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边看看!”
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胜励和勇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冗长而昏暗的走廊,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看那迷醉的模样不是嗑了药,就是醉得差不多了。在一处门前,那名值班经理双手吅交握着来回踱步,表情既紧张又为难,眉头深锁着。
“怎么回事?”崔圣贤走过去问。
“呀,你可来了!”值班经理像是见到了救星,又赶紧解释:“我,我是真不敢声张啊!里面,里面龙哥......”
“没事了,你去忙吧。”崔圣贤对值班经理说:“记得,别乱说话。”
“这个您放心,绝对不会的!”
这时,胜励和勇裴也赶了过来,“怎么了?”
“至龙在里面!”
胜励领会到了什么,小心凑到门边,可嘈杂的音乐影响了他的听觉,一阵分辨之后,他缓缓变了脸,续而用吅力拍门,“哥,把门打开!”
“怎么样?”
“我好像听到研希的哭声了!”
“踹门!”
“这样行吗?”
“对呀,万一里面.......”被他们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岂不是自寻死路?
崔圣贤倒是当机立断,“这是在帮他!”说完,他抬脚就踹,一脚、两脚,踹到第三脚时,门开始松动了。
胜励一把拽住门把,使劲晃了晃,把门撬开一条缝,先冲里面喊话:“哥!我们进去了?”
“不准进来!滚!”男人暴怒的声音令几人断定了事态的严重,劝道:“哥,你冷静点儿,有话咱好好说......”
房门随时有被拉开的可能,这多少分散了男人的注意力。崔研希把握住时机,奋力推开他,迅速用大衣裹紧自己,缩到一边大哭:“胜励,救我......”
胜励一听,登时揪心起来:“嫂吅子,哎一股不是,研希......”
“起来!”崔圣贤不耐烦地推开胜励,直接把门踢开走进去———包厢内一目了然。
幸好两人的衣衫还算“规整”,没有闹出尴尬。
崔圣贤径直来到研希跟前,把人从沙发中扶起来。研希抖得像个筛子,脸色惨白发青,一见到救星她更是指着男人哭诉,“他,呜呜呜,他不是人!”
权至龙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崔圣贤则先他一步把人护在身后,严肃地质问:“你要干什么,打人吗?”
“不关你事,把人给我。”
“不给!”
“崔圣贤!!”
“权至龙!!你给我清吅醒一点!!”崔圣贤冷下脸,厉声喝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他将近乎瘫吅软的女人交给胜励,“先带她走。”
“谁敢带走她!”
此时的权至龙就像一头盛怒的狮子,甚至作为兄弟的他们都没见过他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胜利把研希拉向一旁,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崔研希只知道哭,那因受惊而哆嗦不止的身吅子几乎摇摇欲坠,连胜励看着都心疼了,低声安慰:“没事,别怕,龙哥他......”
“崔研希,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怎么没完?你还想干什么?”
权至龙大步上前想夺人,却被崔圣贤一手推开。
“我再说一遍,人给我!”
崔圣贤抓着崔研希不松手,把她拉到权至龙面前,“你看看,人被你吓成什么样了?看清楚!”
“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权至龙怒喝。
崔圣贤沉住气,定定地瞅着他,“我只问你,今天我把人给你,以后你会不会后悔?”
他的话,使盛怒中的人刹地一愣。
崔圣贤咬了咬牙,像要骂醒他似得,猛地提高嗓门:“我他妈就问你一句,以后你会不会后悔?!权至龙,你要敢说一句不后悔,我马上把人留下,再不管你怎么对她!!”
☆、第114章
胜励扶着研希出门时,权至龙还有些不甘心地跃跃欲试。崔圣贤一把将他按回沙发上,“我们谈一谈,就咱们俩,好好谈一谈。”
权至龙紧咬着牙关,虎视眈眈地瞪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看得出来他也在努力克制自己,那无处宣泄的愤怒,使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就像一头随时要冲出笼子的狮子,浑身充满了戾气。
崔圣贤让东勇裴先行离开,随后向服务生要了两瓶酒和一包烟走到他跟前,“干嘛呢你,跟个女人较劲有意思吗?”
“这女人有多欠揍你知道吗?!”
“打女人可不是你的性格。”
“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权至龙忿忿道:“惯着她就给我蹬鼻子上脸!”
崔圣贤给他递上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坐在他旁边,“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在气头上说的话都是违心的,可你却当真了,还把自己气成这幅德行,啧!”
权至龙夹着烟的手指都在发颤,可想而知他的怒意,“等你摊上这么一个糟心的女人,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妈的,真想爆粗口!
崔圣贤倒显得一派悠闲,“我遇见什么女人是我的事,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们已经分手了。”
权至龙一怔,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夹着烟狠吸了两口,吐出一团团烟雾。
“她怎么玩,怎么作践自己,都该是她的事。”崔圣贤附身将酒杯倒满,沉定地说:“你是个很会处理感情的人,更懂得怎么规避麻烦。可是,一个崔研希却能让你如此失控,甚至不惜让你为她打破原则,这是为什么?”
权至龙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以后不会了。”
“伤了心的滋味儿很难受吧?习惯了女人们围着你打转,却没想过挽回一个人这么难,对吗?”
权至龙一径喝着酒,不回答。
“要我说,你这也是活该。”崔圣贤促狭着笑,“呵呵,情场高手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喝酒吧,兄弟!”
“我对她不够好吗?”权至龙盯着酒杯,神色寂寥地问。
“足够好了。起码以你的风流史来看,她算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但她觉得是不幸的。”回想研希那些疾声厉色的话语,他就心如刀绞,喉头有股苦丝丝的东西往上涌。
崔圣贤想想说:“希望变成失望,才会认为自己不幸。粉丝见你一面,听你唱首歌,也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再不然,跟你打一通电话,或者来个一夜情,更是幸福加幸福。但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女人,是不会把你当做偶像崇拜的。她要的是彼此相爱和安全感,可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她才会失望离开。”
权至龙气急败坏地说:“我已经把我能给她的,统统给她了,她不知足,我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抱着这种想法,那么,我觉得分手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崔圣贤无所谓地笑笑,“她难过,她作她闹,你都随她,无视就好,像以前那样,你对女人不是最游刃有余吗?况且女人的心,你伤得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反正她早晚会消停的。而且依我看来,你不去惹她,她会过得更好。”
他的话中带刺,权至龙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缓缓摇晃着酒杯,他努力牵出一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从我们分手,你们就不断告诉我,她很好......为什么,为什么就没人问问我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着,微微发颤,“难道说,跟她分开的我就这么该死吗?”
“至龙......”
“是,我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在努力,努力挽回那些错误!可是,所以人都以一贯的眼光评判我,她更是对我避如蛇蝎,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对我如此怨恨!”他的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一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灰败感,声音低了又低,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地去求一个女人,我倾尽一切地对她,然而单单是一个错误,就让她对我全盘否定了!”咬咬牙,他目光闪烁着说:“我知道,这是报应,我用伤过别人的心去爱她,结果我也受到了惩罚......”说完,他埋下头去,一手撑着额头,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崔圣贤问:“你认为研希还爱你吗?”
权至龙闷闷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离开你,不是因为什么错误,而是看不到希望......至龙啊,作为旁观者我们看得太清楚,研希把你爱惨了,如果我说,她宁愿舍命都不舍你,你信吗?”
权至龙不说话。
“你觉得失去她很痛苦吧?但是你要清楚,现在你所承受的这个过程是研希走过的,或者比你更甚。”
“我不是不为你说话,研希也有错。但是,大部分原因在你,你是男人,你更应该懂得要怎么去爱自己的女人,而不是用强硬的手段决定她的去留。”
“至龙,你必须清醒过来,假如你想挽回这段......”
权至龙缓缓摇头,突然哽咽起来:“我不挽回了,我,真的,我爱得好累......何必呢,彼此往伤口上撒盐,没完没了的纠缠,我受够了!我宁愿一辈子把她放在心里,也不想再去招惹她,她难过,我也难过,算了,真的,这段感情几乎耗尽了我一生的精力,我真有点怕了......”
崔圣贤很少见到这样脆弱的权至龙,卸下愤怒,他现在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肩膀微微抽动着,无助又绝望地压抑着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