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疗伤,如何排解难过,没关系,她自有方法。说来,她倒也体会出权至龙爱泡夜店的原因了。绚烂的灯光配上可口的美酒,肆意舞动的人们如痴如醉,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笑话谁,震颤到麻痹的舞曲来不及让你思考与犹豫,烦恼就没了,压力也没了,的确不失为一个缓解心伤的好方法。
所以当权至龙知道崔研希经常流连夜店时,他无比震惊!
“上班都挺正常的,没缺勤,没迟到。不过........至龙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对她.......”
“别问那么多,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她的请况及时告诉我就好了。”说完,权至龙挂断了池贤俊的电话。
真是奇了怪了!
他收敛起来,她倒欢实上了?
如今他再难受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就算喝酒,消遣也会适度,还能清晰明了地思考挽回她的方法。
他不得不得承认,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每天除了工作,他只窝在家里,或是叫上几个朋友聚一聚。他试着约束自己,不去泡吧,不去暧昧,每晚睡在自己床上,喝酒也是和认识的兄弟一起。慢慢找回生活的规律,唯独不能适应没有她的日子。尤其是闲下来的时候,各种思绪塞满了脑子,一想她就睡不着......
他知道,对这样一个铁了心要离开的人,激进的方法显然是不管用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他强迫自己压下那种迫切,缓下节奏,尽量让她自我平复,待她怨恨的情绪不那么强烈了,他再想办法接近她。就目前来看,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但是呢,突然听到她跑去夜店通宵玩耍,这个讯息令他十分震怒。内心是既自责又生气———自责自己把她逼到那种地方去缓解情绪,生气她离开他却没有好好善待自己。
女孩子应该洁身自好的。
无论他们今后走到哪一步,他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从一而终”地美好。无论是心态还是外表,都该是优雅而完满的。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带去正能量,为她铺平坎坷的道路,给她优越而体面的生活。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作为她的男人,这是自己不能推辞的责任。他有权保护好她,让她少走弯路,免受那些无谓的骚扰与诱惑。
然而现在她因为失恋,与他人——或者是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喝酒、跳舞。那种画面单是想一想,就令他恨得咬牙切齿,坐立难安!
他能容下一个都暻秀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那小子有事没事就在研希跟前晃,用他那副帅气而纯良的面孔去安抚研希,给她带去一丝幼稚的关怀———鬼知道那臭小子在打什么算盘,又是不是真的纯良!他是看在他陪伴研希走过一段伤痛的过程,才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他和研希复合,再想办法把他一脚踢开,滚得远远的,少在他面前碍眼!
对于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能压制住醋意不发火就已经是他隐忍的底线了。可如今,当他知道还有别的男人试图接近自己的女人,那种抓心挠肝的危机感,使他很难再维系淡定,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运筹帷幄了。
他开始变得多疑,认为谁接近研希都是另有企图。研希接近谁,谁就是他的威胁,恐有取而代之的危险。
他可以容忍有人怀着欣赏的眼光去看自己的女人。但是,那人若是敢碰她,产生觊觎的念头,试图将她占为己有。那么不把他玩死,他就不叫权至龙!
尽管,他们已分手。
但他就是自私,就是不允许,这就是他的占有欲,一辈子也改不了!
“让她加班也好,多给她一些工作,别让她闲着。辛苦了,贤俊。”
“孝琳,等她放假多陪陪她,或者你们一起去旅行,一切费用算我的。”
不能正面冲突,只能暗中部署。
他用尽手边的力量去阻止女人的自甘堕落,结果却并不理想。
崔研希还是喜欢泡夜店,早出晚归,一玩玩到半夜,熬了夜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这样的日子在她看来很充实。她认识了很多朋友,没有权至龙的光环笼罩,她反而自由自在了。
只是她的酒量实在很差,经常喝多,严重时连家门都找不到。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阵子。直到一天晚上,权至龙刚躺到床上就接到了崔研希的来电,他先是愣了一下,滑开接听键,刺耳的喧嚣顿时在耳边炸开,“喂?”
“呀呀呀,接了接了......”
“真的诶......喂?你是gd吗?”
权至龙皱了眉,“我是,请问您是?”
那头传来一阵吵嚷的笑闹声,电话毫无礼貌地挂断了。
研希的电话怎么换成了陌生人?这群人在干吗?研希呢?
权至龙把电话打回去,响了很久无人接听,第三次终于拨通了。那边又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语气醉意熏熏的:“啊,抱歉哈,打扰到你了,哈......研希睡了,她不能接电话......”
“请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嗯?你要来吗?你是gd吗?不是假冒的吧?呀呀呀,你们,喂!gd问地址诶,要告诉他吗?”
“就告诉他clubglam咯.......”
这一次,权至龙把电话挂了。
“啊哦,挂了~!”那女生撇着嘴晃了晃手机,无聊地把它丢去一旁。
“人家都分手啦,你们可真是,研希醒来会不高兴的~”
“我就想听听gd的声音嘛,诶诶,真的好苏,好有磁性哦~~”
“真可惜,早知道我也听听了,呀呀,他会不会来呢?”
“怎么可能!他呀,啧啧啧,看看这女人都被他伤成什么样了,可怜见的......”
十几分钟后,醉死的崔研希被人扶起灌了一大杯冰水,激灵一下,醒来了。
“你们,你们还在啊?”她傻笑着问。
“当然,这才几点啊?怎么样,还能不能喝?”
“必须的啊!”
“来来来,继续......今天不醉不归哦~!”
就在一片其乐融融的叫嚣声中,包厢门被服务生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权至龙突然而至———
最先看到他的人端着酒瓶咽了咽口水,凸着眼睛碰碰身旁的人:“g,gd吗?”
接着,其余几人也陆续停下动作,惊愕地瞪着来人。唯有崔研希执着于桌上的骰子,一直嚷嚷:“呀呀,到谁了?到谁了?!”
“研希。”
一声轻唤,令人一怔,她懵懵地抬头,迷离的双眼眯缝着又瞪大,而后乐呵呵地打招呼:“诶嘿,真巧,你,你也来玩啊?”
“我来接你。”
“哈哈哈,骗谁呢!”崔研希栽歪着扑向他,用力一扯,把人拽到沙发上,向旁人召唤:“来来来,你们看......这是权至龙,gd,嗝~!不是想看吗?他来了,要签名的,赶紧,赶紧的......”
回应她的只有震颤的舞曲......
就算醉得厉害的人,在看见男人阴沉的脸,也会酒醒三分。
权至龙的到来令他们始料未及,大家都知道他是研希的前男友,负心汉,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他来干什么?一时间,众人脑中同时闪过问号,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有醉倒的人丝毫没有感受到这股尴尬的气氛,嬉皮笑脸地揪了揪男人的耳朵,“看看,我的前,前男友,权至龙,哎一股,干嘛板着脸呢......他笑起来蛮好看的,你们相信我啊~”
男人终于说话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来买单。”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一群人灰溜溜地撤退了,包厢里独留下二人。
权至龙转头看向对自己摸摸蹭蹭的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女人翻了个白眼儿,“啊哦,你又来跟我说教了......”
权至龙从一堆廉价的酒瓶中挑出一瓶苏打水,拧开嗅了嗅,递到她面前,“喝点水,清醒清醒。”
崔研希手臂一扫,挥开了他。依在沙发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权至龙用商量的口吻,轻声问:“研希呀,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人没回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解开大衣想给她披上,却被她烦躁地扯下,扔到一旁。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对方嘤咛两声,似是不愿意搭理他。
权至龙感到很无力,他很想平复下自己,可是内心加剧的悲悯令他难以忍受,忍无可忍地低吼出来:“我知道你没全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崔研希,你难受就打我,骂我,为什么要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
许是被他的声音震到了,崔研希眯缝着眼,努力抬起眉,一脸无辜地瞅着他。
权至龙拽过她的手,砸到自己胸口上:“你摸摸这里,很疼!因为你,这里一刻都没好受过!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崔研希皱了眉,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用脚蹬着男人的大腿,不满地嚷嚷:“你起来,放开我......”
这一路,权至龙是带着火气赶来的。他憋不住怒意地想狠狠修理一顿这个糊涂的女人!但是当他来到这里,看到心爱的她倒在一堆酒瓶中,喝得人事不省也掩不住那伤怀的眼眸,他又开始愧疚了。真的愧疚。又愧疚又心疼,自责得恨不得剜自己两刀才痛快!
他意识到不能再任她放纵下去,无论如何先把她带离这里再说。可是对方根本不配合,把他当做假想敌,一步都不肯挪动,甚至发出尖锐的嘶喊:“滚开!你给我滚!我不跟你走!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