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里响起清校通知,张取寒在教导处门口找到房香梅和张念遥,母女三人结伴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时候,张取寒看到天台上那名男生刚好从校门口走出去。
她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个儿高,腿长,身姿挺拔,身型颇好。
外型上毫无瑕疵的一个男的,可惜是个人渣。
晚上房香梅给姐妹二人换上淑女白裙,带她们去赴宴。今晚主题是跟韩政的儿子韩冽见面。张取寒得到的信息是韩冽在一中念高三,自上高中成绩就独占鳌头,更是在全市摸底考试中勇夺第一,未来考清北的好苗子。
见到韩冽后张取寒颇惊讶。没想到是天台上那个男的。
她不屑地偷偷撇嘴。
成绩好又怎么样?还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吃饭的时候韩政说韩冽要到家里住些日子,三个人以后是同校读书的同学了,让他们好好相处。
“相处”倒是可以,“好好”就两说了。
张取寒嘲讽地想。
一顿饭,韩冽的目光总是往她这边飘。几乎所有的男人见她后都有这种反应。她明白自己对于他们的吸引力。所以这个韩冽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乏味得很。她唯一有兴趣的,是撕开他那张淡漠矜贵的假面具后,真实的他是个什么德性。
当晚,韩冽住到韩冽家。暖气开得足,张取寒热得从房间里跑出来,坐在客厅玩手机。巧的是韩冽也出来了,他说想喝水。
他放下水杯的时候,她用脚指头勾了他的腕子,问他:“只喝水吗?”。
最明显不过的诱惑。她准备好了,他若是扑过来,她就用手机砸他的后脑勺。她用这法子对付过好几个登徒子,保证下手稳准狠,一击即晕,让他昏睡到天亮。
他却冷漠无比地反问她:“不然呢?”
倒是被反将一军。
不正经的那个人是她。
张取寒心里堵得慌,低头继续玩手机,不搭理他。
张念遥起夜,跑出来找张取寒,拉她回去睡觉。张取寒跟着回了房里,躺到床上,两人盖一床被子,念遥特意把被子匀过去一大半给张取寒盖得严严实实,问她:“姐,你觉得冽哥人怎么样?”
张取寒冷哼:“不怎么样。”
“可妈妈说他特别好。”
“学习好不等于一切。你别跟他靠太近。”张取寒说。
“怎么会呢?”张念遥将信将疑。
“我骗过你吗?”张取寒问。
“没有。”张念遥老实地说。
“那就听我的。”
念遥睡后张取寒把被子踢开,周身顿时清凉不少。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细微的鼾声,她的脚趾互相轻磨。刚才他腕子上温热的触感犹若还在,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的身体又热又硬。
想到被搞成了她勾引他,她不忿到失眠。
第二天是到新学校上学的日子,韩冽带着张取寒和张念遥乘公交车。特别挤,简直罐头似的。韩冽把姐妹二人推到角落,他背过身去替她们挡住人墙。张取寒把念遥推到里面,自己隔开二人,保护妹妹。可全程韩冽都没有触碰她的身体一下。
路上颠簸拐弯,她看他攥着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毕现,使了不知道多少力道。稳着身体不向她靠近。
多嫌弃她似的。
张取寒翻了个白眼,也朝念遥靠过去,离他远些。
刚到高三这个班级,班主任安排张取寒和韩冽同桌,让韩冽辅导她功课。她讨厌他,他给她讲题,她压根不配合。韩冽追了她几次便不理她。她也不想理会他。就这么互相视对方为空气。
另一面,张取寒开始跟许多男生认识。她这人向来不招女生喜欢,男生却特别愿意接近她。到了这里跟之前在那个高中也没什么两样,男生们总是围在她身边。就像闻到雌性信息素的雄性蛾子,扑棱着翅膀扑向张取寒。
张取寒是个孤傲的女孩,可非常怕孤独,需要身边有人陪着,喜欢被捧着被珍爱的感觉。况且她叛逆,人家不让她干什么她就偏要干什么。她延续之前高中的做派,继续胡闹着。
不久后的某天,韩冽将一本小册子放到张取寒桌上,小册子的封面上书《一中学生行为规范》。张取寒眼珠一转,疑惑地看他。他冷冷地说:“你是借读生,没有学籍,让你走很容易。老师已经注意到你了,想早点儿滚回家就照着里头的禁止事项做。”
张取寒翻开那本册子,发现自己之前做的事儿十条里面占了九条。
这是帮她?还是讥讽她?
她语气凉薄地问:“给了我这个,不怕我滚不了?”
韩冽打开一本英语单词开始默背,压根不理她。
继续互相视对方为空气。
没多久班主任就把二人分开,张取寒调到后排跟酥棠同桌,韩冽的同桌换成了一个特逗的樊廷俊。
张取寒继续我行我素着,但是隐蔽了很多,叫人抓不住把柄。其他班级老师总找张取寒这班的班主任告状,说她扰乱军心。高考在即,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班主任叫了房香梅来学校详谈,诉说张取寒的几大罪状。房香梅带张取寒回家,警告她如果考不上大学,就什么都不给她。
张取寒从小被养在乡下,所有人都说她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直到房香梅收养了她,她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妈妈。
那时候年纪太小,房香梅不喜欢她,她就努力表现,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学习第一,课外活动也要拿第一。为了一次手工比赛,做完作业的张取寒熬夜到一点用贝壳做了一艘小船,在市里拿了特等奖。老师跟邻居都夸她,她把奖状和小船拿回来给房香梅看,可房香梅看都不看就丢到抽屉里,呵斥她去洗手,别把外头的细菌带回家。晚上张取寒抱着小船哭了好久。
可一次期中检测念遥考了班上第三名,房香梅特意带着她们去吃了君悦的自助餐。
那是全市最贵的自助餐。
张取寒第一次吃煎鹅肝,喜欢得不得了,张念遥也喜欢吃。当时鹅肝限量供应,每人一份。房香梅把自己那份给了念遥,念遥又把那份分了一半给张取寒。张取寒没有吃,一直到最后还把半块鹅肝留在盘子里。
小时候委屈,只知道哭。长大了叛逆,故意做坏事惹房香梅生气。渐渐地就成了水火不容的态势,只要房香梅生气张取寒心里就又难过又满足。
她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像念遥那样的关爱,所以生气也比冷漠好,起码证明房香梅心里是有她的。
后来房香梅就不生气了,任凭张取寒闹得怎么出格,房香梅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只警告张取寒:你生父给你留了一笔钱,如果你能考上大学,我就把钱给你。你要考不上我就捐给慈善机构。
张取寒最烦房香梅拿生父压她。一面不告诉她生父是谁,一面不断的用这个人来骚扰她。
那晚她激动地吼回去:“你本来就什么都没给过我!”然后她离家出走了。
她并没有走远,在附近徘徊,盼着房香梅出来寻她。可没有人出来找她。张取寒感到失望难过,觉得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她躲在街角哭到夜深。
月亮爬到天空正中,深夜了,张取寒想索性不回家了,离开算了,世界这么大活下去不难,反正这边也没人在乎她。
她缩在街角胡思乱想,一个人影匆匆从前面跑过,还呼唤她的名字。张取寒几乎要从角落里出来,看清路灯下的人后立刻停住了。
是韩冽。
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乱跑,就是没发现近在咫尺的她。
张取寒哭了,抹着眼泪想:唯一惦记她的竟然是她最讨厌的那个。
不过还好,至少还有一个肯出来找她的。
张取寒从角落出来,盯着韩冽远去的背影瞧了一会儿,转身朝反方向走去。她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照常上学,当做离家出走的事儿没发生。韩冽见看她的目光颇复杂,她不喜欢被人同情,索性继续当他是空气,跟别人玩儿去了。
快要期中考试,张取寒急于让成绩合格,约顾远舟去双山公园见面,要他去办公室偷考卷。
顾远舟父母是学校老师,有这个条件,帮张取寒偷过几次。
可这次顾远舟不敢了,说上次差点被爸爸发现,一旦露馅怕是要被打断腿。张取寒气得准备甩手走了,却发现韩冽来了。她用眼尾的余光瞄他,他面色不善,脚步踩得很重,显然是特意找过来的。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抬起双手就环住顾远舟的脖子。顾远舟吓得立刻后退,手往后抱着树干,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韩冽踩断一截树干,声音惊动到顾远舟,这没出息的男孩落荒而逃,留张取寒和韩冽互相冷冷对视。
他什么都知道,还来教训她。她火气上来了,跟他唇枪舌剑几个回合。
她完败。
最后他说不许她找顾远舟,他来帮她应付考试。她作弄他,胳膊缠上他的脖子,踮起脚,把唇凑上去问他要不要提前押注。
他的呼吸扑倒她鼻尖,她的心怦怦直跳。她虽爱胡闹,却没跟谁来真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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