说了这些天寄居在浮云庵养伤一事,朋友自然要雅雅地开些玩笑话。又留下摆了酒,才让回。
却说太监冷不丁找到家里来,把个曹家上上下下吓得不清,前事已了,又有何事?一家老小以及几个下人跪了一地。曹学涯道:“不知公公此来何为?”
公公笑而不语,用手示意大家起来,逗着院中的鹦鹉,“这鹦鹉会说话?”
曹学涯还没及说话,只见鹦鹉看着他道,“你好你好,紫鹃,来客人啦,紫鹃,来客人啦,倒茶倒茶!”
“哦!”公公喜笑颜开,“若是上面见了可不知有多高兴呢,再说一个,再说一个!”
鹦鹉看着这个太监,“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
“啊?!哈哈哈哈哈,有意思,这紫鹃是谁呀?”公公问曹学涯。
“黛玉的丫头,黛玉的丫头!”曹学涯未及答,鹦鹉抢话道。
曹学涯惊喜道:“哎呀公公,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紫鹃是谁,如今可证实了,原来小姐的丫头。这可真是小姐的鹦鹉啊!这位小姐就叫林黛玉。”
“呵呵呵呵,这就对了。”公公笑了笑,想着太后每天逗着鹦鹉那个乐!太后高兴,做奴才的日子才好过!便道:“这鹦鹉是多少银子买的?”
“公公若是喜欢,拿去罢了,就当是晚生孝敬公公了!”曹学涯道。这些公公,平常极少出门的。如今突然到府上来,若为着鹦鹉,倒是不值一提了。本以为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呢!曹学涯汗都下来了。
公公从身上摸出五十两银子,交给曹学涯道:“这可是当今皇太后赏的,算你小子走运!”
“啊?!”曹学涯听说是太后所赐,忙跪接这包御赐银子,“小生叩谢太后隆恩,愿她老人家福寿恒昌!”
曹学涯正疑虑太后怎么知道她有这只鹦鹉,太监已经拎着鹦鹉笑呵呵地出门去了。
太后皇上见了鹦鹉,却是惊喜。不但惊喜这只鹦鹉的乖巧,还惊喜黛玉的诗词。皇上看着黛玉道:“不知尔今有何要求,说来听听。”
“民女不敢说!”黛玉跪道。
“哎呀怕什么,让你说你就说罢了,啰嗦干嘛!”燕子帮腔道。
“皇上吟的那首诗,乃贾府宝玉所作。如今他还年轻不知事,求皇上开恩!”
“嗯?”皇上没有言语,转身出去了。
太后道:“女孩子家,平日里做做女红针线活儿,这些事可不是你去想的!”
黛玉碰了一鼻子灰,忙称是。自此不敢再提。太后看她可怜见的,燕子又这么喜欢她,如今若是放她走,公主定会成天没影儿。太后想起刚刚皇上给公主提的婚事,觉得倒还不错,因此道:“你留在这宫里住几天吧,难得进宫,燕子带你**处逛逛,也不枉来了一回。”太后说完,又对公公道:“吩咐下去,凡这孩子所到之处,不拘礼节,各处照顾些,就如同燕子一样!”公公忙称声是退出去了。
黛玉跪下正要谢,被太后拉起,“你这几日,就不必拘礼啦!心要宽些才好。若是噤若寒蝉,我倒是害了你在里这受罪,你倒拊了我的好意!自古以来,宫里没有这个例,你是开了先河的!”
黛玉忙站着谢过。
自此黛玉于宫里,沐浴更衣。白日里燕子带她各处逛着,黛玉见了公主王妃要跪下行礼,早被燕子以及公公截住,不让她跪。那些公主王妃每日里于宫里闲淡,恨不得有这么个人来解闷说话,又有太后旨意要她们照顾,所以黛玉所到之处,人声鼎沸,笑语欢腾。黛玉渐渐释然,方明白太后的话跟贾府里的老太太是一样重的!燕子又带黛玉去见皇后,黛玉知道深浅,虽然太后已经有旨,但是这可是当今皇后,焉能不行礼?!又是燕子公主的母亲,公主都能给自己母亲父亲的坟磕头,想到此,跪下。公主这回倒笑着没去拉了。
“民女林黛玉,叩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
“唔!”太后欢喜道:“快快扶起,过来坐!”
早有宫女抢在燕子先,扶起黛玉,带到皇后身边。黛玉不敢坐,被燕子按在了墩子上。皇后拿过黛玉的手,看了又看,白白净净,手指儿纤细修长,倒象是宫里的贵妃公主的手儿,模样儿又娇弱惹人怜。还知书达理,伶俐乖巧,倒比她们强些。便对燕子道:“你皇阿玛还说你荒唐,如今看来,算是冤枉了你这一回!”
燕子听母后夸自己,高兴的不得了。
“皇额娘,妹妹知道我是公主后,却怎么也不肯认我这姐姐。她怕这个,我是这么着她才认的!”燕子说着,乘黛玉不备,用手在黛玉的两腋下伸去。黛玉不防,早笑得欲跌倒。皇后见状,忙一把打开燕子的手,抱住黛玉,“瞧你,我看你倒象个野丫头,这黛玉倒想公主儿!”
皇后把黛玉抱在怀里,倒没什么斤两,又闻着黛玉身上的药香,眼泪却藏不住地下来。黛玉见是皇后抱住,自己才不得跌倒,慌得忙要挣脱。却怎么也动不了,她看着皇后落泪,不敢动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宫女拿来手绢,皇后擦了擦。“真正可怜的孩子,早早的没了父母,瞧你这身子,倒象药培出来。哪有斤两啊!”又说了一些话,道:“在宫里多住几天,传膳房,外面吃不到的,这些天轮换着上,让她也尝尝这宫里的新鲜贡品!”公公答应着退去吩咐了。
黛玉忍住泪,不敢掉下来,心里在作不断地斗争。皇后拥着黛玉,坐下来,用手绢擦着黛玉眼角的泪,“孩子,别怕,要哭就哭出来,别忍着!”
黛玉听如此说,那眼泪就象是接了命令似的,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身体不断地抽搐!
“皇额娘,看看你,妹妹本来高兴来着,你却招她哭来。”燕子轻拍着黛玉道:“妹妹不哭了,噢!都是皇额娘不好,我们不跟她玩,噢!”
皇后见燕子如此说,噗嗤笑出声。虽然公主年龄这么大,却真真的还是个孩子!她哪里能理解自己的眼泪,又哪里能理解黛玉的眼泪?!如今看她这么疼爱黛玉,倒觉得好笑。这燕子也想到照顾人来着,瞧她那个样,就好象黛玉是三岁小孩似的!不过心里也还是高兴,这燕子知道疼人,知道点好歹了!
“皇额娘,你还笑?”燕子见皇后还是忍不住笑,道:“你再笑,我带妹妹去别处玩儿!”
“好好好,我不笑了!”皇后忙止住,擦着黛玉的眼泪:“孩子,别哭了,啊!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来!”
黛玉忙抽搐道:“皇后娘娘抱着我,又这样跟我说话,使我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么待我!”
皇后叹了声,“全天下的母亲都是这个心呢!”
正说着话,就听太监传话来,说太后那里要公主黛玉回她那边用膳呢!
“传太后的话,黛玉今个留我这里用膳!”公公跪着去了。皇后又对燕子道:“要不你去太后那里用膳?”
“我不,妹妹在哪里吃饭,我就在哪里!”燕子嘟哝道。
☆、第四十三章 说客黛玉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