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失眠,说不定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有助于缓解呢~”
崔研希坚持到底,死活不从。“你老实点儿,我是真的难受!”
突然看她眼眶发红,唬的权至龙一愣愣的,“哟哟,这是咋啦?跟你闹着玩儿的,好好,我不动,睡觉,睡觉行吧?”
“搂着我睡!”
“好,搂着!”
崔研希把脸迈进他的颈窝,闷着鼻音说:“......至龙,你赶紧把这事儿处理完吧,我跟你好好过日子。”这话说得人心里一揪,权至龙有些动容地搂紧她,亲亲她的发顶,“好,我尽快把它解决掉,不会很久的,相信我。”
◆◆◆
意外的小生命,在不该来的时候突然而至。
崔研希没有丝毫喜悦。
她记得那晚她发了烧,而且后来的两天,她还持续吃了药。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宝宝的健康?
心里十分不安。很想告诉至龙,也很想知道他的反应......可是,她已经够让他操心了,再把这事儿说出来,会不会影响他做事?
先放一放吧,暂时忍一忍。
反正开庭时间就在不久之后,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打定主意,崔研希开始谨慎对待自己。本来是担心权至龙的事,现在她把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不敢有丝毫差池。但是忧心不减,简直是内忧外患。有时候头晕恶心,她就到房间外走走,小范围地活动活动。无论权至龙多忙,自己的情绪多糟糕,她都严格要求自己的作息时间,小心饮食,气色也稍稍恢复了许多。
第三天的下午,权至龙回房间取走一包烟,丢下一句:“好好在屋里待着。”就黑沉着脸出去了。
哪怕是装出来的,崔研希也看惯了他的云淡风轻。现在他毫不掩饰地露出冷脸,说明一定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吧?
的确是棘手的事!
处处遇堵的崔家走投无路,索性自爆罪状,拖人下水。他们将几笔权至龙参与洗hei钱的账目公示给检察机关,且一口咬定,权至龙是为了投机倒把,获取成功才自愿找他们寻求合作,为了以示诚心,他还娶了他们的养女。后来,他真的成功了,为了洗白自己,跟他们恩断义绝,且担心留下后患,一直在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
“尽管这里包含他们编造的谎言,但是,他们有你亲笔签下的协议,你娶了他们的养女也是事实。这对我们的辩护很不利。”律师说。
权至龙沉着地问:“那接下来怎么做?”
“两个方法。一是推翻他们的供词,寻找弊端反咬回去。只是,对方律师一直没露面,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且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证据。这样看来,我们的胜算很低,如果就此定罪的话,之前的结论也要从长计议了。”
“如果定罪,最严重的是什么?”
“正常论罪,刑期五至十五年。尽我们最大能力,也要三五年左右。”
“说第二个方法。”
“第二个方法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就是寻找证人,有证人就好解决了。”
“没有证人。”
律师看了看权至龙的脸色,“现在最有利的底牌就在你手里。她是最好的证人......”
权至龙冷冷地看着他,“你说谁?”
“你屋里的那个人。”
“不行。”
“我们就事论事,只要她能出庭,无论对方出什么牌,我们都可以......”
“我说过不行,这事儿不要再提了。”
看着一脸坚定的男人,律师正色道:“权先生,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有必要把最简单,最快的捷径告诉你。而且你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你知道,以我们的势力,足以保她......”
“再想别的办法,我不会让她出庭的。”权至龙的态度不容抗拒。其他人显得欲言又止,他的神色又严厉几分,警告:“我再说一遍,研希不会出庭,谁也不许再提此事!”
短暂的沉默中,屋子里又陷入新的讨论。大家或是眉头深锁,或是出谋划策,权至龙一一听着,不时地点头,却从未松懈过紧锁的眉心......
站在门口的人,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尽管感受不到任何异状,但是,她似乎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能听见体内的另一个心跳,跳的很有力......是不是也在担忧呢?是在暗示她什么吗?还是在心疼自己的爸爸?
怎么办呢?
用手轻轻抚住那里,忍住心底的酸楚,可双眼还是红了......
亲爱的小宝宝,你好像不该来呢......
☆、第124章
权至龙发现,这两天崔研希的情绪起伏很大。发生这些事本就够他焦头烂额的,偏偏这小丫头还不让他消停。饭菜不可口,她也能闹一阵子,稍一不顺心,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真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不,今天又出新的幺蛾子了。
“不行!”他严肃道:“别的都好说,唯独出门不行!”
“我不管,我就要出门!”崔研希任性大叫,“我都在这儿待了六天了,暗无天日,连新鲜的空气也呼吸不到!你这是非法囚禁!”
“谁让你来的?”权至龙忍无可忍地说:“不在中国好好待着,你非要跑到这里来,你当这儿是好玩的?外面什么形势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想绑架你,你到底清不清楚?!”
崔研希被他吼得一怔,续而从床上抓过枕头丢向他,“你又跟我吼!!刚过几天,你老毛病又犯了!自私的家伙!混蛋你!”
权至龙纹丝不动地任她发泄,他现在没有精力跟她讲道理,他在犹豫,要不要把她重新送回中国。
晚上,崔圣贤来了。看这别扭的气氛和两人发僵的脸色,他笑了笑,“干嘛呢这是,刚好几天又吵吵?”
也不知咋的,崔研希这几天的眼泪特别多,都把权至龙哭得麻木了。
“现在非常时期,你不好露面,那就让我带她出去,再叫几个人跟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解了情况,崔圣贤充当说客,“就出去兜兜风,现在是晚上,人又少,到偏僻的地方转一转,我就带她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崔研希已经披上了大衣,一副非要出门不可的架势。权至龙瞅瞅她,千般无奈也只能答应下来,“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一行人低调地出了门,圣贤和研希一部车,其他人上了另一部,在后面跟随他们。
权至龙还是不放心,途中打电话嘱咐几句,被崔研希嫌烦的挂断了。崔圣贤开着车,缓缓驶上正道,“非要用这种方法吗?”
“不用这种方法怎么办。”崔研希摘掉帽子,拢了拢头发,重新戴上,“时间紧迫,快一点。”
一切早有谋策。
那天,她在门外听到了详情,便决定自己该做点什么。
她趁权至龙洗澡时,从他手机里拷出律师的电话,跟对方偷偷达成了约定。只是,权至龙整天跟她在一起,不在一起也在一个屋檐下,根本没有机会让她与其他人接触。他口风甚严,丁点儿信息也不透露给她。无奈,思虑了两天,她决定拉上崔圣贤,向他求助。
——我要为至龙当证人,需要你把我带出他的范围,请务必保密,见面详谈。
“你这是让我背叛至龙吗?”
听完她的解释,崔圣贤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你要是为我好,大可以拒绝我。但是,如果你是至龙的兄弟,你该知道,我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他。”
“至龙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我没想让他同意。”崔研希指向前方的指示牌,“右拐,律师在汉江桥下等我们。”
没有谈话地点,律师上了车,跟崔研希握下手,“你好。”
虽说两人之前见过几面,但从未打过招呼。权至龙根本就不让崔研希与其他人有任何的接触和交谈。
“您好,冒昧地请您过来,实在很抱歉。”崔研希恭敬地说。
“哪里话,为至龙做事,是我肩负的责任。呵呵,不瞒你说,很多人给我施压,务必让我为他脱罪。但至龙固执的很,你也知道的......”
“是的,我都听到了。”
“你是个勇敢的女人。”
崔研希苦笑,“别这么说。先把具体情况告诉我吧。”
律师看了眼始终没说话的崔圣贤,似有顾忌。崔研希解释:“他是至龙的兄弟,我们自己人。”
律师略一点头,“是这样,现在崔家的罪行已经全部暴露,几乎没有挽回的局面了。他们想拖至龙下水,你那天应该听了个大概。目光比较棘手的是,他们手上有协议,有你们结婚的证据。这些都会在庭审时,当做指证被曝光出来。就算我们可以扭转局面,但他跟你结了婚的事实,会让我们的辩护显得牵强。而且公众会产生质疑,这种影响力,会损害至龙的信誉和名声,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崔研希问:“如果我作为证人出庭,需要怎么做?”
“至龙不会让你出庭。我敢肯定,他是绝对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
“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崔家知道你要出庭,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你,可能你会发生危险。再有,作为证人,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胆量,庭审上的一切都是不可估量的。如果对方联合法官,认定你做假证,你可能会获刑。就算最终脱罪,你为至龙作证辩护,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声誉。毕竟,你曾是崔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