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自由的天空 (NewAlice紫罗兰)

哪吒和白鹤童子赶紧上前帮忙，暂时稳住了冰糖葫芦山如决堤似的倒塌势头。
后羿面无表情地看着哪吒和白鹤童子手忙脚乱地接着从冰糖葫芦山上滚落下来的冰糖葫芦串，那个脸黑得，都能充当包公了。
刘沉香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大舅舅投来不善的眼光时就开始心中直打鼓。但是，扶着戬舅舅的感觉真的很特别呢。刘沉香还是第一次和杨戬这么亲近地走在一起，以前总觉得舅舅高高在上，又那么强大，他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帮舅舅的忙。现在忽然觉得自己身高真还可以，都快和舅舅一样高了。本来这舅甥两人的外在年龄看上去就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走在大街上还真有一种兄弟的感觉。“大舅舅，我，舅舅他——”
“行了，别愣着了，快扶进去。”
一路无话，到了清源阁，依旧由刘沉香将杨戬扶上二楼卧床休息，白鹤童子和哪吒负责去给杨戬煮醒酒汤，后羿则等在一楼。
刘沉香像模像样的将杨戬扶上了床，盖上被子便一刻不敢耽误地下了楼。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羿板着脸问道，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刘沉香一个哆嗦，差点将真相脱口而出。
死就死吧！这是舅舅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也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要我帮忙和配合，我绝对不能再搞砸了。（之前，他在凤呜面前说话太不小心，没想到第一次和杨戬一起出门，就把舅舅的身份彻底暴光了。）这也算是舅舅给了我一个将功补过机会吧。终于，刘沉香声情并茂，一脸后悔地自责道：“我不该拉着舅舅进那家酒楼的，都怨那该死的酒！”
“胡说，二郎的酒量一向很好，鲜少喝醉。”
“这不是云来酒家新出了一种酒吗？那酒可香呢！听那个凡人掌柜说，喝三杯就会醉。但是，我觉得神仙应该不会醉，所以就向掌柜要了这种酒。”
后羿瞪了一眼沉香，一副不信的样子，抱臂正坐，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你没醉？”
“我正要喝，是舅舅阻止，说他要先试试，等三杯之后果然不醉，才让我喝。”刘沉香鼓足勇气，在后羿似乎要吃人的眼神威压下，挺着胸脯说道。那语气和眼神，似乎还有点儿怪杨戬不让他酒喝的意味。似乎他没有喝成酒就扶着杨戬往回赶，现在想来很是有点儿可惜了那种好酒。说到最后，还两眼望着手中，似乎在握什么，洒碗吗？
“你小子！”果然，带着沉香出去，准没好事，“这只是酒，若是毒药你是不是也要让杨戬先帮你尝一尝啊？”
“额，大舅舅，这真的只是普通的凡酒。”刘沉香放下那只手，言词恳切地强调道。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顿了顿，又道：“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吃冰糖葫芦？没出息。”
“额，大舅舅，这真不是我的。”
“嗯？”
“这是舅舅的。”
后羿听到这话，表情僵硬了一下，立马明白，这绝对不是第一元神能干出来的事，妥妥地第二元神复苏啊！！！！
这时，啸天犬也将冰糖葫芦山安置完毕，走进了清源阁。后羿面无表情地道：“啸天犬，吩咐下去，分了。”
啸天犬不明所以，惊道：“您要分什么？分家还是分别的，反正我不，不和主人分开。”
后羿一阵错愕无语，这都什么主子，什么手下啊？什么逻辑？后羿轻叹一口气，摇着头，也不看啸天犬，一只手臂扶在桌上，以手撑额，有气无力地道：“我是说，把那些冰糖葫芦分了，要不，该化了。好歹是二郎的一片心意不是？”
这第二元神，后羿可是领教过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指东打西，随性而为，做起事来依旧雷厉风行，对待敌人依旧毫无手软，却比第一元神多了简单粗暴这个标志性特征。而且只能哄着，不能呛着。没看到王母的瑶池被水淹了吗，没看到玉帝的玉清宫遭雷劈了吗？这才是无法无天的杨小戬的真实面目啊！
“沉香，有一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吧？但是你有权力知道。”看沉香现在的状态，似乎还不知道黑罗刹的事情吧？就不信，你知道了后，还会有心情继续硬拉着小戬出去玩。
“到底是什么事？大舅舅直说无妨。”刘沉香隐隐感觉后羿要说的事，和他有关，并且绝不是什么好事。
“黑罗刹，死了。”后羿在“黑罗刹”三个字上咬音极重。
“什么！”果然，刘沉香脸色顿时变了，先是震惊不信，随之，话音里隐着一丝侥幸，问道：“大舅舅，您一定是搞错了吧，我娘有四个魔帝护持，怎么会死了呢？”在刘沉香的眼里，他现在这个娘又凶狠又强大，对他没有一丝怜惜，但那始终是自己的娘啊！是从华山脚下辛辛苦苦救出来，分隔了二十年的母亲啊！
“她是被拘天锁锁死的。”后羿面无表情地瞅着刘沉香，一脸的郑重。沉香开始害怕，这会是真的吗？后羿继续道：“那拘天锁确实神秘得很，我和二郎都差点栽在上面。魔界的法器比仙器更霸道，非常容易反噬主人。或许，你娘就是因为用法不当，所以才会落得这般结局吧。”后羿想说黑罗刹是咎由自取，但看到刘沉香伤心难过的样子，实不忍再刺激他。只好安慰道：“二郎迟迟没有告诉你，恐怕也是顾忌到你会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噩耗。希望你不要因为黑罗刹的事心生怨怼，让体内的黑莲子有机可乘。沉香，你该长大了，只要是人，都会经历生死离别，你也不例外，你要学会坚强，懂吗？”
刘沉香擦了擦眼泪，重重地点了下头，道：“大舅舅，你放心，我不会让舅舅为我担心的。”
“好孩子。”后羿站起，走到刘沉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背着手走出去了。
刘沉香精神恍惚地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地面，连杨戬什么时候下楼了，他都不知道。
“沉香？”
“——舅舅。”刘沉香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回神，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转身抬头望着那个完美极致，不染尘埃，近乎是超然脱俗到无欲无求的那般唯美柔和的身影。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柔和，为什么以前脑子里大多都是他凶毒狠辣的样子呢？难道，平静下来的舅舅其实就是这样，很平常，很平易近人，很随和，很儒雅？一点儿都不凶。沉香觉得这画面太梦幻了，就像刘家村小河边一样，春风笑浅，那种慈爱温柔，太短了。这次，可长久吗？会长久吗？应该会吧？可是，为什么？正邪不两立，娘竟然是魔族公主，他自己身上也流传着一种独属于魔族的魔性，虽然沉香不愿授受和承认，可自己的心和身体，明明能感受到那股蠢蠢欲动的魔性。他极力想要掩饰，每次和舅舅在一起，他都会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卑微了。那股魔性就像黑暗中的一缕幽灵，邪恶、不堪，而舅舅却代表着光明和正义，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在舅舅面前无所遁形。他不在乎自己是神还是魔，却不想让舅舅看到他丑恶的一面。舅舅希望他是个好孩子，他应该是舅舅的好外甥，他不想成魔。如果可以，他现在想做个普通的凡人。如果当初，没有走出刘家村，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舅舅依旧是那个温暖慈爱的舅舅，他没有派啸天犬追杀他，他也没有举着开天傻乎乎地砍他一斧。那时的生活，该是平静的，快乐的吧。每天只要坐在小河边，等待舅舅出现，陪他聊天，陪他玩，偶尔还能捉捉鱼什么的。他没有知道真相，舅舅也没有受伤，一切都好好的，简简单单，单纯而又快乐。
“你？已经知道了？”在楼上，杨戬的第一元神苏醒时，隐隐约约听到后羿在讲黑罗刹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孩子迟早要知道。杨戬迟迟没有开口，就是怕会刺激到沉香。在这方面，他的兄长处理起来比他干脆利落。这一点，杨戬是佩服的。沉香该长大了，有些事情别人代替不了，就如这件事情总要面对的。
“嗯。”沉香抬头看了一眼慢慢走下楼梯的杨戬，“舅舅，我爹不见了，我娘也离开了，你说，他们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
“怎么会呢？”杨戬走向沉香，柔声安慰道：“你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你爹就你一根独苗，哪有不想要的道理？”
“可是，现在，沉香什么都没有，连小玉也不理我。舅舅，我该怎么办？”


第160章 后羿掌下的家法第一元神的幽怨
“可是，现在，沉香什么都没有，连小玉也不理我。舅舅，我该怎么办？”
“沉香，你还有大舅舅和二舅舅在你身边，不好吗？还有很多的朋友，如哪吒，东海八太子，还有东海四公主，你怎么能说你什么都没有呢？”
“不不，舅舅，我不是那个意思，舅舅，我”我只是怕你会赶我走。
“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舅舅要闭关几天，你要听大舅舅的话。嗯？”
刘沉香感受着杨戬身上的温暖，听话地点点头。擦干眼泪，重新振作起来，“舅舅，您的冰糖葫芦，没了。”
“拿回来就是让大家吃的。只是——，舅舅担心够不够他们一人一串，恐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