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垂眸,睫毛轻颤。
“你就没有想过,我会离开吗?”
“无时无刻都在忍受着这种煎熬,现在,依旧如此。”
玛格丽特看着对方,半响才说:“我可能没办法做到爱你,就像你爱我的一样多。”
“没关系。”
“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没关系。”
“就算是这样,你也依旧爱我?”玛格丽特的喉咙有些发紧地问道。
“就算是这样,我也依旧爱你,永远不会改变。”
玛格丽特吻上了对方的唇角,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承诺,但是,此刻,她的心十分安然。
公爵小姐同盖斯东的婚礼很快就开始了。
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尽管新娘已经是第二次嫁为人妇。
新娘是那么的美丽,由宝石做成的串珠点缀在肩头,单肩的礼服质感轻柔,在右侧边用褶皱造成大片的鼓起,粉色的玫瑰镶嵌在上面,拖曳在地面上。
新郎的礼服一反传统没有用黑色,而是用了奶白色的垂重感强烈的布料,浅色小格子马甲,以及衬衫领子外翻的里衣,完全不似一般新郎的传统和严谨,而在新郎的左胸口袋处,一支白色的山茶花悄然绽放。
那是他要求的。
若不是那句话,想要尝试被人全心全意爱着,若不是的确从那位公爵小姐目光中看到爱意,玛格丽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她太软弱,负担不了另一个自己。
原先她以为自己可以,但现实告诉她,她没法做到。
所以,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欺骗,还是假装不知道,假装不明白他的心意,假装接受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走吧。”玛格丽特低声说。
帕西诺公爵看向她,最终什么都没说,揽着她离开了。
他说别看到最后。
这要是她唯一能做的。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亲吻新娘的新郎内心里早已一片荒芜。
晚上的时候,玛格丽特咳嗽了起来,帕西诺想要叫医生过来,但玛格丽特阻止了他。
“没关系,”她说完又咳嗽了一声,“明天吧。”
帕西诺抿了抿嘴唇,最终同意了,他安顿玛格丽特睡下,自己侧坐在床沿那儿。
玛格丽特背对着他,低声说:“抱歉。”
“没关系。”
玛格丽特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把自己蜷缩成婴儿的样子,却突然醒悟,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一种难过席卷了她。
“为什么哭?”男人低声问道,左手轻轻地从背后拥抱着她。
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更加明白,现在她需要一个倾诉口。
“我很自私。”
帕西诺抚摸着对方的头发,就像是一种安抚。
“你没有。”
玛格丽特自我嘲讽了一下:“我原来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我以为可以安然于世。”
“我以为,自己缺少的是权利,是踏入那个阶级的钥匙,但不是,”玛格丽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肺部都有些生疼,“那孩子出生以来就是最尊贵的皇储,可是呢,结果是什么?”
“他并不是唯一一个。”
“是啊,他不是唯一一个,比他还要小,还要无辜的也有很多。”玛格丽特咬牙。
帕西诺保持沉默。
他知道玛格丽特痛恨这个社会,而他,他依赖这个社会。
“抱歉。”玛格丽特平静了一下。
“你有这个权利。”
玛格丽特轻笑。
“我从不用有任何权利。”
“不,你有。”
帕西诺公爵收紧了手臂,低声说,“你永远拥有支配我的权利。”
玛格丽特再一次笑起来,笑的眼泪什么时候滑落出来都不知道。她说:“你真傻。”
傻吗?
帕西诺公爵看着沉睡的人,想:“傻的人从不知道自己在犯傻。”
天刚破晓,巴黎的一处豪宅中发出一声尖叫……
☆、100|92|1.1
玛格丽特从梦中醒来,神情怔愣,面色苍白如纸。
“出事儿了……”她低喃。
不久,整个巴黎的上空再一次漂浮着一个新闻——罗莎·奥德耶在新婚当夜死去。
新娘死了,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新娘的丈夫。
盖斯东·加瑞尔被王后投入了大牢,这位端庄高贵的姨母据说抱着外甥女的尸体久久地恸哭着。
奥德耶公爵府内。
玛琳娜快速向母亲的书房走去,她双眼含着泪水,却被母亲拒之门外。
“我的妈妈,她该怎么办啊!”玛琳娜靠在丈夫的怀里痛哭。
范维尔男爵拥抱着自己的妻子,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但望着门板的眼神却是带着嘲弄的。
有些事情,可并非做的无人不知。
房门内。
失去女儿的母亲安静无言。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抚摸着油画,那上面,是一个七八岁的骄傲的女孩儿,像是要把全世界攥在手心里面。
“你很快就会得到你所谓的爱情了,宝贝儿。”
几乎震惊全国的杀妻案件三日后在王宫的大殿内被声讯,鉴于这是一件丑闻,所以能够来的人并不多,而碍于此时非同小可的压力,在巴黎住使的极为外国官员也被允许出场,以保证法律的公正性。
法国的皇帝眉头紧皱,这件事似乎让他和品的日子到头了。
“把盖斯东·加瑞尔带上来。”皇帝说,没过多久,一位还穿着新郎礼服的年轻人被带了上来。
玛格丽特的身体动了动,帕西诺按住了她。
“盖斯东·加瑞尔,你是否承认自己谋杀了你的妻子罗莎·奥德耶?”
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浮现着青影的年轻人抬头,在这庄严的大殿上,他身穿新郎礼服,尽管衣服已经皱起也不再整洁,但依旧保持得体。
“是的,是我谋杀了罗莎·奥德耶。”
新郎的话语使得在场的人发出了议论的声音,玛格丽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再一次想要起身,但帕西诺紧紧地按着她。
“可是……”
盖斯东的话语使得人们暂时停下了议论。
年轻人望向那高台上的女子,露出有些癫狂的神色。
“我都是为了王后。”
人们吃惊极了,皇帝有些愤怒。
盖斯东想要向前走几步,但被卫兵阻止,他也不在意,一双眼睛像是爱慕者一般看着王后。
“我不爱奥德耶公爵小姐,可我的爱人却希望我娶她,因为她掌握了一些秘密。”
皇帝看着自己的妻子,年轻的王后神色依旧平静,似乎被指责给皇帝戴绿帽子也并未让她勃然大怒。
“陛下,狗急了也会跳墙。”
“您这样说可实在太无情了。”盖斯东说。
皇帝似乎并不相信,他看向盖斯东,严肃地问道:“如果你爱着王后,为何还要这样做?”
“因为我那么爱她,她却害怕我们之间的爱被公布出来,陛下,仁慈的陛下,爱情于我来说可比什么见不得鬼的秘密要重要得多。”盖斯东莞尔一笑。
“什么秘密?”皇帝问。
盖斯东整理自己的下摆,半响抬眸,看着皇帝:“秘密?”
他笑了一下:“您是要听哪一个呢?”
众人的神情有些吃惊了起来。
“那个……”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大家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帕西诺公爵那边,她的夫人正被他揽在怀里。
“抱歉,她有些不舒服。”公爵先生向大家致歉,在皇帝的准许下,带着他的妻子离开了。
玛格丽特挣脱开来,她靠在窗户那里,不发一言。
“去休息室,或者,一分钟后跟我进去,然后一句话也别说。”
“我怎么能不说?”
“他既然想这么做,你就堵不住他的嘴,而之后,我总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我有。”
玛格丽特看着对方,最后深深地呼吸一口空气。
“抱歉。”
“这一次你可以得到原谅。”帕西诺拉着对方的手,然后再次带她进去。
玛格丽特重新进去,而这样子进入,看着那个孑然一身的站在主场中央的人,她猛地明白了盖斯东原先的意思。
他自然不可能是凶手,他一直以来就是打算着,让自己变成谋杀未遂,让公爵府的长女,用她的名头制造这一件丑闻,他就是要把自己抹黑然后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他为这个计划潜伏了三年,本可以让一切得到解决,但他此刻,却为了她的幸福而做出了最好却最让人无奈的选择。
玛格丽特·戈蒂埃可以恢复名誉。
但英国外交官的妻子,却不可以是一位妓女,一个孩子的母亲,不应该是一个妓女。
这世界从来都不是黑与白界限分明,而盖斯东选择让自己成为那全部的黑影。
“陛下,”盖斯东微笑着,他不曾看向玛格丽特的方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天一切都该了解了。
“还记得凯德王子吗?”
年轻人的话使得大家都吸了口气,皇帝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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