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朱晓曼才抬起头回答她的话：“他告诉我，他杀了他们。”
朱晓曼吸了口气，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就像我记事本里所说的，从那天起我就已经‘死’了。被那么多人侮辱，让我一度想死，但是甄司机出现了，他说他要帮我杀了那些人。他让我跟着他，做他的女人。我是有感动的，所以我答应了。后来甄司机给我看了那些人尸体的照片，我为了报答他就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包括和他深入交流以及拍那些照片。”
“但是不久前，我发现甄司机原来一直在骗我。他根本没有为我报仇，那些照片不过是他联合那些人用来骗我的。我一直靠着报答他的信念活着，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所为是多么可笑。”
徐亦越问：“你怎么发现他骗你的？”
“我见到了侮辱我的人其中之一。虽然对方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他的脸我记得很清楚。我跟踪了他，然后发现了曾经欺负我的人都活着。”朱晓曼“呵”了声，看向徐亦越，“你知道我有多恨多绝望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被挂在悬崖上，本来就活得诚惶诚恐的，有人突然剪断了悬着你的绳子，你就直接掉到了地狱。”
“你有向甄司机证实这件事吗？”唐米问她。
“还需要证实吗？”朱晓曼不屑一顾地说，“人都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了。而且这么些年，我也早看清了甄司机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他发生关系，靠的都是自己要报恩的意念，对他没有半分感情。”
“所以你恨他，你要杀了他？”
唐米又问了一句，这回朱晓曼没有回她。
“诶？当初你被……咳，侮辱的事甄司机是目击者吗？”周飒问道。
朱晓曼摇头：“不是，发生后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周飒眉头一蹙：“那他是怎么知道你这件事的？”
“我不知道。”朱晓曼说，“那天我本来是要跳楼寻死的，但是在天台那看到了甄司机。他阻止了我自杀的行为，还告诉我他知道我的事，说要为我报仇。”
“又是这样。”周飒托腮，陷入沉思。
徐亦越贴上售票电脑上的标签照片，念了出来：“没有灵魂的驱壳，能活多久？如果不能活，那就拉恶魔一道下地狱。”
顿了顿，问。
“这个恶魔，就是甄司机吧？”
朱晓曼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这把水果刀你是准备杀他的吧？”徐亦越在黑板上贴上在售票室发现的水果刀照片，问朱晓曼。
朱晓曼老实点头：“是有这个计划。”
“在朱售票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证据，我等会儿最后说。”
徐亦越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唐米，转而回身贴照片。这次是他发现的乙.醚的照片。
“乙.醚是在候车室找到的，我怀疑这就是导致甄司机真正昏迷的原因。凶手将乙.醚倒在纸上或者布上，从背后捂住甄司机的口鼻，在他晕后杀人并制造现场。”
“要将晕睡的甄司机扶到巴士的驾驶座上，这点会不会男人作案的可能性大些。”周飒分析道。
“不见得。”徐亦越说，“我在售票室看到了记录本上有搬票记录，几箱几箱的数据，搬票人都是朱售票。”
朱晓曼听到自己被点名，也不甘示弱地说：“张清洁力气也不会小吧，毕竟做的事都是重活累活。”
张可可瘪嘴。
周飒抚额：“看来没办法一开始就帮侦探排除一两个人的嫌疑了。”
唐米莞尔，张口张嘴正要说什么，徐亦越率先开口说他的证据：“因为想到可能凶手是把乙.醚倒在纸上，所以我和秦实习翻了男厕里的垃圾桶。”
一听徐亦越提到这个，秦嘉和整个人都不好了。
“翻厕所垃圾桶？”张可可睁大眼睛问，一脸不可置信模样，“你们俩？”
秦嘉和抖了抖身子，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其实没做什么，都是越哥做的。”
徐亦越淡淡睨了他一眼，转而和众人开口：“嗯，只翻了男厕的。”稍稍停顿，眸光看向唐米，继续，“但没有收获。”
唐米视线与其相对，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说：“男厕没有收获的话……你想我等会儿去看看女厕的？”
徐亦越没出声，看眼神已经很明显了，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秦嘉和看向徐亦越，一边摇头一边说：“越哥，你祸害了我还要祸害我们糖糖姐吗！”
“如果在女厕找到了关键证据，你就不会说我是祸害了。”徐亦越看着秦嘉和说。
秦嘉和感觉周身温度下降好几度，赶紧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
唐米却是问了句：“要是没找到呢？”
徐亦越蹙眉：“你是侦探。”爱找不找。
后边一句，徐亦越没说，但他觉得唐米可以意会到。
唐米很识相地闭嘴了。
徐亦越淡定地将最后的证据照片贴上黑板，是在朱售票房间找到的，却是关于唐警官的线索。
“在朱售票的房间里，除了黑白灰三种颜色外，我还看到了另一种颜色。”
朱晓曼看到那件裙子，立即说：“那是唐警官的。”
徐亦越点头：“这点我和本人确认过了。”
“在唐警官的裙子里有一本便利贴，写了有一半了，我拍了几张典型的。”
“从7月1日开始，每一天她都写了一条。内容都是死亡事故，明确了时间地点以及人物。在便利贴的最后，标注是13日的日期，我看到了关于甄司机的。”
徐亦越指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顿地念出。
“天越至地华站行驶途中大巴刹车失灵，撞上山壁，全车无一生还……”
“这个内容……”周飒看到这句有些吃惊，“和我在甄司机的手机背后找到的卡片一样的啊！”
徐亦越点头，又接着念下一张。
“地华站工作人员食堂，甄姓司机中毒身亡。秦实习，餐盘糖醋排骨。”
秦嘉和“啊”了一声，开口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我、我没下毒啊……”
徐亦越说：“但你一开始是准备要下毒的。”
秦嘉和不说话了，只是惊诧地看向唐米。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唐米，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花八门，但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词——震惊。
周飒想到了什么，说道：“在地华站的时候，好像有乘客说不放心巴士安全什么的，要求进行安全检查。当时没查出什么，我就没在意……”他看向唐米，小心翼翼地问，“唐警官，那个要查验安全的乘客不会就是你吧？”
几秒的沉默后，唐米应了一声，算是承认。
徐亦越眯了眼，猜测道：“唐警官，你是不是抽到了一张牌，名字叫做预言家。”
唐米：……
秦嘉和反应最快，还开玩笑配合着接：“为什么我抽到的平民。”
“诶？我们这局是狼人杀的剧本吗？”张可可一脸懵逼。
唐米咬了咬牙，缓而站起身。
似乎明白唐米要做什么，她还没动，徐亦越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唐米走到在黑板前站定，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平缓呼出。转而她看向众人，眸光渐深，开了口。
“其实，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吧？”
“这局不是狼人杀，是韩剧剧场。”
唐米双手撑在长桌上，手指轻敲着桌面。
“你们看过‘当你沉睡时’吗？”
第24章 2.11
“你们看过‘当你沉睡时’吗？”
唐米的话一问出，张可可立即将手举高。
“我我我，我看过！”张可可兴奋地说。
“我也看过。”朱晓曼说着，歪了歪头，“所以……唐警官你的能力和女主一样的？”
唐米笑着，不置可否。
相对于知情的两个女生，其他三位男嫌疑人就有些懵逼了。
“我没看过……”秦嘉和瘪着嘴说，“我大概一直在好好学习。”
周飒抚额：“是听说过的，当时这部剧出来的时候很火，我身边不少人都在看。不过我一直没时间，回去我会学习一下。”
徐亦越保持着沉默，但从表情看应该是没看过的，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唐米说道：“‘当你沉睡时’是一部韩剧。韩剧虽然都偏偶像，但是剧情大多都很精彩。其中悬疑恐怖的地方呢，会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在这部剧中的女主角拥有一种能力，在沉睡时会梦到他人的死亡片段。而这死亡片段，是将来会真实发生的。”
“我，就是这样的能力。我不知道女主有没有我这样频繁，但是我每天都会做梦，梦到他人的死亡，而且几乎都是后一天我身边会发生的事。因为在我身边，所以我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我一直都在阻止死亡，有失败过，也有成功过。昨天上周司机的车，还有来到这里，的确就是为了阻止甄司机的死亡。”
唐米揉了揉眉心，缓而继续。
“在我的便利贴上，昨天有两件死亡事故，而且都是甄司机的。第一件呢，是巴士刹车失灵，周司机说得没错是我提醒安全检查的，但没想到的是巴士完全没有问题。然后我上了车，在打盹的时候梦到了第二起事故秦实习下毒，所以在下车后，我才会想方设法地去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