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当兵也没骨气,谁给饭吃就跟谁干。换了七八个主子,跟各路军阀甚至日人都干过。
跟小王八的娘梁四姐勾搭上的时候,梁四姐的丈夫还在呢。王八在民团里当兵,本地人称民团为洋枪队。
洋枪队名字的由来是队伍每天早晨都背着五花八门的各种枪出操。一个个歪腚斜胯的围着梁家沟村东头的一个小土丘跑步。
据说跟梁四姐勾搭的洋枪队队众不止王八一个。很快就传到梁四姐的丈夫耳朵里。
梁四姐被丈夫打了一顿。明面上跟洋枪队队众断了关系。
谁知没到半个月,梁四姐的丈夫就暴毙身亡。死了丈夫的梁四姐,无所顾忌的跟那些洋枪队队众风流快活。
梁四姐的大儿子知道他们爹死得蹊跷。怕妹妹被那些人祸害了。带着妹妹回了老家。那以后兄妹俩跟他们娘就断绝了关系。
梁四姐的小儿子出生的时间极玄妙。是个早产的遗腹子。
出生以后,王八蛋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大家都喊他洋枪队。连梁四姐自己也这么叫儿子。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
小洋枪队年龄渐长,竟然长得跟王八一模一样。
王八十分得意。他的种,打败那么多竞争对手。成功在梁四姐的肚子里着床,生根发芽,生出个儿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种比别人的种厉害啊!哈哈哈。从那以后,生怕别人不知道小洋枪队对是他儿子似的,出入梁四姐家如入无人之境。
有空就带着小洋枪队出来进去的。还给小洋枪队改了名字叫王小席。他的意思是王大席的儿子叫王小席。
只是这名字也忒容易让人误会了。知道的人,光听名字还以为他们是哥俩呢。
其他洋枪队的队众不服气。老子也没少花钱,怎么就光给他生儿子。就拿这事当话题,每次见到王小席就喊:“哎王大席,你弟弟来了。”
还有人知道王大席本来的名字叫王八,干脆就喊王小席叫王八蛋。时间久了,众人喊顺嘴了。王小席没人喊了,全都喊王八蛋。
直到如今,王八都不知道死哪去了,骨头渣子估计都找不着了,这王八蛋的名字却叫了下来。
梁奶奶听了何小西的劝,叹口气坐下来继续搓麻绳。“你们注意着点,离他远点,晚上出来跟人结伴。”嘱咐着何小西注意事项。
不用嘱咐何小西也会让大家注意。估计这些话来的时候家里人都嘱咐不知道多少遍了。再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稳重得多。
何小西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梁奶奶,我会跟大家说说的。”许多事情,人家愿意教你,不论自己需不需要,都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何小西回去以后,就安排人去各个河段运清水和柴火。他们厨房用的那种特大锅,因为过年,没有卖的,昨天才运来。
其它小点的锅不用等货,去卖的时候直接就买到了。所以烧水的炉灶早就准备好了。运过去水和柴直接就能烧水。
烧水不要太早,九、十点钟烧好一锅就行。冬天不是夏天,流汗少一些,补充水分也不用太多。
烧水的灶设在各个河段的好处也凸显出来。传递消息方便快捷多了。
“你们这些小闺女家,在外头一定要注意安全,昨天有人趴我们大队的女宿舍窗户外头偷看。”大炮媳妇一边给大家舀水,一边说着。
“天黑了,去厕所也最好结伴出来,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什么心?万一吃了亏,后悔都来不及。”
几处的茶炉灶都在说这事。等第二天,水洞村女宿舍外头惊现鬼祟人影的事,就在各个大队传遍了。
搞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怎么回事?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给我查,一定要彻查,一查到底,谁在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就是跟人民为敌。”
一个穿着干部穿着中山装的中年干部,正在王家沟村的挖河指挥部里给下面的人做指示。
听他说话的人不赞同他的话:“孙科长,还没查清是不是谣言,不能这么快下定论,这种事情关系女同志的安全问题,不能这么草率决定吧?”
说话的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是县里的小余同志。
“既然发现有人偷看,为什么不当场抓住?现在这样传播谣言,就是破坏安定团结。”孙科长拍着桌子道。
“就算是破坏安定团结,也是坏人在破坏安定团结,跟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小余同志据理力争。
“好了,好了,小余你少说两句,要不这样吧,报到县里,看看林县长怎么说。”旁边的人打着圆场。
第541章 天王老子
这人看似是在打圆场,却是明显在偏袒余同志一方。他们县的人,在其它县的地盘上,当然得向着自己人。
不说如今事态不明朗。就是真的是他们县的人在造谣,这事也得弄成扯皮的状态。不能让错误扣到自己人头上。
跟林县长汇报,只要林县长胳膊肘子没折了,就不会往外拐。所以这人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谁都不是白给的,都是官场上磨砺出来的。该争的利益,该推的责任都不遗余力。争得脸红脖子粗在所不惜。
当地的干部不敢说话。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核实过了。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孙科长现在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任凭他气势凌人,桌子拍得山响也没有用。
余同志扶了扶眼睛:“我们县会安排人去查实这件事情,我马上回去向林县长汇报情况,征求一下林县长的意见看该怎么处理。”
“不管是不是真有这种事情,我们都会安排人手,做好安全工作,保证兄弟县女同志们的安全,
保证挖河工作顺利圆满的完成。”当地的干部赶紧保证道。不管调查结果如何,没抓到现行就没事。口说无凭的事就好扯皮。
扯皮的事就好不了了之,不能定论。没有定论就不需要推人出来担责任,就算皆大欢喜。两县打得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主意。
两县的人心里都名将明镜似的,不能让这个姓孙的把水搅浑了。
这个姓孙的是犯了生活作风错误,发配这里来将功赎罪的。跟他们不一样。这人一上来就先找替罪羊呢。
工程能如期完成,不出伤亡事故一切都好说。一旦不能如愿,这人是预留一手,准备推卸责任。
何小西很快接到几个烧水点派人传回来的消息。县里下来人来追查消息来源了。
“哪里人下来调查的?”何小西问。
“听说是咱们县里的干部。”来人回答。
“嗯,是咱们县里的。”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班长,如果有人来调查,照实回答。”何小西吩咐众人。
何小西只是想在民工中散布消息,激起大家的愤怒。这届河工,干活重,吃得差。若是再有安全隐患,愤怒肯定是一点就燃。
到时候他们做点什么过分的事情,也能获得舆论支持。没想到居然惊动上级领导了。还大张旗鼓的调查。
他们散布消息的时候也没藏着掖着,明确告诉大家出现歹人的是他们大队的女宿舍。上级还这么一步步追查而不是直接来调查他们,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何小西在揣摩上级这么做的意图。一步步来,这是给留够时间让他们串通好说辞。这是两个县较劲,怕他们理亏?
何小西虽然没猜中谁跟谁较劲,但是离事实也不中亦不远矣。
何小西马上去找了陆友江。陆友江被他哥安排在食堂做机动人员,方便他盯着王八蛋。
“回头有人问你,你就说半夜起夜看到有人趴在我们那间屋的窗户上,你过去那人就跑了,你觉得黑灯瞎火的看不到什么就没当回事,
就回去睡觉了。”何小西替陆友江编了一套合理的说辞。
不然看到歹人既不追也不示警,着实让人起疑是在说谎。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看着点人,让人发现了。”梁四姐在他们家的屋里抱怨他儿子,“那个红褂子的不行,她嫂子像是管事的,
她跟着她嫂子过来的,穿的衣裳都没有补丁,还不用干重活,水都挑不动,这样的娇小姐娶回来,我还得伺候她啊?”
“这一群人里头就她长得漂亮,我可先说好,长得丑的我可不要。”王八蛋跟他娘犟道。
“那不还有其他大队过来的吗?那么多小闺女,你慢慢挑,记住喽,捡长得漂亮又能干活的,不能干活的不能要。”梁四姐说。
听他们娘俩的口气,就跟他们选中人家,人家就一定愿意嫁给他们家似的。
何小西安排好家里,也扛着铁锨去河道里干活。陆友湖扛着铁锨跟在后面:“哎,弟妹,咱们村这次来的人都超了,你不去也一样的。”
何小西看看陆友湖。是比一般人有眼力见,会说话。难怪前世的时候陆艳明选他当左膀右臂。
“走吧,你跟我搭伙,咱们一根杠子抬泥。”何小西拽着他一起去。
迎面走了一群人。其中有一个穿中山装的,显示这些人都是干部。那人也看到了他们,问:“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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