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彤心里装了事觉得包间有点闷,这时候有电话进来,余彤看了一眼去露台上接,风一吹清醒了七分。
“到北京了?”谈遇问。
余彤说下午就到了,“在外面玩。”她补充。
谈遇“嗯”了一声,“我也在外面。”
谈遇站在窗边,左手举着电话右手百无聊赖地敲着窗台,身后有人叫他也恍若未闻,只专注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一抬头看到露台上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手缩在袖子里露出三根手指捏着手机,说话的时候微微歪着头。
余彤听着那头似乎有开门和关门声,过了一会儿声音清晰起来。
“我这没什么意思。”谈遇说,“等会就回去了。”
余彤刚应了一声楼梯口就有脚步声传过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听见谈遇问:“今晚过来我家打牌吗,殊同他们都在。”
这次的声音不是从话筒里传出来的,一转身就看见谈遇举着手机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在这?”余彤下意识问。
“被人拉过来玩的。”谈遇走近,“跑这里接电话不冷吗?”
余彤收了手机搓搓手说有点,谈遇把她从风口拉开,语气像是责备又有点无奈:“站那风口能不冷吗。”
包间里谢图南刚打了一张牌,有人叫他:“谢少,你妹妹在露台和人说话呢,看着是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
谢图南把牌让给别人走到窗边,正好看到谈遇把余彤从风口拉开,男孩说了什么,余彤低着头撇撇嘴不耐烦的样子却没反驳。
“帮您问了一下,是隔壁包间的。”那人凑近了一点,“谈家的。”
有人接话:“谈家这一辈就一个了吧,好像叫谈遇。”
“知道。”谢图南没什么意外,笑了一下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过了一会余彤回了包间和谢图南说先走了。
谢图南点头说好,“我送你吧。”
“不用了。”余彤指了指门外,“我自己可以。”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谢图南用眼神警告了他们,终于自己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从机场出来到现在,你这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余彤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谢图南挑着眉稍没绷住笑:“可不是。”
出门前余彤听见后面有人说,我觉得您这妹妹还是该听听我那句话,男人真不可信。
谢图南还是拿着车钥匙跟上去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么走了行李不要了?”
余彤:“......”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雪,在外婆家吃过饭已经是七点,外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毛线说要给余彤织一件毛衣,余彤说了两句没拦住只能由她去。
外婆戴着老花眼镜,一边理毛线一边说:“昨天宋轶来了。”
余彤愣了一下眼神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宋老师?小姨带他来的吗?”
外婆摇摇头说不是,“他自己提着年货过来的。”
“那不正好吗。”余彤又躺回沙发上看着手机,“合您的意。”
外婆推了推眼镜,问和谁发消息呢。
余彤没答,起身穿了外套,“我出去一趟,您早点睡。”
和谈遇并排走在雪地里,远远的就听到了谈家院子里的声音。
余彤有点感慨:“小时候过年胡同里最热闹的就是你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
见他径直往房间走,余彤指了指正屋:“不需要去打个招呼吗?”
“那里邻居都在。”谈遇笑了一下揶揄道:“你想被围观?”
想想那个场景余彤缩了一下脖子,摇头说算了。
谈遇的房间余彤不陌生,环视了一圈她问:“江殊同和何均铭呢?”
“刚才被两个孩子拉出去堆雪人了。”谈遇说。
窗外的雪还在下,正屋的喧闹声时远时近,房间里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余彤在书桌前坐下,翻了翻上面的书,“你一直在复习吗?”
谈遇“嗯”了一声,余彤问不是保送吗?
“想自己考了。”
在余彤不解的目光中他又解释道:“保送的那个专业现在不想学了。”
余彤听罢又问:“计算机不是挺好,那你现在想学什么?”
谈遇盯着窗外的雪花看了一会儿,想起那天晚上余彤躲在他怀里闷着声音说:我接受了那么多年的心里治疗,医生说已经痊愈了,但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怕的,万一哪一天我没那么坚强了呢。
谈遇的心又是一揪,他收回目光看向余彤,说学医吧。
“五年本科三年硕士两年博士。”余彤顿了一下,“谈遇同学,你突然想救死扶伤了吗?”
“社会主义接班人。”谈遇难得开玩笑,“应该的。”
谈遇没说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学医余彤也没问,院子里传来江殊同和何均铭的说话声,余彤突然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根弹壳项链。
“谈遇。”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轻声道:“送你个新年礼物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大不中留哟~
今天521,乐呵一下继续发红包吖
第025章
=025=
也是巧了, 江殊同从外面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余彤把项链放到谈遇手里。他没想到余彤在,到谈遇这也没有敲门的习惯。
“这是干什么呢?”江殊同也不说回避, 大咧咧往旁边一坐,眼神来回在谈遇和余彤身上徘徊,意思不言而喻。
“新年礼物。”余彤睇他一眼,“没你的份。”
江殊同“嘶”了一声,“您可真是好良心。”
谈遇推了江殊同一把, 从他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副牌,问余彤现在会什么。
余彤有好几年没怎么碰牌了,长沙过年也有热闹的时候,可那些热闹里她总是有点格格不入, 总也还能想起谈遇房间里那张上了漆的四方桌,渐渐的牵扯出些零零碎碎的回忆。
“四个人就斗地主吧。”余彤说。
谈遇一边洗牌一边笑了一下, 挑了眉梢道:“那你可不许耍赖也不许悔牌。”
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余彤想起自己小时候干过的那些事也没脸反驳。
倒是江殊同听见这话“呵”了一声, 斜眼瞅着谈遇:“你还不是每次睁只眼闭只眼。”
余彤随手拿过一包吃的,没接话, 薯片被她咬的嘎嘣脆。
几人闹到了十二点, 正屋的大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 那时候烟花爆竹的禁令还没那么严,余彤听到外面的炮仗声才知道已经半夜了。
地上的雪已经有了点厚度,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余彤整个人缩在白色羽绒服里,一摇一摆地跟在谈遇身后像一只大企鹅。
“最近就住外婆家?”谈遇问。
余彤踩着雪正玩得起劲,问了句什么又自顾自答:“不是, 年初六跟我爸去谢家住两天。”
“那明天呢?”他显然意有所指,只是没挑明。
余彤歪了歪头,说先睡个饱再说。
借着路灯,她的眼里神采奕奕的,两个小梨涡清浅又俏皮。
谈遇大概也有一瞬间的愣神,最后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
看口型,余彤想那句话应该是:没良心。
第二天余彤没能如愿睡到自然醒,外面客厅里一早就有了说话声,似乎还是好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余彤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要睡不睡的时候外婆来敲门:“彤彤,起了,有客人。”
回笼觉没能睡成,余彤把头埋在被子里,闷着声音说知道了。
穿戴整齐拉开房门,客厅里不是别人,正是何璐和宋轶,意外的是宋怀信也在。余彤叫了声宋老师又对宋怀信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厨房里外婆在切水果,余彤凑过去,“看起来您很满意?”
“你那老师性子再温和没有,适合你小姨。”外婆说,“什么都是虚的,嫁个好脾气的男人胜过家财万贯。”
外婆出去后余彤咬了块苹果若有所思地点头,一抬头看到窗外雪已经停了,阳光正好,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种场合几位大人话题难免围着学业和前途转,宋怀信有些麻木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扫过厨房里那个人影。
“学习不好怕什么。”外婆说,“三百六十刚行行出状元,更何况还有半年再加把劲结果谁知道。”
没说几句她又忍不住夸起自己的外甥女:“我们家彤彤啊,那小时候的成绩...”外婆微微眯着眼摆手,“岂止是差,那字跟狗爬的一样,当时她妈妈说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
“外婆。”余彤终于听不下去从厨房探出头,“都陈年旧事了。”
外婆兴致正高哪里肯停,余彤躲回房间发消息问谈遇醒了没有。
信息很快回过来,就三个字“这么早”,后面加了一个问号一个感叹号。
余彤回:家里有客人,吵得睡不着。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余彤翻着桌上的书发呆,手机又是一震。
谈遇:我做了糖醋排骨,来尝尝吗?
余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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