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沁中午回去做了顿饭,下午还是要去的,因为中午的时候宋清泽要回仓库看一眼。
可是,下午她又去做了不到一个小时活儿又被接回去了,而宋清泽晚上的时候还要去仓库收东西,还好不是啥重活。
至少江老三这次还真跟着好好做活了,虽然还偷奸耍滑但最后还是规规矩矩的回来了。回来之后仍然摆大爷,还好没作没闹,吃完就睡。
齐雪沁是三个人中最轻闲的了,她开始给宋清泽上课道:“大哥咱商量个事儿呗。”
“没的商量,洗完脚睡觉去。”
“……”她还没说好不,怎么就连商量都不用商量了。
“可是你总这么替我做活别人恐怕有意见,秋收也就十多天,要不你隔一天帮我一次?”
“你看看你的手。”
齐雪沁举起了自己的手,因为苞米长的高她有点够不到,于是就使劲儿向上够结果把手腕划伤了好几处。其实也不太严重,就是洗手的时候觉得疼的慌。
宋清泽没忘记再打击了齐雪沁一下,道:“你的身高……还是我来吧。”
咻,一把小箭穿透了齐雪沁的心脏,她皱眉道:“我就那么矮吗?”
“也不是太矮,就是没有我有优势。”
“哼,不想和你说话。”
齐雪沁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不理他了。
宋清泽也奇怪,为什么女生这么爱生气呢?最重要的是,她生气自己为什么觉得有点胆颤?算了,怕就怕了,怕自己媳妇儿又不是啥丢脸的事情,村里的男人也有好多怕自己媳妇的。
反正掰苞米这活他抢了大部份去这就不错了,至少齐雪沁不会那么累就可以。而他一个大男人做半份活肯定不会累,别的时间用来学习真的是非常不错的。
至于那个江老三宋清泽一直在注意他,最近这个男人分明是在躲心眼儿。他永远不会老实的,但是现在正在干活期间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也没有人理会他。要知道,在这节股眼儿上闹事那公安都会毫不留情的,这大抢收关系着国本。
所以每年江老三在这个时候都老老实实的,希望一直保持,因为宋清泽现在也没有时间对付他。
就这样,抓火似的过了十多天,眼见着苞米回到了谷场大家算是松了口气。接着就是大家围着打苞米搓苞米的日子,也是最热闹的一段时间了。
而齐雪沁带着一些妇女一些年纪大的人们则负责捡荒,就是将所有已经收的地重新再检查一遍,如果哪处的活儿干的不规范还要进行扣分。
当然最怕的就是有人私藏,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这种事情很容易发生,一些人把苞米给弄成一小堆儿然后藏在坟地里或是苞米堆里,然后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来搬到家里当做自家自留地里收回来的,只要到了家想查就难了。
村里的这些干部们一人一天的查,齐雪沁今天带着人出来后她也没捡荒就在地边溜,虽然没指着抓到藏私的东西但至少看看哪处活做的不好有遗漏啊。
走着走着就觉得一块地方的草丛有点不对,然后揭开来就见里面竟然是一个坑,然后装着大概有一小马车的苞米。齐雪沁心中一凛,这可是大案啊。
于是招来了宁婶和她说了一声,然后自己跑回去偷偷叫了支书和宋清泽过来。他们为了怕引人注意还在村子外面饶了一圈才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来到那个坑前面,待看到被偷了这么多的苞米支书脸都给气红了,差点没勃然大怒。
还好宋清泽拉住他道:“支书别声张,你这样抓不到人。”
支书马进吸了口气道:“那要怎么才能抓到人。”
宋清泽在支书马进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大家点了下头就四散了,结果回去后支书批评了一下某几处活做的不好,找到了颗没有被掰下来的苞米。但也没有说太重的话,毕竟只是做活不认真又不是故意的。
大家嘻嘻呵呵的也就这么一天过去了,晚上的时候齐雪沁和宋清泽就老早的出来了。宋清泽半路上与老关和有支书马进汇合,然后他们几个偷偷摸摸的爬到了一树从里,并且找东西盖住身体。
“叫你不要来,过会有你受的。”
“反正在家也没有事。”
“你啊。”
“你们别说了,有人来了。”
老关小声说完不一会儿就真的见一个人背着一个麻袋慢慢弓着腰走过来,接着将坑上的草掀开就开始往麻袋里装苞米。看来,他是想一点一点的运回去,因为知道最近大家忙的都很累,所以才会早早休息去。
趁着这个机会能搬多少是多少,为了偷他也算是费尽了心力。
村支书马进气得差点没直接冲出去将他按倒,可是还得等,等他将苞米装进去。
这个时候那个人真的动手将苞米装进去了,于是他挥了下手,宋清泽一把按住了齐雪沁自己第一个冲了出去。
齐雪沁被他按得额头碰在地上疼了一下,再抬头身边的人不见了,而身边的老关才要行动。
这个宋清泽身手也太快了吧,小心别受伤啊。她气得从里面爬出来,然后再瞧那边宋清泽已经将那个偷苞米的贼给按住了,响动都非常的小。
厉害了我的哥,自从你学了泰拳整个人都快化身武林高手了。
老关上去接了手,然后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怎么是你?”老胡头最近一直挺老实安份的,没想到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发一笔横财啊,只是最终被齐雪沁一个小姑娘给看破了。
现在又被宋清泽给按住,他挣扎着道:“松开,松开我。”
“松开个屁,老胡头儿你竟然敢连大集体的东西都敢偷,是不是想我将你送到公安局去?”支书马进一瞪他立刻就蔫吧了,然后道:“没没有,我没偷,我是被冤枉的。”
“这些苞米是自己长腿跑过来的,还冤枉?”
支书马进挥了下手道:“将他给我带回去,让人叫村里的马把式套车,把苞米也连夜拉回去放在一边当证据。”
“别呀支书,有话好好说,我真的没偷,就是我看到了想捡回去,一定是别人偷了放在这里的。”老胡头还在耍滑头,可是铁的证据摆在眼前他说啥也没有用。
这下子村里的大队就热闹起来,有人偷大集体苞米这件事可是要重罚的,不然谁都有这心思那这大队还能不能维持下去了,到时候老实的人家都得挨饿。
一想到这个真的是群情激愤,大部份人无论与老胡头关系多好都来骂他,因为这粮食一分够大家吃好久的。老胡头现在也不说自己不偷了,事实摆在眼前他说啥也没有用,只是道:“我特么的怂了半辈子,第一次偷点东西就让个不要脸的小丫头给抓住了,呸,狐狸精,杂碎……”
支书马进啪就甩了他一耳光道:“你老胡头哪里怂了,竟然连为村里找回粮食的女英雄都敢骂,我告诉你咱们队里的任务今天本来就挺重,可是你还想着偷真的是没有人性,这简直是想将大家伙饿死。”
在场的人多半都是经历过饥荒年代的,那时候饿死的人很多,几乎每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宋清泽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身体垮掉的,否则也不会挺不过来。
所以,在宋清泽的手紧了紧,看着老胡头道:“我觉得这事情应该交给公安处理,他真的太不将大家的命当回事了。”
这句话彻底的惹怒了所有人,甚至有的老头还拿着棍子要上去打老胡头,并且道:“你特么的还敢偷大队的东西,每年分给各家的粮食就少你还偷,你还偷,当年我媳妇儿就是吃不上饭最后只能吃些苞米芯子打出来的碎子。可那东西根本不消化,吃多了连拉都拉不出来。她将细粮都省下来给我们,为了我们能好好干活到时候多打粮,可惜最后给活活饿死了。现在每家每户分的粮食虽然不至于让大家饿死,但是你也不能偷啊,你个丧良心的。”
他这一骂大家也都忆起了往事,男的虽然没有真正动手,女的却都向老胡头扔起了东西。无外乎在地上捡的石头子儿了,土块子了,还有坏心的胡拉一把牛粪给拍在老胡头脸上。
老胡头呸了几声,道:“你们这是动私刑,我去告你们。”
“告去吧,不过,你要先进局子蹲些天。”支书马进已经进去打了电话报了公安局,而老胡头一听到报了公安也怕了,可是他知道这事儿挺不过去,大家伙儿就想看着他死。
于是他不敢面对众怒,将火发在了齐雪沁身上,被绑着还一直不停的骂齐雪是个破烂货,小贱人,早晚得被千人骑万人跨之类的话,总之泼妇骂什么他骂什么。
宋清泽气的想打人,可是被几人拉住了动不了。
而宁婶子是个彪悍的,直接道:“你们躲开。”她也不知道在哪捡了块已经干了的牛粪,然后走到老胡头儿身边直接掰开他的嘴将粪塞下去。
老胡头被塞了一嘴的粪哪还能出声,只能恶心的直想吐,可又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