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自由的天空 (NewAlice紫罗兰)

“你早就知道父亲不在冥界？”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不”，后羿觉得杨戬好像对他有些误会，“那家伙口风死紧，但他答应替我去万劫不复之地多留意”
“以什么做交换的？”
“啊？”后羿警铃大作，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没什么，只是几坛陈酿而已”
“哦？据小弟所知，冥河老祖和后土皇地祗一向不和，阿修罗对自家师尊一向忠心，怎会被你曲曲几坛美酒就——”
“嗨，还不是我答应将你小时候的糗事讲——”，顺口一说，但一出口就意识到说漏嘴了。杨戬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只担心后羿答应了什么不得已的条件来做交换，阿修罗才肯帮这个忙。阿修罗一族喜食人魂魄，杨戬虽看不出后羿有何不妥之处，但依旧不放心。“只是这些吗？大哥说话如此吞吞吐吐，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早就归顺了那边吧！”
杨戬对自己大哥一向尊敬，深知他是个光明磊落，做事做人都坦坦荡荡的汉子，但是今天他必须要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方能放心。这种问法或许会伤了兄弟感情，却是得到答案最快的方法。杨戬这般言语相激，后羿虽知这是杨戬惯用的伎俩，但还是不免有些生气。杨戬从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而且想解释却又不能解释，实在憋闷。最糟糕的是，他怕杨戬胡思乱想，再制造些什么有的没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这可是他这个傻弟弟能干得出来的事！所以后羿为一时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而烦躁不安。他“噌”地站起，但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大踏步出了房门。杨戬随后也走了出来。看到后羿竟是练起了拳，而且毫无章法，杨戬有些后悔，心道，看来大哥是真生我气了。杨戬正这样想着时，突然听到一位老人悲怆的惨叫声，
“哎呀哟唷哟哟……，哎哟！！！！”


第55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冤家不聚头
“哎呀哟唷哟哟……，哎哟！！！！”
杨戬寻声望去，不知何时后羿不练拳，改练树了。他对着一棵老柳树拳打脚踢，尔后还想倒拔垂杨柳。却不知那树已深有灵性。老柳树呻（防抽）吟着，摆动着纵横虬枝，道：“这是谁吵了我老人家的好梦？哎呀，我的老腰哦……”
“你！”后羿看到这园中竟有不明生物，单手扠腰正要追问，却被杨戬先声夺人。他瞬移到近旁，拱手道：“老人家可是杨眉大仙？”杨戬与杨眉并不相识，只是在杨戬闭关练九转大成之际，曾纳天地灵气于自身经脉中流转一周天，当时天地灵气尽在杨戬掌握，杨戬是何等心思细密之人，自然察觉到这清源宫中暗藏着一棵灵力非凡的灵树。且成为阐教三代首席大弟子后，杨戬也曾在玉虚宫藏书阁《珍宝录》中看到过这棵灵树，所以今日方能一口叫出它的大名。
“哼，算你小子有眼力见，女娲这丫头说是请我老人家看场好戏，我可是在这儿猫了许久也不见有啥动静，嘿！”老柳树一边说着，一边使劲从后羿手中没好气地拉出被其研究了半天的柳枝子。
“哦？”杨戬从老柳口中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信息，剑眉半挑，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道：“想必能入老前辈法眼，必是好戏！”
看杨戬这般兴味昂然，老柳心中咯噔了一下，“这这这，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平日里太无聊，打发时日罢了。”看杨戬打量着自己，一副半信不信的样子，老柳树忙扯开了话题，“杨戬，你看你，累了一天了，赶快去洗个澡，再美（防抽）美地睡上一觉吧。你看我老人家，吃得好睡得好，精神饱满，哪像你，做神仙居然能长出黑眼圈来，你真能耐啊！哈哈哈哈”
杨戬听到这话，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记得掌教交接仪式前，他就在此处温泉沐浴，当时虽知这棵老树是先天灵根，却是无心之数。人无心不能活，树无心则灵智不开，所以杨戬便只把它当作未开化的生灵，并未放在心上。今日方才发现它虽无心，却能与人正常交流，想必灵智也是不受阻碍。杨戬暗叹这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还好它只是一棵树，无七窃，尚不通人事，倒也无妨！杨戬暗自安慰着自己。
“让我看看”，看到弟弟被一树调笑，后羿非但不管，反而扳过杨戬的肩膀让他朝向自己，然后煞有介事地盯着杨戬的黑眼圈看了又看，那认真劲让杨戬好不自在。杨戬初时即心虚又尴尬，不一会儿就被后羿如此大惊小怪的态度消磨了奈性。“大哥，你做什么？”
“做什么？”后羿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杨戬，盯得杨戬心里直犯嘀咕，心想：反正我没干什么，你能怎样？
后羿才不管杨戬在想什么，他猛地抬手，揪住杨戬一只耳朵，朝寝殿而去。杨戬没想到后羿会来这一出，虽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但后羿早料到会这样，手更加迅捷，直取目标。杨戬的躲闪本就被动，又兼之是自己兄长，而且后羿可是奉了瑶姬的命令来监督他的，——反正就是妥协了。
“大哥，你放手！”杨戬一边由着后羿地手劲被动地往前走，一边变相地为自己的耳朵能早日解脱而想着讨好的话，“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我是怕碰到你伤处。大哥你快……”
望着兄弟俩渐走渐远，老柳变幻成人样——杨眉大仙，投以同情的目光。“想不到神王也有今天”，这一句半是同情半是兴灾乐祸，后一句时却表情急剧转变，又是捶胸顿足又是两手前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叫什么事！我可怜地神王啊！啊！啊！啊！”本就胡子眉毛一大把，掩饰了表情，再加上那浑身颤抖缩脖弯腰的动作，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大家知道的】
“叮！叮、叮、叮……”还未走进清源宫正殿大门，两人正拾级而上，忽听到一声脆响，是珠翠落地特有的清悦音质，一颗红珠自杨戬身上掉落，从他脚边一层层滚落至玉阶之下。——正是凝碧珠。
杨戬一时愣住，记得当时脱下掌教法衣时，并没有把这珠子刻意栽下来啊。现在怎么会？
后羿当然知道杨戬心中所想，便道：“还记得上次你与三清天尊切磋法力后回来发生的事吗？”
玉珠瞬间出现在杨戬食指与中指间，初时不语，后拈珠浅笑。记得在冥界听说父亲魂散时，身体就支撑不住一阵眩晕，后来回到昆仑就再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能接近自己并轻而易举将此珠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却浑然不知的人，必是自己最信任亲近之人，而回来后最先接触自己的人，便是母亲。但杨戬不能确认母亲最早是在什么时候将此珠放在自己身上的。心念电转间，根据后羿的提醒，杨戬想到了与三清天尊切磋法力后回到此处路过凉亭时，母亲曾把自己按坐在石凳上的那一瞬间，似乎碰触到了自己的后腰。应该就是那一次吧。看着凝碧珠上隔绝品质和血腥味的法力，有了这层法力，再加上这颗玉珠被掺在十几颗玉珠之中，而且是镶在后腰上，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普通的珠子。当时就是因为讨厌这珠子上刺鼻的的血腥味，兼之不想欠冥河老祖人情又不想让阿修罗太下不来台，才勉强收下这颗玉珠却不宵佩戴。如今会如此这般做的人，必是母亲无疑。
后翌看到杨戬并没有不高兴，但又担心他又将此珠弃置一旁，便道：“冥河教祖以如此这般贵重的礼物相赠于你，确实令人费解，但你的元气还是宜早恢复的好。大不了用完就还他。”然后拍了拍杨戬的肩膀道：“母亲也是为你好”，说完轻叹一声，走下玉阶，扬长而去。
杨戬忙叫住，“大哥往何处去？”
后羿头也不回地道：“我去把那老东西赶走！”省略的是，那树不走，难不成让主人走吗。哥可是为了维护你那千年来沐浴期间一切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的一惯风格才肯受累！更何况这儿还住着女眷呢！总不能让咱搬吧（这儿附近就这一个温泉）自家温泉旁边岂容他人如此瞻仰？我可不是为了你，哥是为了伏羲神王那神圣不容侵犯的无上威严！这虽没什么，却无疑是对王者威严最大的挑衅和无视，若是让伏羲身边那四大护法神兽知道，他家主子连洗个澡都不得安宁，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呢！唉，美男子就是麻烦啊！“你先休息片刻，不把他赶走，我就不姓后！”
听着大哥如此豪言壮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杨戬觉得小时候的杨蛟又回来了，一样的老实憨厚，还带着点儿孩子气，一根肠子通到底。他突然觉得有大哥为自己出头真好，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虽然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却很温暖。他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人整个都轻松起来。当然这是在杨戬经过一番思虑后的结果，他知道后羿修的是金系功法，对付那些花草树木，还是吃得开的。传闻中杨眉大仙法力深厚，但不善争斗，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必不会对一个晚辈大大出手。更何况后羿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清源宫里也确实无聊，找个人陪他打架逗趣想必他倒是乐意的。只是娘去华山看三妹，也不知三妹情况如何了。希望娘不要再生三妹的气。这时辰了，也不见娘回来，想必母女俩是相认了，许久未见，肯定有许多体已话要说吧。想着这些，杨戬颇是放心地进了自己的寝殿。自从掌教交接仪式后，就没安静过，现在也该好好合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