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大哥的咆哮,其他三个人就都不说话了。
“过来,我给你把脊背上的伤给包扎了!”
“疼疼疼疼!”
看着哥哥把弟弟连推带搡地拉进了屋子里,安心问穆弦歌:
“付先生他是消防员?”
听了这话,穆弦歌笑着转头俯视着安心问道:
“怎么?小安心你很崇拜消防员?”
摇了摇头,安心的声音有些小:“顶多是说不上讨厌罢了……”
☆、第8章:救赎
“嗯?”感觉自己似乎是要说到什么不该说的话题上了,但是,穆弦歌同样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能引导安心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付凉骁是绝对不可能让安心说出自己的心意的,“这是什么意思?消防员可是很多人梦想中英雄,安心你这三观不对啊!”
虽然说穆弦歌打趣地说着这些话,但是他知道自己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的——
如果付凉骁知道自己这么给安心说,故意引起她痛苦的回忆,恐怕……
“是……”小声地说着,安心点了点头,“的确,消防员是英雄,但是,也正是因为消防员,我才会孤身一人地活着啊……”
边说,安心的肩膀就开始抽动起来,双手紧握成拳,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地大了起来:
“我的父母全都在火灾中丧生,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救出来呢!为什么啊!”
与此同时,在房间里,听到门外女孩儿的声音,付凉骁刚从床上站起来,就被付凉翼按住了:
“别动!”
“你很闲么,付凉翼?”从出生起,付凉骁就从来没有管付凉翼叫过哥哥,语气听起来很欠扁,“你不是常说医院里的事情很多么,那就去管你的医院啊,管我干嘛?”
“医院我不管,有副院长管;你我要是不管,那按照你那个臭脾气,应该就是没有人管了吧!”
边说,边毫不留情地朝着这个臭小子的脊背上拍了一巴掌,付凉翼轻咳两声:
“那个女孩儿,就是你曾经说的,从火场中救出的孩子?”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付凉骁拿出一根烟之后,刚点燃衔在口中,还没有吸两口,就被付凉翼两根指头给掐灭了。
慢慢抬起眼珠,狠狠地瞅了付凉翼一眼,后者毫不在意地包扎着他的伤口,只不过在上药的时候,手上的劲儿刻意加大:
“你是因为负罪感,所以才在灾后修缮了这栋大楼之后一直住在这里,陪着她么?”
“……”不屑地撇过头,付凉骁似乎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但是耳朵微微有些红。
赤裸着上半身,微风从窗口吹来,不得不说,付凉骁还真是觉得有些冷。
“救人是你们的天职,你做的没有错,而且你救她也差点儿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忘了么?”
“可是……”听着付凉翼柔软舒和的语气,付凉骁的气势也柔了下来,“我觉得是我让她从此孤身一人了啊……”
第一年当兵,遇上大火,付凉骁第一次站上云梯车,当从防盗窗上狭小地门接过那个小女孩儿的时候,他听到的不是“谢谢”,而是一声声恳求,拜托自己去救救她的父母,最后,恳求变成了责难和诅咒——
付凉骁感觉那是自己这小半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痛恨,那年他也才不过十八岁刚出头……
“凉骁,”当把纱布在弟弟的身上缠好之后,付凉翼叹了口气儿,“不是你让他孤身一人,你是那个让她体会人家冷暖的人,你是那个给了她活着的机会的人啊!”
“……”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虽然他看起来对什么东西都是那么的挑剔,那么的无所谓,但是,付凉骁打心底里觉得——
也许,她并不想这么活下去呢……
叹了口气儿,就在付凉翼刚要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就听到有人敲响了卧室的门。
“那个……”得到允许之后,穆弦歌推开门,怯生生地说了句,“付哥……安心她……哭了……”
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付凉骁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看着那个低眉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儿肩膀不住地抽泣,他忍不住又问自己——
我救了她?
我真的救了她么?
当年,那个小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呼喊,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似乎从自己救了她的那天起,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也陷入了无尽的梦魇——
怎样救赎她?
又怎样救赎我自己呢?
久经火场,见过无数的生生死死,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一直不断的冲击,让深埋在心里的伤口久久无法愈合——
不疼了,不代表伤口好了……
“对不起……”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安心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而后踉跄了一下就赶紧站起来,“付先生,我先回家了。”
“……”眸子暗了一下,本想伸出手拉住她,但是,付凉骁做不到——
她成了这个样子,不都还是因为自己么?
“付哥……”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形顿了顿,直到安心出门之后,穆弦歌才开口叫了叫他,“付哥,我不是故意的……”
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付凉骁像是卸了劲儿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眉心,二郎腿一翘,生人勿近的气场让穆弦歌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张开嘴。
“凉骁,”叫了句弟弟的名字,付凉翼知道,如果不让他自己解开这个心结,不仅是安心过得不舒服,付凉骁这辈子也会备受煎熬,“你既然已经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那也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捏着眉心的手顿了顿,付凉骁低声来了句,“付凉翼,你还不走啊?”
“……”被这一气,付凉翼这小暴脾气还真是“噌噌”地往上涨,“混小子!不管你了!”
☆、第9章:小猫咪
穆弦歌看着付凉翼被付凉骁给气走了,自己真是尴尬到不知道要留下还是离开,虽然说也是个厚脸皮,但是在付凉骁这张阎王脸之下,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于是借口下午还要去给学生上家教课,草草离开,只不过临出门之前,还被付凉骁给讽刺了一顿:
“你这个样子,确定不是误人子弟?”
只不过,付凉骁毒舌归毒舌,可是,当穆弦歌也走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喵——”
奶声奶气的一声轻叫,小奶猫一下子就扑到了付凉骁的脚腕上,安逸地窝在他的脚上,抱着宽大的裤子,鼻息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舒心。
“……”被包成粽子的大手托起脚腕上的“野兽”,看着这小家伙这么软软糯糯,付凉骁将它护在怀里之后,眼睛突然一亮。
起身,将衬衣罩在身上,轻敲了两下安心的家门,付凉骁就这样带着小猫来到了安心的家。
“付先生?”眼圈儿还是红红的,但是安心已经化上了浓妆,晚上要去KTV做服务员,一个人的生活很是不容易,根本就没有时间留给她去悲伤,“请问您有事情么?”
“你要出去?”高大精瘦的身躯挡在门口,夜色降至,付凉骁不想这么晚的时候让安心一个人出去,“我可以进去稍微坐一会儿么?”
点了点头,安心看着他怀里的小家伙问道:“没想到付先生还养猫啊。”
“……”听了她的声音,付凉骁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好受了很多,他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语调也稍微缓解了些,“这是我今天从火场上救回来的小猫,我有时候不在家,觉得可能照顾不好它,可以把它托付给你么?”
“我?”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安心有些羞涩地说,“我这里……付先生,你也看到了,这个条件,恐怕也给小猫吃不了什么好的……”
指着周围破破烂烂的家具,还有摆放在角落里的方便面桶,安心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那么的狼狈,但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
养猫?
她养不起啊!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安心是真的不想告诉付凉骁这种情况,毕竟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儿,即便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很单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每天中午休息去吃饭的时候,她都是出去溜达一圈儿,什么都不吃然后回来……
因为她没钱买午餐,又不想让同事知道之后笑话她啊!
谁不是公主?
如果有一个好的父母的话……
咬了咬唇,安心挤出一个笑容:
“付先生,您还是找别……”
“你就吃这些?”一挑眉,付凉骁没想到这个二十多岁的花季少女,每天居然就只是吃方便面?怪不得这个小家伙比自己矮这么多,感情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啊!
“哎?”没想到那个男人和自己的关注点居然完全不一样,安心愣了一下之后,还不等自己说什么,付凉骁几步走了进去,挑了沙发上一个干净的地方把“野兽”放下之后,他转身:
“安心?”
“在!”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安心立刻就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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