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吩咐手下:“搜搜他们身上,值钱的都带走,还有这几辆车,都带走。”
自己则用枪指着姜棠:“出来,跟我们走。”
宋乃奇和覃骁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将她挡在后面。
姜棠则被这变故弄得直接傻了眼,再去找刚才指认她的女人,发现她已经隐匿在匪徒群里不见踪影。
麦考被两人挑衅,立刻将枪上膛指着他们“你们不怕死吗?”
覃骁看了宋乃奇一眼,缓缓道:“我们剩下的人可以走吗?”
宋乃奇立刻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又看看旁边面色越发苍白的姜棠,眉头紧皱地瞪着覃骁,眼睛里满是不赞同。
“随你们便,不过别指望我送你们,车和油那么宝贵,你们得靠自己的腿走回去。”麦考冷笑,显得冷酷……又吝啬。
覃骁点点头:“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但很显然有人在误导你们,这位女士是我的朋友,我很清楚她的身份,不过是个父母离婚的小可怜,你们想拿她做人质恐怕分量还不够。”
麦考瞪着他目露凶光:“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再不让开信不信我开枪了?”
“你当然得相信我,在我们国家,女人不能继承家业,迟早要嫁人,生的孩子也不能跟自己姓,你们要选个人做人质,难道不应该选她的哥哥,有继承权的那个?”覃骁近乎苦口婆心了,还帮他分析:“我看刚刚那个女人有点熟悉,闹不好是认识的人,嫉妒这位女士比她漂亮比她嫁得好,要借刀杀人,你们是上了当了!”
麦考很能抓住重点:“她的哥哥,是你吗?”
“很遗憾并不是,”覃骁摊摊手,扭头看向宋乃奇:“大哥,到你出力的时候了。”
说完对麦考介绍:“这就是她哥哥,父亲是华国大商人,母亲是高官,他还是这个团的领队。”
宋乃奇:……
麦考仍在怀疑:“他是哥哥,那你是什么人?”
覃骁竟然思考了一下措辞才回答他“我就是那个以后让她生了孩子也得跟我姓的人。”
姜棠和众人一起:……
事实证明,陷害别人的人自己也没有好下场,最后被麦考带走的变成三个人:宋乃奇、覃骁,还有姜棠。
因为麦考似乎被他绕晕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们的关系。
但他很聪明地发现周围的人一部分听宋乃奇的,一部分以覃骁为尊,但这个两个男人都在不惜代价地保护着姜棠。
能成为组织的第二号人物,麦考对权力有着一种本能的敏锐,立刻认定这三个人是最有价值的,虽然遗憾宋乃奇和覃骁看起来会消耗更多的食物,还是狠狠心将他们都带走了,并下定决心用他们捞一票大的。
覃骁在和麦考讲话的时候虽然插科打诨貌似轻松,但被绑着上了车,感觉到车行的方向是一路向北,脸色便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剩下那些人身上被洗劫一空后留在原处,没有车辆没有食物,周围还可能有野兽出没,今夜不会太好过,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原地等救援。
也就是说,他们这群人的行踪并没有人能及时报告给当局,等明天天亮,他们早就出了国境无处可追。
他们还要庆幸,庆幸麦考没有到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地步,否则剩下带不走的人全部灭口,那将会是一场浩劫。
这或许也是本地大小组织都被清理的差不多,而他们却能顽强存活的原因。
覃骁在来之前做过工作,了解到这个组织的特点就是只求财求物,很少伤人,之前基地在他们所在的A国,组织成员也大部分都是A国人,后来由于A国军方强势,对所有不稳定因素进行围剿,只得把老巢搬到北边的B国,但B国穷困,他们的生活很艰难。
于是时不时还会来A国打秋风,做些劫掠外国游客的事,由于一直都是小打小闹,也没有出人命,并没有引起A国当局的重视。
覃骁也正是了解了这一点,才敢孤身带着几个保镖和其中一个头目做交易,他这次和A国军方谈合作,很是带了一批本地人喜欢的好东西。
没想到的是会出了这样的纰漏,对方地位仅在圣主之下的二号人物麦考会带着这么多人出动——这个组织规模并不大,刚才那些人足有全部成员的一半。
兴师动众若此,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劫掠和勒索。
而对方又是有针对性地想找“华国高官的女儿”,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要利用华国的强大向A国施压,所谋的事情绝对不小,甚至可能和政策以及土地相关。
所谋越大,谈判也就越艰难,覃骁当然不可能让姜棠独自跟他们走,折腾一番后换得自己和宋乃奇同行,但事情发展具有极大的不可控性,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因为一直小打小闹的组织,忽然做了这么一票大的,很可能是突然融入了什么新的成员,之前指认姜棠的那个女人,让覃骁对此的预感更加强烈。
一路他们三个人的手都被反绑在后面,眼睛也被蒙上,等到达目的地有人拉他们下车,并扯掉他们脸上的布条时,三人才发现天竟然已经亮了。
周围是一片并不比旧仓库新多少的建筑群,房屋低矮,设施简陋,周围来来往往,有男有女,竟然还有小孩。
覃骁低声叹了口气,对姜棠和宋乃奇道:“看来我们麻烦大了,连人家的家属都见了,这次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咱们的分量不够,谈判不成功,恐怕都得交待在这里。”
第54章
如果不是被劫掠至此, 三人绝对想不到这竟然是恐/怖/组织的老巢。
因为此地看起来很像一个村落, 除了壮年男人, 剩下的老人和女人们似乎都在忙着做一些手工艺品,带着独特的图案和花纹,做工简陋, 却有一种粗犷原始的感觉,很像旅游景点出售的东西。
孩子们也很少有自由玩耍的, 被大人指挥的团团转, 很小的孩子都在帮着做事。
人们在看到他们三个时, 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满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有个小男孩把手指放进嘴里, 怯怯地偷看来人,卷曲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倒是黑白分明,光着的脚丫子上满是湿泥。
看起来不过五六岁, 手里却提着一个小桶,显然是在帮忙打水。
此情此景,如果不是身为阶下囚,姜棠可能会蹲下来给他颗糖吃, 因为那小男孩除了一个硕大的脑袋和鼓胀的肚子, 四肢都瘦弱如柴。
以往和郁瑾无数次去四类五类国家,她内心都会涌上一股强烈的爱国情潮, 毕竟在我们的大街小巷,工作日的白天是看不到小孩子乱跑的——他们都在学校或幼儿园。
父母们担心的是孩子玩电子产品伤眼睛和营养过剩, 而不是发愁他们下顿饭在哪里,衣服破了没得穿怎么办。
当然,她现在要操心的问题更严重,那就是他们的小命到底有没有危险。
将他们带到一个空房间,麦考等人正要离开,立刻被覃骁叫住:“你们圣主什么时候有空见我们不当紧,但现在能不能给我们弄点食物和水,还有上厕所的问题也要解决,”看了姜棠一眼,又道“女厕所。”
麦考瞪着眼:“就知道带你们回来要消耗食物!着急什么?先等着!”
“食物要干净卫生,水要烧开的,再来一套整洁的被褥,按照我说的做,你不会后悔。”覃骁的语气不算严厉,但话里的意思却不容人反驳。
一夜没睡,颠簸劳累,姜棠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血色,覃骁也没了绕圈子的耐性。
麦考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这人性命都朝不保夕了,怎么还敢在这里装大爷。
宋乃奇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再看看姜棠的状态,眉头忍不住也皱了起来。
“我不是开玩笑,”覃骁继续道“你如果对我们足够尊重和优待,我保证你们想要的都能实现,反之,损失的是你们自己。”
出乎意料的是,麦考在咬牙切齿之后,居然没有发火,用土话对一个手下交代了几句,便离去了,不多时,就有人把覃骁提出的东西拿了过来:煮熟的薯类,烧开的热水,还有席子和被褥。
甚至还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过来用英语对姜棠说要带她去厕所。
姜棠看了覃骁一眼,覃骁肯定地对她点点头,她便跟着小姑娘离开了。
甚至看守的人还给覃骁和宋乃奇松了绑,只是还有两个人拿着枪守在门口,他们即使获得自由,手无寸铁地也跑不出去,再说都到了人家的地盘,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屋里破烂简陋,只有几个原木的墩子,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了,覃骁捡了一个坐下,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然后开始用热水涮洗杯具,并倒了水出来晾上。
宋乃奇还站在原地,带着探究地看着覃骁:“你有谱了?”说完看了眼门口的守卫,他们用的是中文,对方自然听不懂,却也没有像之前在仓库那样阻止他们说话,便更多了几分了然。
“太明显了,难道你没谱?糖糖应该也看出来了。”覃骁端起一杯水,试了试温度,又放回去,抬头撩了宋乃奇一眼:“让糖糖跟着遭罪,大哥你不觉得愧疚吗?”