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精壮的身材肌理分明,小块的肌肉匀称又不夸张,腰线往下收拢,显出人鱼的轮廓,尾部没入西裤之中,像是翻身沉入水底,尤小悠脸一热,急忙抬头,不敢再往下看。
“你不累么?”慕久仰面看她,漆黑的头发在白色的床单上散开,语气十分促狭,“就这么撑着?”
尤小悠抿唇看她,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睛上,忽然一咬牙,说:“是你逼我的,你别后悔。”
慕久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儿忽然压下来,埋首啃上了他的脖颈,像是幼年豹子的小奶牙,尖尖的、不锋利却透着股傻劲和钝痛。
就像她毫无杀伤力的小小威胁。
慕久忍不住笑,单手搂着胸前努力的女孩一个翻转,把她压在了身下,低头去寻她的唇。
女孩吓一跳,一头扎进他颈窝,说:“那个,你好冰,肯定是受凉了我去给你拿浴袍。”
慕久一滞,顿时觉得体、内那火几乎已经要席卷他的理智了,叹口气,强压下去,松开了怀抱中的人。
尤小悠拉开柜子,找到了挂着的浴袍,往怀里一抱,走过来,又塞进他怀里,小声说:“你自己换吧,我……不看。”
慕久捏着浴袍,无奈,“我付钱就是叫你看啊。”
尤小悠头摇的像拨浪鼓。
慕久哭笑不得,看尤小悠实在害羞,干脆的走进浴室,说,“不逗你了,等我。”
尤小悠憋红了一张脸,赶紧点点头,等慕久真的拉上浴室门,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为什么她的一天总是这么跌宕起伏?尤小悠挫败的捂住脸。这时浴室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尤小悠甚至能想象到慕久站在莲蓬头下面的样子,那胸、那腿…,那啥……
“呜呜”尤小悠脑袋里开过一辆小火车,蒸汽几乎要掀开她的脑壳。
胡思乱想之际,水声止了,浴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男人裹着浴袍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单手操作,胡乱的擦了擦。
慕久有些胸闷,他看见坐在床上的女孩,满脑子都是为何自己明明包了她却不能抱她的迷之困惑。
说好的金钱关系呢?
尤小悠一点都不讨厌他的碰触,可是她紧张,他一靠过来,她就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
“你不洗?”慕久擦了擦盖住眼睛的额发,光脚站在地毯上。
尤小悠一把掀开被角,说:“你睡吧。”
慕久头发还湿哒哒的,颇为无语。
“你睡了我好回家……”
话还没说完,慕久把浴巾往椅子上一搭,大步朝她走来,捉了她的手腕拖了就走。
“喂喂喂……”尤小悠被他握的有些疼,急忙出声。
慕久不说话也不停,拉着她一路往左走,很快到了第二间房间门口,他握着门把手一推,把尤小悠也拉了进去,随后开了灯。
尤小悠一愣,随着光线骤然亮起,她几乎是惊呆在原地。
眼睛里是色彩和布料的天堂,穷尽你想象的奢华和简约、大胆与世俗。无数的设计图纸散落在地上,拼接的布料摊开在木桌上,围了好几圈的衣架和柜子塞的满满当当,满溢而出的设计与灵感,在一瞬间淹没了尤小悠的感官。
柜子左数第三件,分明就是影后林薇之走戛纳红毯的高定礼服,她也是看电视的人好么。
“这一间都送你。”慕久抬手一指,说,“今晚不要走。”
“……”
“怎么,不喜欢?”慕久低头问。
“额……”尤小悠见过金主给情妇送名贵衣服的,没见过送一专柜的,还都是高定中的高定……这会儿有些懵,还没理清他的脑回路。
慕久却在琢磨,这个表情,是嫌少?遂拉了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没有什么事情是送一屋子衣服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就两屋子。
尤小悠急忙拉住他,说:“喜欢啊。”
慕久眼睛一亮,说:“成交,回房间。”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往回走。
尤小悠没想到是这个发展,送礼送的这么土豪而且没诚意,但心口却莫名的暖起来。
慕久牵着晕乎乎的尤小悠,一路带回房间,又塞进浴室,只说:“洗澡,或者现在就陪我睡。”
尤小悠只能选择洗澡,可她没有换洗的衣服,鬼祟的探出个脑袋,看慕久。
慕久一看她那张纠结的脸,悟了,很快就拿来了一包粉粉的东西,轻飘飘丢给她。
尤小悠一看,新的,顿时狐疑的望着他,他为什么会随时准备新的女孩子的内裤啊?是因为要拉不同的女孩子陪、睡么?辣鸡。
慕久看见她愤怒的眼神,笑:“这是天天新买的。”
尤小悠神色一讪,忘记他还有个妹子了,尴尬的转过脸,欲盖弥彰的说:“我没有怀疑你。”随后啪的关上了浴室门。
慕久看着起了雾的浴室隔间,仿佛看见了女孩手忙脚乱的样子。
尤小悠看着模糊的毛玻璃,仿佛看见了慕久斜靠在床上,微微露出腹肌的样子。
不一会儿,水流声渐小,随后止了,尤小悠拉开浴室门,套着慕久宽松的睡衣,站在门边上。
女孩穿着宽大的睡衣,裤脚被她卷了好几圈,才没有拖到地上,肩线都滑到了手臂上,袖子翻了好几个褶,勉强挂在伶仃的手腕间,衬得那小胳膊纤瘦纤瘦的。
湿漉漉的长头发凌乱的贴着耳朵,细小的水珠从耳后钻出来,又掉进锁骨里,双手搅在一起,漆黑的眼睛有些慌乱。
慕久看着女孩白嫩的脸庞,心想,这衣裳真不合身,还是脱掉的好,嘴上却说:“过来,我不碰你。”
尤小悠没想到今晚居然能听到这句话,砰砰跳的心脏总算舒缓了下来。
慕久看见尤小悠走到床边,伸手把她拽了上来,尤小悠钻进被中,只盖了一个角。
慕久笑了半天,才抬手把她揽进怀中,手掌不由分说就要往睡衣里探。
“你说不碰我的。”尤小悠惊呼。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慕久眨眨眼,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
那一晚上尤小悠睡的很踏实,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坐在巨大森林的树冠上,沐浴天穹上的一束阳光,有个男人在树下画画,他仰着脸,好像在努力看清她的样子,他笔尖压下白纸,落款处勾出一个“久”字,潇洒疏狂,风流昂藏。
漫长而宏伟的迷宫深处,唯有这一处得窥天光。
飒飒远风、幽幽长歌,溪水流淌过斑驳的地面,林间神秘与青草的自然风韵巧妙柔和,袅袅升起,带来了遥远却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有人调的香,画面一转,她看见爷爷睁开了眼睛,混沌失焦的老人终于找回了往日的清明,身旁手持“白首”的正是林清明。
尤小悠喜极而泣,林清晨、林清晨、林清晨你最棒了,我、我、我崇拜你。
身体一震,眼前画面破碎,尤小悠模模糊糊睁开眼,看见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知道自己应该还没醒,眼睛一闭又要睡。
肩膀一痛,眼睛骤然睁开,看见身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以及皮肤上微微刺痛的牙印,清醒了。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一大早气压颇低,声音也带着轻微的鼻音,小脾气很明显,染的那双眼睛都微微暗沉。
尤小悠缩了缩,委屈的回:“我刚醒,一句话还没说呢。”
“躺在我身边还大喊林清晨的名字?”男人摇摇头,似是不肯接受这个荒谬的结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火气,问,“还喊着最崇拜?”
尤小悠断断续续想起那个梦,艾玛,这可尴尬了。
“只是做梦……”尤小悠低声回。
“做梦都最崇拜林清晨?”好不容易稍微压下去的火气哧溜一声又冒出来,慕久不可置信的看着尤小悠,头一回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你不能这么理解……”尤小悠艰难的思索,绞尽脑汁,急忙说,“我也梦见你了。”
“哦,梦见我什么?”好奇心压制了愤怒。
尤小悠咬着嘴唇,努力回忆,又努力回忆,非常努力回忆……然而,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索性翻过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鸵鸟一样的回避,声音闷闷的从棉芯枕头里传出来,“我忘了……”
男人一巴掌拍在女孩儿挺翘的臀部上,气的掀被下床,不想理她。
尤小悠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瞄见他进了浴室,才翻身坐起,心想着金主又生气了她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思绪又回到昨晚,他居然真的没有碰她,只是同酒店那次一样,把她像个抱枕似的抱了一夜,只是这回她没那么僵硬,也渐渐享受到身边有人的幸福。
硬邦邦的肌肉,十足的安全感,偶尔侧过脸,就能看见他安静的睡颜,像曾经一样美好。
就是偶尔被小久久碰到,稍一扭动,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就从身后飘过来,威胁味儿十足。“在邀约我么?”
尤小悠羞的全身皮肤都红了,把脸埋进他搂过来的手臂中,一动不敢乱动。
她虽然渴望他,可是她不敢,做了就像是打破了某种封印,体内压抑许久的痴缠爱恋一定会彻底让她疯掉,她一旦爱上容易疯狂,她不是那种理智爱了就爱了,不爱转身就走的人,她不想再回到那种黑暗的不理智的濒临崩溃的情感中,她怕控制不了自己,又伤害了慕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