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久违的宁哥哥,带着撒娇的尾音,女孩子娇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股甜蜜的味儿,贺景明怔了怔,侧头看着身旁笑着的小女孩,手指轻敲着方向盘,眸子慢慢变得幽深。
上了路,两人都不在言语,白朵迷迷糊糊睡着了,但她这两天觉补得比较好,所以很快便醒了,贺景明正拿着手机在摆弄着,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四个豪迈的大字:建业山庄。
这名字起的可不太像休闲娱乐的地方…
见她醒来,贺景明收起手机,白朵背上自己的包。
她下了车,把围巾向上拽了拽,赶紧把手放进兜里捂着。
贺景明停好车,见她这副模样忽而笑了,“冷?”
白朵她摇了摇头,把掉下了的围巾又重新围好。
贺景明走过来握上她的手放进兜里。
男人的手掌宽大厚实,将白朵的小手紧紧包住,温暖而又有力量。她下意识挣了挣扎,却被他的力道所钳制,确实比较温暖,白朵后来倒也顺着他了。
她低头看着他的口袋,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难道谈恋爱都是这样腻歪的么?
白朵有过喜欢的人,却没过谈爱,宿舍也都是单身狗,有理论没有实践的那种。
哦,不,刚脱单了一个。
贺景明继续牵着她的手走着,她的那点微小抵抗的力道着实算不了什么,见她没有动静了,心也慢慢松了下来,捏了捏她的小手,唇角勾起,又很快放下。
白朵第一次来这种山庄,面上也有了几分期待,不一会便将贺景明牵手这事忘在了脑后。
进了门后她好奇的望着面前的世界。
山庄很大,是很对称的格局,因为中间是圆形的滑冰场,四周的建筑便是比它大得多的同心圆,然后在一个方位砌出一条羊肠小路,直接后院。
相比前边,后院倒是有些像娱乐场所了,这里是屋子都是砖木结构的房屋,多是住宿和饮食,然而更让人心生欢喜的是这里种着大片的桃花林。
虽然因为寒冷还没有成朵的开放,却也隐约露出了漂亮的花骨苞,不至于让树枝光秃秃的,静谧的房屋半隐没在桃花林后,有一份自得的悠然和惬意。
白朵有些想笑,这山庄的名字奇怪,前院和后院的布置更是风马牛不相及,怎么看都不太像一个人设计的。
贺先生也有几分了解她此时的心情,就如同他第一次被逼着过来捧场的时候也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现在的心情却也不同于以往了,“这山庄最初是一个叔叔办的,只是规划了场地和山庄名字便甩给我朋友了,最初只有前边的运动场,后来让她那个设计出身的弟弟看不惯,又圈了后院改成了现在这种样子,索性都是一家,又开了通道。”
“以前经常来这边滑冰,这几年就没这么多的时间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白朵点点头,她跑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上,翘着脚尖轻轻闻了闻,是桃花的味道,但是很轻清淡,不如树的味道浓厚,
她笑了笑,似乎也感受了春天即将来临的花香。
白朵转头冲着贺景明道:“再过半个月这里就开花了。”
贺先生正欲答话,身旁却忽然传来人群走动的声响,他微微皱眉,送去一撇,却正巧被人认出,“阿宁?”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那是一道女声,声音温柔婉转,听声音似乎年岁也不小了。
贺景明对着白朵招了招手,回头看向来人,颔首道:“幼柏姐!”
袁幼柏走了过来,一身工装利索大气,红唇更显几分女子的娇柔。她同跟贺景明很是亲近,言语之间自然带出了几份熟稔:“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一声,你这大半年都往国外跑,父亲一直念叨着!”
离的近了,白朵隐约可以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水气息,非常的自然和细腻。她素来不用香水,所以描绘不出这香水的味道,可是气息却很好闻。
白朵耸耸鼻子,有些好奇来人的身份。
幼柏?幼?
袁家的人?
若真是如此,贺景明今天晚上带她出来,可就别有深意了。
她站在贺景明身侧,默不作声把手插进兜里。
贺景明一直等着她把话说完,才不慌不忙的应和,:“刚回来没两天,最近应该不会再出差了。”
“那正好,伊宁可一直惦记着你了。”袁幼柏伸手把被风吹散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腕间戴着的翡翠,显得更加端庄大方,如同一个知心姐姐一般,让人很容易卸下心防。
白朵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到她的指间,那上面没有丝毫饰品。
贺景明点点头,英俊的脸庞带着几分冷冽:“幼柏姐怎么在这?”
袁幼柏唇角的笑意有片刻的凝固,但很快便如风般一转而逝,大大方方的解释道:“本来昨天去安顺市开会的,这不是快到元宵节了么,就准备过完节再出去。”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男人身侧站着的的白朵,虽然早就从老三那里知晓一些,面上却恰好露出几分得体的疑惑,“这位是?”
贺景明侧头看着眼睛茫然的白朵,一看便是刚刚神游回来的,他动了动手指,指腹摩挲着弥留下来的温度。
一时之间,便也不想跟眼前的这个袁家少有的聪明人打交道。
他伸出手,张开手掌包住白朵的小手,漫不经心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捂着,抬头对着微微变色的袁幼柏抱以歉意:“幼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明明从前见面即便不喜却也能维持面上的和善,怎么今日却这么不耐烦呢?
贺景明有些微微烦恼,却也并不放在心上,牵着白朵缓缓消失在袁幼柏的视线中。
背后,袁幼柏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她进了自己提前订好的房屋,才从包里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在哪呢?都什么时候还买包?最近妈身体不舒服,你最好今天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你的银行卡…”
她挂掉电话,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胸膛起伏不停。
这个贺景明!
贺家还没跟袁家联姻呢,这贺家的态度就已然这般不屑,若是真成了姻亲,即便公司有了好转,她们能不能守得住还是一个问题。
偏偏袁家唯一的男丁是个不争气的。
袁幼柏闭上眼睛,想起公司里的一堆报表,董事的步步紧逼,还有公司在市场上越来越少的占有比,觉得还是不能现在就跟贺家撕破脸皮,贺家的这根线也不能断,就算是断了,也要装作没事的把它修好。
她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水汽袅袅,仿佛也沾染了几分桃花的香。
贺景明带着白朵左拐右拐,进了一间砖木结构的木屋。
白朵初时只觉得有些新奇,这里装修很是古色古香,就连服务生都穿着稍厚一些的汉服,有些客人声音嘈杂,倒也有几分热闹。
贺景明推门进屋,白朵便也跟着进去了。
与外面的喧闹相比,这间木质房屋显得别样的安宁,前方唯一的窗口支起,依稀可以看见外面整个桃花林,落英缤纷。
窗前坐着位背对他们的男人,披着并不时髦的外罩披风,跟前则是放置着烧烤架子。
“袁家让你当说客。”
贺景明牵着她的手走到榻上坐了下来。
白朵忽然想起,她想起贺景明曾经跟她说,会让袁家老三跟她道歉。
原来便是这个意思。
那刚刚那位幼柏小姐,大概就是袁家的大小姐袁幼柏了。
“他拿着药求到了我哥那。”
男人淡淡开口,声音有些微弱,却十分温润,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白朵下意识抬起头,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他已经转过了身,虽然屋里开了暖气,可他仍然披着宽大的斗篷,只有缝隙隐约可见他里面穿着的灰色高领毛衣。
灯光下,他的面容白皙,眉目柔和,颜色绯红,眼中也是满满的笑意,看起来像是无悠的少年模样,他的背后是开窗露出的桃花林,交相辉映间,仿佛翩翩公子坠入红尘,沾染俗物。
白朵忽然有些心悸,她怔了怔,收敛心神。
待看的仔细些,便能发现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白朵低下头,想着面前这人的身份,能跟贺先生玩到一起的,应该也不差吧。
怕也是一个圈子里的。
缕缕食物的香气扑面,时不时响起油“滋滋”而劈啪作响的声音,那人把烤串翻了一个儿,带着手套的手从一旁的调料碗里捏起一把孜然粉随意撒着,那香味便更重了。
“小姑娘能吃辣么?”
那人笑了笑,眼里斥着温柔,又问了一句:“小姑娘?能不能吃辣。”
白朵茫然回神,“啊?”
贺景明带上手套,拿起未被少年模样的男人眷顾的烤串,又搓了些辣椒粉撒上,“我来弄吧。”
男人顺从的把手中的烤串放下,脱下手套,拿起一侧的保温杯,打开喝了口热水。
白朵顺着他俊俏的脸庞向下,落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而后鼻尖清晰的闻见了苦涩味道的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