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孽缘。也是良缘。
兜里的手机猛然骤响，瞧着屏幕上的号码，Ming的表情凝重了许多，他划过绿色的接听键，对着听筒毕恭毕敬道：“老爷。”
“那个混账现在在什么地方？”
Ming思忖片刻，未等他开口替叶安年解释什么，就听到叶老爷子咆哮道，“他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没有。”
Ming笑着宽慰，“大少现在买包子呢，您还没吃早饭吧？这队伍有些长，不过排完后，我们就回叶公馆。”
挂下电话，Ming抖着手，额头上冒着的是高度紧张的汗水。
不远处，叶安年站在队伍的末端，高大挺拔的站姿，吸引了不少眼球。
“豆角肉的。”
总算是排到叶安年，他指着那个冒着热气的蒸笼，“连着蒸，一并都要了。”
一蒸笼大概有三十个。
如此分量，让福记包子铺的女老板不禁搭了句：“先生。一口气买这么多，就不怕我们店里的包子，不好吃？”
“既是李老爷子的孙女，应该是得了些真传后，才敢开门面吧？”
叶安年付过钱，拎着一蒸笼的包子，李老爷子的孙女刚反应过来没有找钱，那人早已经消失在胡同口。
真是个怪人。
虽然长得帅，但是脑袋有些不太好使。
算了。算了。
李老爷的孙女继续招呼着声音，这年头，有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呢。
“大少。”
Ming在车上看到叶安年拎着一蒸笼的包子，只觉得额头上刚擦下去的汗，现在又重新，密密麻麻地聚在一处。
叶家哥儿难得亲自排队买东西，没有常识，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少。咱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医院？”
明知故问的问题。
Ming已经感受到叶安年眼中的寒气，车速提上了三位数，唯恐包子若是凉了，就糟践了大少的一片心意。
*
这些年因为饮食不规律，沈商绾的胃很不好。
她暗自自嘲，真是矫情，以前被那个男人惯得，现在再吃些其他的饭，竟入不了口。
早晨没有吃饭，这会儿胃腔里正流淌着酸水，沈商绾捂着胃，缓缓地坠下身子。
“停车！”
车上的叶安年忽然开口道。
“啊？”
Ming显然没有领悟到马上就要到医院，现在停下的意义。
他把车速刚放慢至两位数，身后的车门被打开。
Ming在心里惊呼，我勒个乖乖，他家大少竟然跳车了？！
“大少！”
毕竟是从小照顾的人，Ming摇下窗户，“您要不要紧？”
“看好包子。”
啥？！
Ming的脑子没反应过来，待他停下车，却不见大少的影子。
“Ming哥。”
转身，见到一对璧人，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Ming弯下腰，点头道，“三少。三少夫人。”
檀月甩开叶商舟的手臂，好像两个人之间，又闹了别扭，“我自己去产检。你们聊。”
产检？
Ming闻声，眼神瞄到三少夫人微隆的小腹，这是怀了二胎？
唉。看看人家那速度。
而自家——
“我哥呢？”
叶商舟问着出神的男人。
“……大少他……”
Ming有点心虚，不过依照大少的体格，那点程度上的跳车，应该算不上什么吧。
*
沈商绾觉得周遭的环境忽然暗了许多。
她单手捂着胃，刚仰起脖子，那张刻在心里深处，无法铭灭的脸，此时，就这样，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大脑在一瞬间空白，这种缺氧的状态，让沈商绾觉得自己被什么抓住了咽喉，疼痛地难以呼吸。
她想过无数次，与叶安年再见面时的可能，幻想着或许他身边应该有了别人，然后谴责自己，先放弃了他们这段不被世俗看好的感情。
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他是那样爱干净的男人，可以说有些小洁癖，如今却胡子拉渣地站在自己面前，是来兴师问罪吗？
沈商绾咬着唇，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不行，她得离开。
单是这种程度上的对视，她便受不了。
“绾绾。”
男人蠕动了喉结，声音比起往日的任何句子，都涂上了沙哑的色泽，他说：“我回来了。”
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她情愿他指着自己的脸骂自己狼心狗肺，也好过现在这四个字组成的安稳的话。
是啊，他回来了。
隔了一千天，历经三个春夏与秋冬，现在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我吗？”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声音，透过鼓膜，让沈商绾重心不稳，跌入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叶安年没有松手的意思，相反地，他加深了力道，将她公主抱在自己的怀里，“绾绾。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再离开。”
他一直那样霸道。
她是知道的。
“大少。”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比那冬日的风刮到脸上，还要伤怀，“你把我放下来，我已经结婚了，请您自重。”
“绾绾。”
叶安年笑得很勾魂，他捏着她瘦削的下巴，“你若是不提醒，我差点儿都忘了，咱们的结婚证，一直还未去复原。”
“叶安年。”
沈商绾抬起手臂，想要推开男人的手臂，“三年前，你就签了离婚协议。现在我已经是顾太太。”
“哦？”
他应该被自己激怒才是——
现在的叶安年，沈商绾一点也看不透。
“叶安年。”
任凭沈商绾如何拍打叶安年，他就是不肯松手，渐渐地她也累了，索性由着他抱着。
皮包里的手机，嗡嗡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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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梦境，现实里的月儿跟三哥已经生完二胎了。然后小悠很快醒过来。跟老陆和和美美，这一段节奏比较快。以后会在叶家哥儿那里，详细说明。三更。
第272章 她总能在睡梦里，看见的别人的故事（3）
“小悠。”
陆知行知道，林清尧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许是之前商绾姐的事情，对林清尧的冲击太大，所以才会每每梦到她的时候，总会如刀割一样。
“小悠！”
陆知行摇晃着她的瘦弱的肩膀，“你看看我。”
“......阿行......”
昏昏噩噩的林清尧总算是看到面前的景色，“L死了。”
她说。
“我知道。”
陆知行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你还有我和小悠。”
爱她的每个男人，都会死。
募地，林清尧把陆知行一把推出去，她垂着头，“阿行。我们还是离婚吧。小然也跟你，这对我们彼此都好。”
她的话，比起之前的丧尸咬到手臂的感觉都疼。
“够了。”
陆悠然显少见爸爸这么生气，以前对自己那都是装出来的，“林茗悠。你可知道，我情愿去死也好过离婚。”
“刚刚，你说得那是什么混账的话？不要小然，小然来得多么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我只当你因为精神恍惚，说话不过脑子，若是你清醒过后再说出那些话，就算用囚的方式我也要把你锁在身边。”
他是真的累了。
圈子里的事情，还有现在的事情。
这些，都让陆知行觉得疲倦。
他起身，将小然留在房间，丢下一句：“我去买菜，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是清醒着的。”
陆悠然迈着小短腿，走到林清尧的身边，委屈巴巴地问：“妈妈。你是真的不打算，要我跟爸爸了吗？”
林清尧想起男人走之前说得那句话，“小然来得多么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
然，还有降低体内的火气之意。
小然因为电视台瓦斯爆炸，早产。后来又因为被G先生把孩子抢走做实验，被李嫂喂了不明的液体，好不容易从秦楚那里得到解决的办法。这两年，她一直忙着工作，孩子都是陆知行在帮忙照顾着，算起来，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妈妈不是不要你。”
像是下定了某种信心，“妈妈刚刚说错了话，小然会怪妈妈吗？”
陆悠然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说：“小然要跟叶哥哥一起保护爸爸妈妈。”
“叶哥哥？”
叶三家的那个小男生么？
林清尧被自己傻女儿稚嫩的言语，逗乐了，“那个叶哥哥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嗯。”
陆悠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节目组里，她亲叶凌的时候，她亲耳听他红着脸说：“等你长大后，我会娶你。”
她不明白娶是什么意思，叶凌的妈妈给她说就是嫁到他们家去。
林清尧一开始以为是个玩笑话，也拿这个逗她，没想到小家伙还相信了。
“那你叶哥哥家里不在川北，你要是嫁给他以后，不就离爸爸妈妈远了么？”
“……嗯……”
陆悠然的脑袋还思考不了这个问题，她咬着唇，“那就不嫁给他了。”
“你呀。”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林清尧抱着陆悠然，“等到爸爸来的时候，妈妈给他道个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