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一惊:“不,我不需要休息……”
“听话,在妈妈面前就不用逞强了——对了,贺冲这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恐怕他还会纠缠你,你的手机就暂时交给妈妈保管吧。
“可是我还要跟朋友……”
唐书兰打断了她:“朋友打来的电话,我会让你接的。”
周茉住了声,不再说话——唐书兰恐怕是铁了心要暂时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她现在的抗争没有任何作用。
贺冲足足有三天没跟周茉联系上。
从前倒也不是没发生过同样的事,可这回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多事之秋已经让他一筹莫展了,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周茉这边又生出波折。
这天下午,他接到王松的电话,对方说希望见面聊一聊。
傍晚时分,贺冲开车抵达“江湖道”。
拳馆已经打烊了,王松正拿着一块抹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器材。
贺冲打了声招呼,王松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他:“哟,看着挺狼狈的啊,混得这么惨了?
贺冲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喊我过来什么事?"
王松把抹布往栏杆上一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老贺,你现在情况肯定不大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连本带利……”
贺冲嘌了一眼:“你先收着吧,我现在不缺这点钱。”
“还打肿脸充胖子,你舅舅那破厂子一倒闭,孙公子再一施压,我看你在西城还怎么混下去。”
贺冲笑了笑:“那不就得仰仗王老板收留我,给我口饭吃——你们这儿的拳击教练一个月多少工资?
王松骂了他一句,又说道:“我是个爽快人,你要是需要帮什么忙,尽管跟我说。
贺冲心中中有所触动。他一路帮过许多人,被许多人辜负,但也被许多人铭记。
“放心,一定。
王松看了他一眼,神情犹豫:“还有一件事,老贺,我准备把这拳馆盘出去了。贺冲一愣:“为什么?亏了?
“亏到没亏,勉强回本吧。我爸身体不好,我打算回去,继承他的餐馆了。”
贺冲沉默了中笑道:“那不是挺好吗?
“抱歉了兄弟,你现在正在西难的时候我却要走了。“我说句实话,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王松一拳砸了过来:“去你的。贺冲哈哈大笑。
片刻,贺冲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出去吃个晚饭,叫上韩老板,就当提前给你饯行了。
“成啊,去哪儿吃?
“城南老街,喝点儿酒,吃点儿卤煮。
王松笑骂:“你可真比韩渔还抠门。”
春寒料峭的夜晚,小店里热气腾腾。
贺冲和王松喝了几两酒后,韩渔才到。三人唤来老板,添酒加菜。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可真到散席之时,他们仨仍不免心生感慨。几年前三人一块儿在南方打拼,又一块儿仓皇向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王松跟贺冲碰了碰杯:“放心,到时候你跟那个上回带去拳馆的小姑娘结婚,我一定回西城看你。
韩渔忍不住损道:“那怕是没那么一天了,老贺现在一穷二白的,还不知道得奋斗到哪辈子才娶得起周家小姐。”
“那就不管新娘到底是谁吧,我一定回来,给你包个大红包!”
贺冲笑骂一句:“那我要是真把这位周家小姐娶到手,还赶在你们娶人之前,你们是不是得跪下来叫我爷爷?”
王松喝道:“叫就叫,谁怕谁!”
韩渔跟着附和:“叫就叫,谁怕谁!”
“那行,我可都记住了。”
瞎扯了一阵,三人又聊起了正事。
王松问道:“老贺,现在你那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了吗?
贺冲把目前的状况向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总之就是,改装方案卡壳了,服装厂开了工的订单量太大,基本难以找到下家。
王松和韩渔目瞪口呆,王松说道:“那这不是要完犊子了吗?你咋还这么气定神闲?
贺冲笑着说:“着急上火有用吗?
韩渔说:“别的不说,我们冲哥这乐观主义精神我是真的佩服。”
贺冲:“过奖过奖。”
王松问:“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韩老板姿色尚可,以女装色诱孙公子,吹吹枕边风,说不准能帮上忙……”
韩渔:“滚!”
王松叹了口气:“真没办法了?”
贺冲淡然道:“人各有命,自求多福吧。真到了要去扫大街的地步,你俩还能不赏我一口饭吃?
“要是真沦落到了那种地步,你还想娶小茉莉?做梦吧你。”
贺冲笑了笑,看向韩渔:“韩老板,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我下半辈子,只可能跟周荣在一起。”
韩渔“嘘”了一声:“行了啊,你少灌点儿黄汤,一喝酒就肉麻兮兮的,搞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三人边喝边聊,到晚上九点方散。
去门外等车时,三人见马路对面有辆车正在打双闪。
韩渔得意地说:“我女朋友来接我了。”
王松鄙视地“哼”了一声。
韩渔冲着对面招了招手,片刻,叶茵茵从那辆车上下来了,穿过卫路走到几人面前。韩渔把叶茵茵一楼,向王松介绍:“认识一下,这是我家属。
王松笑着说:“幸会幸会。
几人寒暄了一阵,贺冲趁机向叶茵茵询问关于周茉的消息。
谁知叶茵茵也联系不上周茉:“茉茉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你不知道吗?我给她打过电话,是她妈妈接的,二话不说就把我骂了一通。”
贺冲一惊:“她请假了吗?”
“我问过系里的老师,说是请了,请的病假——贺冲,你去她家看看吧,我真的要担心死了。
贺冲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担心的情绪战胜了其他,他不再瞻前顾后,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周家。
夜里刮着料峭的风,但贺冲喝了酒,身上发热,精神也很亢奋。
他拨了周家的对讲机,等了片刻,里面传来唐书兰的声音:“你好,请问哪位?
“贺冲。
他还没说明来意,“咔”的一声,大门开了。
贺冲一时惊讶,骤然反应过来——他跟周茉的事,怕是已经被她父母知道了,所以她才会被禁足。
他快步朝周家走去,心情跟去顾家谈判的那天颇为相似,说不上善与悲,只有儿分愤慨和几分颇觉世事荒诞之感。
周家的门开着,门内唐书兰穿戴齐整,化了精致的妆,似是料到他会来一般。
唐书兰的目光光里满是鄙夷——贺冲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没休息好,胡子也没刮,整个人带着儿分颓唐,站在周家金暑辉煌的客厅里,可谓是格格不人。
贺冲的神色分外平次:“听说周茉生病了,我过来看一看。”
唐书兰站得离他有些远,似是生怕离得近了,便会染上什么细菌一般:“趁这机会,正好跟你把话说清楚——茉茉以后不会再见你了。”
“是你的意思,还是周茉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也是周莱的意思。
“既然是周茉的意思,让她自己跟我说。”
唐书兰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客气。”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不见到她,我不会走。
唐书兰似是料到他会这样说,看也没看他一眼,冲着楼上喊道:“茉茉!”
片刻后,那上面传来脚步声,贺冲立即抬头看去。
周茉扶着扶手,站在离二楼楼梯口四五阶的楼梯上,向这边望了过来。她穿着一条灰色的绒裙,披着头发,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茉茉,你自己和他说。”
周茉微微垂下眼,与贺冲的视线相对。
两人的视线交会了一瞬,极其短暂,又似极其漫长。
周茉看起来很平静:“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贺冲的心脏收缩了一下,他一时间既觉歉疚,又觉心疼——不难想象这几天她在家里经历了怎样的诘问与责骂,而他竟对此一无所知。
“周茉,我……”
唐书兰打断了他:“没听明白茉茉的话吗?”
贺冲看着周茉:“这是你的本意吗?”
周茉一言不发,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转身准备离开。
贺冲蓦地朝楼梯疾步走去。
唐书兰反应不及,想拦已拦不住,低喝:“你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了!”
贺冲往上走了几步,在与周茉隔着三四级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
周茉抓着栏杆,微微抿唇,与他对视。她想说的话很多,可一句也没说出口。
贺冲的目光深邃如渊,他凝望着她,低声问道:“周茉,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的本意?”
周茉搭在栏杆上的手收紧了,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片刻后,她低下头,避开贺冲的目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罢,她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她脚步不稳,摇摇晃晃的,差点儿把自已绊倒。
贺冲立在原地,久久未动,身体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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