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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 (客气)


  结果天吃星迫于压力,不得不将寻宝口诀公布于众,一个人最先带着复写的藏宝图走了。
  昆仑三剑同一阵营,得了图与口诀,便也走了。
  快手空空儿自命聪明,当然不屑与任何人为伍。
  至于司马洪昌,他总觉得第一个找到宝藏的一定是他自己,因此谁缠着他,都是摆明在打他司马家宝藏的主意。
  而地狱夫人虽不屑金银财宝,却对寻宝本身极有兴趣,娘娘书生跟着她一路而去,最后满满一屋子人,只留了我、江瑕、和若湖。
  “公子现在怎么办?”若湖发问。
  “大家一起寻宝吧。”江瑕盯着抄写在纸上的口诀,懒洋洋回答。
  “大家包不包括我?”上前一步,我问道。
  对方瞥了我一眼,“天色不早,明日卯时,若是拨衣公子能够想透天吃星口诀的奥秘,寻宝一事,欢迎之至。”

☆、第二十四章

  未至卯时出门,天还未破晓,恶人谷中人兽皆眠,静谧安逸。
  村正中一条小溪横过,沿溪直走便是江瑕住房,经过一个转角,我猛地停住脚步。
  江瑕的房前设了一座衣冠冢,六年前小鱼儿诈死,其实伤得最深的,不是别人,正是亲眼看着他坠崖却无力改变事实的江瑕。
  小鱼儿曾对我详细讲了当日的情景:江玉郎假冒江无缺之名约小鱼儿至雪山仙云栈见面,后又刻意将小虾与他的一群朋友引去。小鱼儿为救小虾被江玉郎暗算,暗器上淬了腐骨蚀心散,因此雪山之巅,被逼落崖并不是小鱼儿刻意安排,他没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当小虾在崖边紧紧抓住生父的手至死不放,即使是小鱼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放手一别,是否就是永世。
  那时江瑕受了摩迦罗影响,终究未能将小鱼儿拖回崖岸,他是眼睁睁看着小鱼儿堕下深崖的,而小鱼儿却在跌落的那刻不忘告别:告诉你娘,我对不起她……还有,小虾,不要哭……
  做父亲的是何其残忍,如何能要求一个八岁的孩子见证自己亲父从生到死,他救不回他,小鱼儿最终留给江瑕的,比失去亲人更无法忍受的念头——是他这双手,救不回他最亲的人。
  有时我试图规劝小鱼儿,即便诈死,也不该瞒着自己至亲之人,他却说,要趁这几年,磨练从未经历过任何波折的江瑕,只是,他似乎忘记了另一个人。
  八年之前,江瑕从雪山之顶一路找到恶人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谷中一名女子的亲眼证实:一个血淋淋的尸身从高处掉落水中……其后水面涌出无数鲜血……
  于是江瑕造了衣冠冢,他躲起来不敢回家,甚至当他娘苏樱一路寻迹而至,他唯一能做的,是躲在暗处避不见面。
  如今,那个传闻中绝代风华的聪慧女子,轻衣若雪,于白昼前最黑暗的时刻,安静地坐在江瑕房前的溪旁坟头,似乎低头沉思,轻散于肩的黑发与整片夜色相融,一幅场景,骤然间遇见,竟让人觉得凄迷凉淡。
  溪中的水流潺潺而过,绕过石块,声响淙淙。
  我本要走上前,却听到不远处屋中传出动静,很大一声,像有人撞翻了椅子。那女子也是听到了,慢慢抬起头,看向一丝灯火都未亮起的门窗。转头的那一瞬,我似乎看到了她的眼睛,剪水秋瞳,说的便是那种人的眼睛,明亮过星、皎洁过月,与小鱼儿正正般配。
  这时她起身,幽怨地叹出口气,又似乎笑了。
  “小鱼儿,”她道,“你便躲吧,躲得了一时,迟早有一日,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经年磨人之苦!”
  我隐于暗处,她移步,向溪边木屋紧闭的房门走去。自先前那一声巨响,屋中已再无动静,似乎屋内之人再次睡去,又似乎屋内从来无人。
  女子弯身,在门下搁了样东西,起身,施施然离开。
  她走得并不快,应当还有些不舍,最终回了一次头,看向木屋的门……小虾米一家,也算有其父必有其子,明明一扇门之隔,明明你心知我心,大家全部心知肚明,却没有人上前一步打破。恐怕苏樱早就知道小鱼儿是诈死,她也知道小虾不想见她,是因为不知怎样向她解释:他弄没了她的男人。
  只是,这些太聪明的家长,一个不现身,一个不拆穿,唯一不知内情的人,只有江瑕。他一直以为小鱼儿死了,这一点从未改变,做了他鬼师傅这么久,亲眼见过他懦弱,躲在房中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啜泣,我想告知他真相,却答应过要为小鱼儿守密。
  原来,人生真的很奇怪,有些际遇总是在轮回。就像当年解星恨面前,我始终无法说破江无缺的身份;而今日,小虾内疚自责,我又没有资格对他说:一切不过是小鱼儿手里的一局棋。
  但我又怎能怪小鱼儿,若说要怪,罪魁祸首,是江玉郎。他令再圆满不过的两家人,如今支离破碎,他对江无缺做的一切,他差点害死小鱼儿的一笔帐……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多少人,难道看别人心伤痛苦,他真的就会更快乐一些;还是,因为他太不快乐,便要这世上的所有人,与他一同陪葬!
  ……
  走至江瑕门前,我捡起地上之物,竟然是苏樱转生丹,一颗便集无数草药精粹于一身,一颗,便足以令无救之人重获新生,如此珍贵之物,一颗已弥足珍贵,如今我手里的,却是满满一瓶,三十粒。
  “江公子。”我轻叩门,“约定之时已到,你可起身了?”
  片刻之后,房内传出轻响,开门之人,不出所料,衣衫不整、呵欠连连、揉搓眼睛、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样。
  他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一点不比小鱼儿差。
  “拨衣公子,”江瑕倚在门上,声音无力,“如此准时,怕财宝自己长腿跑了么?”
  “我怕被人先一步抢没了。”说完,从他身侧的空隙入屋,走至桌前,将苏樱转生丹顺手摆在了桌角。
  江瑕尾随而至,点亮灯,问:“天吃星的口诀,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一半。”我回身面向他,“应该说,这一半不用想,看一眼便明白了。”
  他轻轻笑了笑,烛火在他脸下,将他有些红肿的眼睛,照得明亮起来。
  绕过书桌,他取纸,铺开在桌面,执笔,写出当年半人半鬼阴九幽传于天吃星的三句口诀:
  金,二山。
  芝,四石。
  鲫,十贯。
  “该拨衣公子了。”江瑕将笔递到我面前,仍是笑着,只是他此刻,笑得有些不对心,苏樱才刚走,他如何心思,恐怕不用看,光想也能猜出一二。
  我接过笔,心一下抽痛,却不是因为灯影浮光中的小虾,而是想到了殿主,他要做多少事,才能满意地收手,才能放过江无缺与小鱼儿这两家人?若他一世到了尽头仍在怨恨,那承受他怨恨之人,又该去怨谁?
  不再多想,我执笔蘸墨,倾身,于写着口诀的白纸上画下一个圈,圈中三个字:金、芝、鲫。
  “金、芝、鲫……”江瑕轻念。
  “金之极。”我接道,“这条暗示,再明显不过。”
  江瑕点头:“不愧是拨衣公子。”
  放下笔,我心中仍是不舒服,知他也不舒服,因此更想补上几句,引一些事端出来分散两人注意。于是便回他:“本公子声明在外的是才智吗?你这般语气、又这般说法,什么叫‘不愧是拨衣公子’,你究竟是想要夸我、还是踩我?”
  江瑕被我一激,反问:“那当如何说?照拨衣公子意思,是怪我夸了你机智、还是怪我夸了你拨衣?”
  转过思绪,我想起另外一个更好的话题:“江公子夸我损我都无妨,在下只希望,你今后不要拦着我与若湖妹妹谈心,如此我便满足了。”
  因这句话,江瑕眼中的戒备之色瞬间暴涨,扬声问:“若湖几时成了你妹妹了?”
  “若湖被你使来唤去,我看着心疼,你既不好好待人,我待他好你百倍千倍,有何不可?”
  而江瑕此时,经由我一番提点,终已完全进入状态,将我的好言相劝,真真切切地曲解成了意图不轨——“孙拨衣,我可警告你,单长着一张白脸是没有用的,连没见过世面的恶人谷小丫头都知道躲着你,你便该明白,人是要守规矩的。”
  “那你又如何,江瑕小鬼头,谷西的琪琪姑娘对你不好么,整日张罗为你置衣,你可曾说过一个谢字?还有,住在恶人谷,并不代表不知人事,你不要将众人,都想成未见过世面且比你不如的蠢人,可以吗?”
  这时我再次想起的,仍是殿主。
  他当初将自己说成蠢人,将小鱼儿当作聪明人。如今看来,其实他一点都不蠢,小鱼儿瞧不起他,是低估了他。他若使手段,连这天底下最天才的天才都会被他逼到走投无路,他将江无缺父子玩弄于股掌,他一手促成悲剧,又想尽办法令悲剧延续,虽然他没有一件事赢得光彩,但他确实赢了,看到别人痛苦,他便赢了。
  江玉郎,为何兜兜转转,他可以变得连小鱼儿都认不出他,却始终不愿放掉仇怨,我自认与他再无瓜葛,但身边的一切,又全都脱不去他煞费苦心的蓄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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