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和符正青在各自家的院子里放鞭炮,然后两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一桌子年夜饭盛丰得很,晏缈破天荒地喝了点酒,虽然她喝的酒度数不高,还是有点醉了,望着符正青一个劲地笑,并且企图把汤锅里最大的一块肉夹过来放符正青兜里,还说让他拿回去偷偷吃,看得晏宝在旁边心里发酸,觉得小姑最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了。
符正青很不无奈,只好放下刚吃到一半的碗筷,扶她先回去休息。
晏缈喝醉了倒是很乖,被他脱了棉衣塞进被子里,就主动地抱着被子一角乖乖睡了过去。
晏缈再醒来时,同样是被外面的爆竹声惊醒的。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还以为自己回到现代,好在落入眼帘的是屋里昏黄的煤油灯光线,与现代明亮的光线完全不同。
晏缈狠狠松了一口气,心脏咚咚直跳,透着一阵后怕。
符正青从外面进屋,似乎也喝了点酒,瞧见她笑了笑,凑过来抱住她,“缈,是不是被炒醒了?”
“正青哥,你喝了多少酒啊?”晏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想从被子里爬起来给他端点水喝,但被男人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住了,还靠在她身上打起了呼噜。
晏缈:“……”
晏缈费了点力气,才从他怀里挣脱,将人弄上床,端了热水给他洗脸。
屋外的鞭炮声一串接着一串地响起,晏缈想起吃饭时忘记给两个小孩发红包了,于是又回去晏家。好在两个小孩还在听收音机守夜没睡,得到她包的大红包都开心极了,纷纷给她说着吉祥话。
晏缈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耳朵里听着村里接连响起的鞭炮声,心情一片宁静。
符正青可能是发现她没在屋里,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又起来寻她,见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就走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缈儿?你在想什么?”符正青的身材比她套了一大圈,熊抱的时候几乎将人整个包住。
“我在想,今天晚上的星星真亮啊!”晏缈抬头看天空,这里的星星是她在现代很难看到的。
符正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置可否,陪她站了一会儿,就将人抱回了屋里。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转眼正月就要过完了。期间晏缈陪着两家长辈拜年,再接待来拜年的亲戚,可能是因为她和符正青结婚的原因,只要出现在亲戚们面前,总会成为焦点。
羡慕有之,嫉妒发酸的人也有。其中最酸的当然还是符正青的小婶郑梅花。
郑梅花自打那日在晏缈这里碰了钉子,心里就恨不能生吃了这家人,眼看着晏缈花钱如流水,晏家每天大鱼大肉,郑梅花就觉得他们吃的是自己的肉。
她越想越不甘心,这日是过年后第一个赶集日,郑梅花就背着背篓去了街上,看到县革|委|会大门,忍不住就在外面徘徊起来。她心想符正青不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吗?别人治不了他,那县革|委|会的领导还治不了?
可郑梅花到底老老实实当了几十年老百姓,见到当官的本能地害怕,到了门口都不敢进去了。
吴国梁从革|委|会大院里出来,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女人。
郑梅花却是注意到吴国梁穿着军大衣,打扮得体,看着就是个大官,鼓起勇气上前拉住他的衣服,“这位、这位领导,请问你知道公安局副局长符正青吗?”
吴国梁正想着烦心事,不耐烦想推开她,却耳尖地捕捉到了符正青的名字,推开她的手顿了一下,问道:“认识,你来这里找他?”
“不是不是,”郑梅花的勇气用尽了,紧张得整个都结巴了,“不、不是来找他,我是来告他的状!”
吴国梁眉尾一挑,说道:“告他的状?别着急,咱们去办公室里慢慢说。”
郑梅花没想到吴国梁这么好说话,总算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被他带到办公室后,结结巴巴地将符正青没有孝心,不管老人的行为,添油加醋的告诉他。她越说心情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都喷到吴国梁脸上了。
吴国梁压根没注意到这些,双眼发亮地问:“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现在老人还在我们家里,他们从来没有管过!”
吴国梁又问道:“那晏缈呢?”
“别提这个女人了,最是好吃懒做,我看啊,她就是看上符正青的钱,才想着嫁给他,哪还愿意管老人?”郑梅花说起晏缈就没好气。
“行,我知道了,”吴国梁有点喜形于色,沉思半晌,问道,“你能不能把晏缈约出来?”
“啊?那她能听我的呀?”郑梅花莫名。
“能,你就说约她讨论分家产的事,她要真的掉钱眼里了,肯定不会不要这份钱。”吴国梁双眼发亮地给她出主意。
郑梅花觉得怪怪的,而且她不想和符正青分家产。
吴国梁立刻摆出官架子,表情严肃地拍了拍桌面,对她说道:“你不把她约出来,我怎么教育她,都说枕边风最厉害,不把她的思想教育好了,怎么让符正青出这份钱!”
郑梅花想想也是,就说:“那好吧,我想想办法约她出来。”
……
过完了年,晏缈回到县城。天气仍然很冷,山里的季节一直到二三月份仍然有可能下大雪,倒春寒比平原地区严重的多。
晏缈啊跺了跺脚上的加了棉花的解放鞋,年前的时候,她和李一桓商量从市里弄一批这个鞋子过来,现在已经全部卖出去了,很是赚了一笔钱。
她今天打算去李一桓那里弄一批鸡鸭的饲料,空间里的鸡鸭下蛋快,但是吃的饲料也多。
结果她刚从筒子楼里出来,就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和符正青肩并肩走在街上,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竟然是曾经在国营饭店见过一面的白小曼。
白小曼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披着头发,脖子上围着枣红色的围巾,衬得她的脸又白又小,很有几分我见忧怜的柔弱。晏缈瞧见那两人走在一起,心里一阵不舒服。
“他们俩还挺般配的,那个女人是县城机关单位的人吧?跟咱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长得可真俊。”
晏缈转头,瞧见郑梅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脸上全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
晏缈翻了个白眼,再回头符正青和白小曼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是相信符正青的,便不想理会,打算按原计划去找李一桓让他帮自己弄饲料,除了鸡食鸭食外,还有小龙虾吃的东西和鱼食,这些加起来得花一笔不小的钱。所以说他手里的存款虽然有不少了,也不能乱花。
郑梅花见她要走,赶紧一把拉住她,压着心里的恶意说道:“正青家的,咱们今天不吵架,就按那天你说的,我们商量商量分家产的事。”
晏缈哪在乎老太太那点家产,双手袖在袖口,笑说:“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们竟然舍得把到嘴的肉吐出来?你没毛病吧?”
郑梅花差点被气死,她想到吴国梁告诉她的话,脸都憋青了还是把这口气硬生生忍下去了,说道:“我是好声好气来和你商量这件事,你要不来,那我明天就把老太太背到王淑月那去!”
她算是抓到晏缈和符正青两人的软肋了,知道他们都顾着王淑月身子不好,看见他们就犯病,所以就想拿来压他们。
“行,去哪商量?”晏缈觉得郑梅花怪怪的,心生警惕。
“我看那国营饭店就不错,咱们去那谈吧!”
国营饭店就开在县城人流量最多的那条街的交叉路口,赶集这天那里人来人往,料她也不敢做什么事,晏缈稍微放松了一点,不过还是悄悄把辣椒水准备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郑梅花领着她走进国营饭店,然后径直往二楼走。晏缈皱了皱眉,心里更加奇怪,郑梅花家可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来国营饭店买个包子都要犹豫好久的穷人,竟然要带她上二楼?
晏缈在楼梯口顿住脚步,瞪着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谁让你带我来这里来的?”
就在这时,二楼楼梯口果然出来一个人,竟然是吴国梁!
晏缈看见他那张脸,心里的感觉就非常微妙。她看看吴国梁又看看郑梅花,这两人是怎么搅合到一起的?
郑梅花见她不敢上楼,表情骄傲起来,说道:“晏缈,这位是革|委|会的吴主任,我请了他来帮我们调解咱们家赡养老人的问题。”
晏缈简直想骂郑梅花是头蠢猪,吴国梁明显是利用她,她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晏姑娘,上来坐坐嘛,来都来了,我请你吃国营饭店的炖猪脚,好不好?”吴国梁态度和蔼,晏缈看得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晏缈想到原文里,关于这个人的剧情,心里一阵反胃,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没想到晏缈刚往外走了一步,就看见两个男人往楼梯口走来,看样子是想拦住她的去路。
晏缈见吴国梁早有安排,干脆也不走了,回头笑问道:“吴主任,你这是想干什么?”
吴国梁几步走下楼梯,笑眯眯对她说道:“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同你吃个饭。”一边说一边伸手搭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